“一人?”阿如輕嘆一口氣,“這么多年,不都是一人過來的么。”“小姐,可是夫人她......”葡萄悄悄抬眼看了那阿如一眼,似有話想說,卻又不敢說出。“好了,你想說什么我都知道。那發釵,我是不可能用它去找那人的。”阿如看了葡萄一眼又道:“時辰不早了,還好今晚父親不在家中,大娘子和妹妹都也一道赴宴,否則被人發現了又是說不清楚,趕緊歇了吧。”葡萄張了張嘴,終是沒說什么,服侍阿如睡了。
翌日。
清晨阿如便早早起身,家中人口簡單,阿如的父親乃是成都府五品知州,這官說來不大卻也不小,每日的事務倒也繁忙,不早早起身請安恐怕幾日都不得見。而阿如的父親歷來對阿如不喜,自小養在祖母院子里雖沒受過什么虐待,卻也只是普通的庶出待遇,分例也只能堪堪夠用,而祖母去了之后阿如一直住在祖母的院子里也讓大娘子心里有疙瘩,因此阿如如果不早起尋了父親,半個月也是見不上一面的。
阿如梳洗完也沒來得及用飯,便來了大娘子院子里請安。“進來吧阿如,你父親在。”大娘子趙氏不咸不淡的招呼著,“你父親今日事務多,你有話便快些說吧。”“是,母親。”阿如垂頭進房,抬眼看了看正在用飯的男人,“父親最近可安好?”男人聞聲抬了頭,三十出頭倒是看不出年紀,略白凈的臉上劍眉星目,倒也是少有的。蘇景余皺了皺眉,看了看自己這個孩子,雖不喜這個女兒,倒也不至于在言語上苛待她。
“可是有事?”蘇景余敲了敲桌子問道。“父親,那東西我未曾交給姨母,您可以放心了,無需再遣人跟著我。”阿如皺了皺眉,到底是和父親說了這話,也不知會是怎樣的結果。
“哼,你這心思,倒是厲害。”趙氏在一旁開口道,“你是如何知道的!難不成是祖母告訴你的?”“大娘子!胡說些什么!”蘇景余低聲喝道,“休要胡說。”趙氏漲紅了臉,張了張嘴,便不再說話。
“阿如,告訴為父,你究竟......知道多少。”蘇景余話口一開,即便是有些后悔開了口也無法再挽回了,索性站起來,頗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阿如。
“父親,我......全都知道.你與我母親之間的羈絆,我全部都知道。”聽到這里,蘇景余心里松了口氣,看來她只知道我與云舒之間的事。“那,那發釵被你放在何處?”蘇景余斟酌著問道。“父親,那發釵我扔了。”
“什么!你扔了!你!你知道那發釵有何用處嗎!”一旁的趙氏不敢置信的叫了起來。蘇景余狠狠看了趙氏一眼:“喊什么喊!這又與你何干?管好夢瑤才是你該操心的事,阿如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趙氏這才發現自己的激動引起了阿如的側目,她似有不甘的看了看蘇景余,甩了甩袖子坐下了。
“阿如,你先回去吧,為父要去州府了。”蘇景余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即是不知發釵的下落,倒也無所謂阿如知不知道這發釵的由來,這背后之人是誰,應該更是不清楚了。阿如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趙氏,福了福身便出了門。今天這一出已經印證了她內心的猜測,這發釵絕不是母親的遺物那么簡單,既是人人都想要,便一定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
阿如進了院子,葡萄帶著小丫鬟果兒迎了上來:“姑娘,問出了嗎?”阿如搖了搖頭,吩咐果兒去廚房尋些吃的來,自己和葡萄則進了房。進房后阿如從多寶柜的白玉梅瓶里取出一個用細布包裹的物件遞給葡萄,葡萄打開一看:“姑娘!你,你沒扔?!”阿如看著葡萄張大的嘴巴噗呲笑了出來:“那晚我想了想還是撿了回來,這也是母親留給我為數不多的東西了。”“姑娘......”葡萄心疼的看著阿如,早知當初就不接祖母給的這發釵了,不知那些事也能落個清凈,雖不能像嫡女那般待遇,嫁個小門戶的好好過日子也好。
而阿如卻清楚的知道,祖母在臨終前將這個發釵交給她,并不是心疼她的身世,只不過是......不想讓那趙氏如愿罷了......這趙氏是祖母母家的旁支,說起來也算是個侄女,可這趙氏一心想將自己的女兒高嫁,仗著知道幾分從前之事從不把祖母放在眼里,而祖母母家曾是御史中丞,官居從四品,自小便是禮樂文畫樣樣都學過一些,縱使進宮也是夠的,哪能看得上趙氏的做派?將發釵交還給自己,還不是想在家里留個絆子。
想到自己的嫡姐蘇夢瑤,阿如又是輕嘆一聲。蘇夢瑤長自己不到兩歲,已經到了議親的年齡,而那大娘子趙氏千挑萬選的卻也沒個頭緒,眼看著官媒上門的次數越來越少,這火氣倒是快發到自己的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