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云之功。
倆位少年坐在河邊釣魚,哦不對,一個半。
因為有一位頭戴草帽的少年已經躺平了,他躺在河岸草地上,翹著二郎腿,小腳悠哉悠哉一晃一晃,把草帽往臉上一扣能不讓下午的驕陽灼了眼,只是右手還松松垮垮的提拉著一根魚桿。
這已經不能算是在釣魚了。
而另一位少年則頭戴草帽,看似認認真真一絲不茍,但已經一個時辰了,一條魚也沒釣上。
……這么算下來,好像沒人在釣魚。
釣魚,名存實亡,實則是魚遛人。
又過了一會兒,頭戴草帽的名為陸仙的少年終于忍不住了,一向不是好脾氣的他,開口對著小河噴道:“你們上不上來?!光吃飯不獻身和娶了媳婦不給摸一樣,算什么道理?!不上來我就上你們家找你們!”
躺在草地上的少年,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一個驚坐起,扣在臉上的草帽飛出,手中魚桿掉地,他茫然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只是陸仙在和魚對峙后,又無所事事的躺下,只不過沒了草帽遮蔽,就只能把胳膊橫放在雙眼之上。
隨后他嘟囔道:“陸仙,幫我撿一下帽子,回頭跟你講講我和鎮西邊小寡婦的愛恨情仇。”
過了一會兒,陳路沒有得到陸仙回答,以為是陸仙覺得這條件不行,他只好道:“追加一個早年間縣長與小姨子不得不說的故事。”
又過了一會兒,陳路還沒有得到陸仙回應,便開始皺眉不滿道:“陸仙你不要太貪得無厭,只就單單一個我和小寡婦的愛恨情仇的價錢,就遠遠比得過你幫我撿帽子的價錢了。”
又又過了一會兒,陳路不見回答,疑惑道:“陸仙你到底在不在?”
就在這時,陳路突然發出“噗哇!”一聲,他感腹部被猛烈撞擊,被迫仰臥起坐。
“陸仙!有野豬!”他驚呼。
不過待他低頭看清來襲之物是一條魚后,一手揉著肚子就又開始了疑惑道:“見過天下雨,還沒見過天下魚呢。”
陳路一把抓起在草地上活蹦亂跳的巴掌大小的魚,一頓左右猛瞧,也沒瞧出個什么花樣來,就一普通草魚。
啪。
又一條魚落在陳路身側,這次他看清魚的來向了,抬頭朝側面看去,就見陸生早已趟入河中,他手上浮現著蘊蘊之氣,如云霧般飄渺,幾乎幾聲息的一拳一拳不停的往河中砸去,沒幾拳就有一條暈了頭的魚浮出水面,被陸生隨手抓起,看也不看的往身后河岸邊丟去。
陳路見此情景,不禁大聲嗤笑道:“怎么急眼了?被小小魚兒,傷了你的小小自尊?這可是你邀我來釣魚的,結果自己一條也沒釣上,我好歹也釣到了一條小魚,某人是不是掛不住臉了,丟人真是丟人,說是未來要成道的人,現在卻連一條魚也釣不上,等以后你成道了,我把你這事說出,怕不是要被你的尋道者用口水淹死吧?”
聽聞此言,正處于惱羞成怒的陸生瞬時就停下了動作,只是開始操縱那些氣,緩緩凝聚成了一條匕首的模樣。
陳路見狀連忙丟掉手中魚,趕忙翻身爬起,“娘的,你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你別過來啊!”
……
夜。
一條靜謐卻充滿血腥氣的小河旁,有一堆內臟被積放在一起,不遠處有一堆篝火而燃,那里似乎正在烤著什么東西,隨著晚風,傳來陣陣肉的飄香。
此處只有一個被火光與陰暗籠罩的人,正津津有味的在啃食著什么東西。
突然河中有一道聲音傳來,打破了這春末難得的夜的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