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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骸罪鍵

未時雨(7)虛白

殘骸罪鍵 涯舜梁 8066 2025-02-28 10:22:21

  此事之后,姬泣用當年的真相換取了崎浮和未時雨不被家族追究,并提供了新的身份。

  而在明晰了過去之后,他們四人便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似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崎浮擁有了自己的答案,那便是踏著過去繼續前進。

  余惠之沒有什么改變,他只是繼續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內心依舊如同明鏡。

  似乎只有一個人在這件事中郁郁寡歡,那便是未時雨。

  清晨,未時雨準時準點的從宿舍醒來,為踢被子的崎浮蓋好被子,然后看了看崎浮的日程表,今天她難得沒有早課,于是便幫她把鬧鐘調晚了一個小時。

  來到衛生間,看著鏡子里的倒影,她美麗,卻似是人偶一樣沒有生機,距離那次的事件也已經過了一個月了,自己的頭發也長到了肩膀上,不得已,未時雨要把它們幫起來,雖然不想影響行動,但看著鏡子里別樣的自己,未時雨還是覺得有些開心的。

  在簡單的洗漱,并用粉底遮住黑眼圈后,未時雨便順著秋日的氣息去操場鍛煉了。

  現在是5點10分。

  大學生大部分都沒有起。

  整個學校都處于一種少有的寂靜下,悠悠然地想要讓秋風吹走一切眷戀。

  太陽從天邊升起,但此刻也只是露出了少許的白肚。

  未時雨圍繞著操場跑了十幾圈,愿奔跑能隨著逆流的風將腦子里那些顧慮吹走。

  但就像是深處泥潭般,越是不愿想起,就越是深陷其中。

  在那場時間回溯中,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曾經殺過人,在一場大火里。

  一個帶著眼鏡的青年攔著自己,哪怕自己將他的骨頭打斷,內臟刺穿都沒能讓他徹底放棄。

  深紅的血幾乎是浸染了他的全身,火焰的舌在他的身上撩動,可他就是不愿意讓自己過去。

  “為什么?”她不只一次這樣問道。

  “因為我的孩子在里面……”

  身為普通人的他一次次的重新站起,用生命拖延時間,可直到她用刀鋒刺穿他的心臟時,他卻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手,用她從未見過的溫柔說道:

  “啊……我終于想起來了……我見過你的眼神……我的妻子過去也是這樣的……”

  “那種明明并非自己所愿,明明不愿就這樣下去,結果還是自暴自棄了的眼神……”

  男人似是能聞到她眼下的悲傷,因為他見的太多太多。

  “這和你有什么干系?”

  “當然沒有關系……”

  “只是回憶起了過去,我告訴她……不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那人倒在了火焰中。

  熊熊烈火沒有因為他是一個好人而放過他,而她也隨著倒塌的建筑一起埋葬在了火中。

  她自火中離去,現在又因為火而回來。

  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滿頭大汗的坐在了草坪上……

  她不斷地試圖平復自己的呼吸,卻覺得此刻的感覺無比的熟悉……

  她總得找到這些苦痛、這些虛無的答案,為自己的人生找到理由。

  這就是活下去的意義。

  如此不堪重負的理由便是支撐未時雨繼續前進的拐杖,隨時的折斷都可能使得她跌在雨中,然后再也爬不起來。

  可這次,至少自己有選擇的權力。

  未時雨拿出水杯,輕茗了一口便是要去食堂買些早飯。

  卻意外的和一個意外的人撞在了一起。

  “姬泣?”

  “怎么了?”

  眼前的大少爺也是一個人,手里拿著書,身上穿著高檔西裝,少見的帶起了眼鏡,坐在看臺上,也不看書,只是眼神微瞇,靜靜地發著呆。

  “你怎么在這?你沒課嗎?”

  “沒課,在活動室待不下去了,就來操場待待?!?p>  應該說以后都不會有課了,姬泣現在是整個學校的最大股東,只是以學生的身份掛個名,實際上是為了能看住余惠之他們三人。

  未時雨坐在了姬泣的旁邊,試圖找找看他微醺的狀態。

  “惠之呢?”

  “他今天去送他大伯。”

  “大伯?”

  “嗯,胃癌,他拿到工錢的第一件事就是送他大伯去做手術,現在人估計在機場呢。”

  “所以你就來這里遛彎?”

  “是啊,時不時的放松有益身心健康。”

  吹著微咸的海風,他的嘴角一如既往的微微上揚,似是能看到海浪沖刷沙灘留下的淚痕,上面鐫刻著水晶和黃土的歌聲,一點一滴,同人愜意。

  姬泣轉過身來,把一塊藍紫色的芯片從兜里拿了出來,在未時雨遲疑的目光中放在了她的手上。

  “這是……”

  “姬家的特權芯片,和之前那個宅子里的一樣,只要連上電腦就可以查閱世界上所有信息庫的資料?!?p>  未時雨的眼底突然變得狐疑,像是在問:你有這么好心?

  “咳咳!這是信任,惠之我也給了,再者,這樣的話,你們也就不用成天聽我說謎語了。”姬泣紅著臉,在蔚藍的天空下十分顯眼。

  “你最近是怎么了?”

  “變得愜意了吧,畢竟大難不死,焉然后知,都經歷了那么多,我也該相信你們了?!奔念^像是紅紅的落果般垂了下去,聲音里都帶著幾絲困意。

  “我們的姬少爺什么時候居然會相信惠之以外的人了?”未時雨打趣道,畢竟他在那起事件中從頭到尾都在說謎語,不愿意讓他們接觸真正的真相,但最后他們還是知道了,也明白了姬泣的良苦用心。

  “不是不信,而是保護,畢竟人被殺就會死,死就是生命物理上的終極?!?p>  “是啊,人被殺就會死,還是活著好,不過……謝了?!?p>  “不用謝。”

  死亡是終點,會留下生命的殘骸,但無論如何修飾,死亡本身也是生命最想避免的結果,死后人們的殘骸會如同方舟般重生,但不是所有人都有以我殘軀燃烈火的勇氣和覺悟。

  死亡是生命物理延展性的極限,生命的終極就是死亡。

  生命本身就是向死而生的,可在這向死而生中如何創造意義,這種有限性自由,便是人類精神上的終極命題。

  而未時雨要的答案,用通俗語來講,就是一種“讓存在者存在”,即在技術理性和生存深淵中,走向本真的決斷。

  “另外……我有一件事,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候說……”

  姬泣盯著天空,卻能看清他微紅的臉。

  “那現在說吧,我愿意等。”她從容的閉上眼,表示愿意傾聽。

  “……對不起?!?p>  “之前一直瞞著你們……”

  “說是為了保護你們,但還是我太狹隘了。

  以后不會這樣了……對不起。”看著無比霸道俊俏的臉微微側過頭去,卻依然能瞧到那紅透了的耳朵。

  未時雨一時也有些呆愣了,她著實沒想到姬泣會這么坦率,想必是做了很大的決心吧。

  這說明,他在乎未時雨對自己的評價吧。

  一想到這里,少女和少年那朦朧的荷爾蒙便彌漫開來……

  地平線頂點的云霧一如往常般,似是過去長久存在的海市蜃樓,覆蓋了天空的晴雨。

  兩人羞紅著臉不再說話,靜靜聆聽夏日離去前的自我證明。

  ……………………

  帶著早餐,回了宿舍,未時雨看著自己手里的芯片陷入了靜靜的思考。

  只要連上網絡,它就能幫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

  對于一個被崎浮撿回來的人來說,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能擁有自己的定位。

  可最后,她還是將芯片放在了客廳的茶幾柜子里。

  少女的心里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安靜。

  …………………………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寒假。

  轉眼便是新年了。

  姬泣就必須得要面對一個問題了。

  在過去克隆人之家里,人們會在新年準備比平常更加美味的食物,不知慶祝什么也依舊要慶祝,因為這讓他們看起來像是人類,他們也在不知不覺中,明白了新年的意義。

  一家人團聚。

  這無疑是最好的答案了。

  可現在,姬泣一個人住在之前建的別墅里,每天吹著森林的微風,啃著罐頭,除了看書就是無所事事……當然,還有幾人的群聊可以作為難得的消遣。

  姬泣的性子,自然不可能把“我好寂寞,誰來陪我過年?”給打出來的,想都不可能想。

  于是他就只好旁敲側擊的在群聊里問道:

  “你們過年都是怎么過的?我之前沒接觸人類社會,所以不是很了解?!?p>  原本三人就能熱火朝天的群聊立馬冷了下來,姬泣恐怕是被寂寞沖昏頭腦了,一時間也沒發現什么違和感。

  未時雨:你的意思是說,你有黑便全國檔案庫的電腦,卻連個過年習俗都不知道?大少爺,查個游覽器都能解決的。

  余惠之:姬是寂寞了,想讓我們陪他。

  未時雨:我也這么想的。

  崎浮:你們給姬留點面子吧,他好不容易在群里發言。

  姬泣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想要撤回消息,卻眼疾手快點成了刪除……

  好了,這下完了。

  姬泣壓著尷尬,立馬補充道:

  “就只是想問問你們在哪過的?!?p>  余惠之:我家里沒人,在和同學聚會。

  崎浮:我在家里過啊,我爸準備了好多菜呢。

  未時雨:在家過。(表情:翻白眼)

  “@未時雨,你哪來的房子?”

  未時雨:打工租的。

  崎浮:要不,咱聚一下?我記得市中心的商業街有在做活動,有市集可以逛。

  余惠之:可以,反正我這里無聊。

  未時雨:我家離得遠。

  “我可以去接你。”

  崎浮:那行,那我去接惠之。

  ………………………………

  歌廳內

  余惠之放下了手機,雙眼無神地把那雙罪惡的手伸向了果盤。

  這已經是他吃下去的第五盤了。

  主要是他不會喝酒,沾酒就倒,唱歌也沒什么天賦,為了不引人注目,只能裝作合群的吃果盤。

  畢竟,難得闊少包了全場,他不多拿點吃的都說不過去。

  雖說余惠之現在并不是很窮,姬泣每個月會給余惠之一萬多的活動資金,大部分被他攢下來給大伯做手術了,但終歸剩下一點,不像以前一樣節省,但愛貪小便宜的習慣他還是保留了下來。

  如果可以,再攢幾個月,等大伯回來,就可以住新房子了。

  周圍的人歇斯底里的唱歌、互相灌酒,沒有關系的兩人抱在一起,酒桌上的酒瓶堆地看不見前面,在混黑又迷亂的包間里,誰都不知道誰是誰,只是跳啊舞啊,一切都十分平常。

  有人打開了包間的門,大家都玩的熱鬧,故而都沒有在意這多出來的一個人。

  她示意一旁的醉漢讓一讓,然后順理成章的坐在了余惠之的旁邊,在霓虹燈不斷的閃光下,她微笑著看著余惠之,漂亮的嘴唇一張一合,最后說道:

  “吃這么多,對胃不好?!?p>  在往嘴里塞西瓜的余惠之略帶疑惑的看向她,看到那雙紅色的眼睛漂亮的很。

  “你怎么來這么快?”余惠之盡快吞掉嘴里的西瓜,有些尷尬地問道。

  來者就是崎浮,她此刻穿著口罩,又壓著畫家帽,黑色無袖毛衣配紅色的皮外衣將她很好的隱藏了起來,如果不是那黑紅的頭發和特殊的眼睛,恐怕沒誰能認出來這是崎浮。

  畢竟和在學校里差太多了。

  “我就在附近,看咱倆位置近就過來咯?!逼楦∽屑毚蛄苛艘幌轮車娜?,頓時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看向余惠之。

  “要不,我陪你唱兩句?”

  “你最好真的是想和我唱歌?!?p>  余惠之不理,只是一味的往包里塞橘子,把能帶走的全部洗劫一空,崎浮也幫他順點花生米,拿點薄荷糖,反正大家都在嗨,也沒人注意。

  “走吧,去外面等。”

  “OK?!?p>  兩人來到了街上,此時的大街上剛下了雨,光華凌亂的反射讓世界帶上了另一種顏色,在這琳瑯滿目的商業街前,崎浮十分自然的挽上了余惠之的胳膊,雖然余惠之害羞地幾經掙扎,但最后還是被崎浮牢牢握住了手心。

  一切順理成章。

  …………………………

  姬泣開車跟著導航,來到了未時雨的位置。

  啞光黑的骷髏馬在夜色里,尤其是在這附近幾乎斷了電的小區里如同鬼魅般穿行,在不斷的找位置停靠后,姬泣最終還是來到了未時雨的樓下。

  姬泣也有些意外,沒想到未時雨居然會住在這里。

  踏過還算干凈的水泥樓梯,來到了二樓的位置,姬泣整理了一下發型,扶了扶眼鏡,再敲了敲門,里面的人就立馬把門打開了。

  “好快啊?!贝藭r的未時雨還是素顏,并未化妝,可也十分的幽靜動人。

  “我的別墅在城外,里這里挺近的?!?p>  “那走吧?!?p>  “嗯?!?p>  車上,未時雨坐在副駕駛上,開著窗,讓冷風吹在自己臉上,她卻顯得十分享受。

  姬泣并未阻止,只是抽出了一張毛毯掛在了未時雨的身上。

  “謝謝你。”

  “應該的。”

  除此之外,兩人就沒什么交流了。

  姬泣此時十分的想找些話題,但仔細想了想,未時雨平時基本不這么說話,除了吃東西的愛好以外,姬泣對她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了解。

  “你怎么會住在這里?”

  “很感興趣嗎?”未時雨反問道。

  “應該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吧,我突然發現,我好像不清楚你的很多事情?!?p>  “難得坦率了呢?!蔽磿r雨關了窗,轉過頭來,嘴角忍不住的上揚,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我覺得崎浮應該不會讓你住在這里的吧。”

  “當然啦,她和惠之都是圣人,她本來說是讓我去她家住,但我覺得不能再麻煩她了。”

  “自失憶起,她就一直照顧我,又是幫我找專業又是搬過來和我一起住……還給了我很多衣服……再這樣下去,我覺得我會廢掉的?!?p>  “嘴上說著什么自己不是什么老好人,結果有人需要幫助他們倆就第一個坐不住?!?p>  “是這樣沒錯,這就是問題所在,雖說是有腦子的善意,但真的會讓人擔心。”

  不知為何,話題扯到了崎浮和余惠之身上,當兩人意識到這一點后,都尷尬的笑了笑。

  “那你有什么喜歡吃的嗎?”

  “包子、面條,還有甜的東西我都很喜歡,像是曲奇、巧克力、糖之類的……”未時雨掰著手指,一個個的數出來。

  姬泣突然回想起來年初他合算物資的時候,原本備了二十袋,結果她們住完后只剩一袋的逆天戰績,原本還以為是他們無聊吃的,沒想到是喜歡吃的。

  “那你呢?你喜歡吃什么?”

  “我……喜歡……”

  姬泣回憶起過去的那些人們……他們平時一直都一起吃飯,自己時不時看到他們在餐桌前聊天,他們看著很開心,有著自己沒有的情感,可那時候的自己并不清楚何為感情,所以只是遠遠的瞄一眼就繼續學習煉金術。

  所以他很想去體會,他們那時的感情。

  “我喜歡吃人多才能吃的飯菜?!?p>  “那今晚去吃一頓吧。”

  “那得看惠之了?!?p>  “怎么說?”未時雨一時有些沒想通,但反應過來以后,還是會心一笑。

  “也對,水果吃多了對胃不好?!?p>  “我賭十塊錢,他會吐。”

  “他雖然貪,但應該……”

  ………………………………

  等兩人順著導航來到了地方,只見余惠之跪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的往外吐水,崎浮在一旁像是驚慌失措的小貓一樣只能不斷的拍他的后背,再拿手帕給他擦嘴。

  “你的十塊錢?!奔鼜腻X包里拿出一張十塊放在了未時雨手上。

  “謝謝惠顧。”未時雨甜甜的笑了笑,一副迎賓小姐的樣子。

  ………………………………

  “所以……咱怎么逛?”

  余惠之暈暈乎乎的從公共衛生間里走出來,胃里難受的像是泡了硫酸,導致腳上都沒了力,最后只能癱坐在椅子上。

  “到處看看,聊聊天之類的?!?p>  “重點是出來聚,不是逛。”崎浮說著扶起余惠之,盡管姬泣眼神里一萬個不可思議。

  “那行?!?p>  新年將至,煙火連天。

  盡管集市人流如織,但四人依舊能找到彼此。

  花店前。

  未時雨和崎浮盯著眼前的紫荊花發愣,紫色的花開的十分美麗,現在正是它盛開的季節。

  “這花好像時雨的眼睛呢……”崎浮用手托著未時雨的臉,看一下花又看一下未時雨,認真比對道。

  “這是什么奇妙的比喻?”

  “老板,這個花來兩束?!?p>  “好嘞!嘶……小姐,我看您有點眼熟……”店長盯著崎浮的臉像是在回憶什么……有的時候長的太有標志性確實不是什么好事,上過一次電視就會被人記住。

  “沒……您看錯了……”

  “你好像是那個明星……”店長端詳著,感覺給他一副眼鏡,那眼鏡就能發光一樣。

  “啊……那個!時雨!我先走一步啊!”

  眼看要被認出來,崎浮立馬開溜,留下未時雨一個人和店長四目相對。

  “這花還要嗎?”

  “要?!蔽磿r雨無奈的拿出自己空癟的錢包,又從里面湊出了十塊二毛,于心不忍的交給了店長。

  這下反倒是店長繃不住了,這娃兒又是全身倒騰,又是眼里含淚的……

  “要不……我再送一袋種子?你可以在家里種一點……”

  “真的……謝謝你了?!?p>  未時雨羞紅了臉,不得已低下了頭。

  另一邊。

  貓咖里

  一只貓跳到了姬泣的肩膀上,且不論姬泣這身英倫西裝好歹幾十萬,就這貓在上面踩一下都是幾千幾百的價位……可姬泣卻熟若無睹。

  因為沒辦法。

  整個貓咖總共十八只貓,全部都掛姬泣身上了……

  給一旁的店員干沉默了……所有掏了錢的顧客也是……

  “你是什么人型貓薄荷嗎?”

  “我不知道……但我在外面打坐的時候也經常會有動物爬我身上……”

  姬泣盡量不動,好不讓貓咪受到驚嚇。

  一只布偶貓蹲在姬泣肩膀上,拿臉蹭了蹭他的頭發,然后被另一只貍花貓擠了下去。

  懷里有、腳下有、肩膀上、頭上全是貓……

  余惠之忍不住拍了張照片,還是覺得有些怪。

  “想笑就笑吧。”

  “來,笑一個?!?p>  姬泣扯了扯嘴角,讓自己看起來是在微笑,只是笑的很生硬。

  過了一會

  一個小時后

  未時雨輕拍姬泣身上的貓毛,臉上憋著笑,眉眼微彎十分可愛。

  “想不到你還有吸貓體質?!?p>  “你想不到的東西還多了呢。”

  坐在未時雨對面的崎浮卻拿著大包小包的衣服,一件件的往余惠之身上比對,像是在挑衣架子,眼里透露著女孩子玩芭比的興奮。

  “這些……沒必要吧……”

  不顧余惠之的疑惑,崎浮就扯下標簽把衣服丟到了他手里,用余光掃視標簽,余惠之差點暈了過去。

  “這……我可買不起啊……”

  而且也并非必需品。

  “本小姐今天心情好,送你幾件怎么了?”崎浮熟視無睹,繼續打量著她買的衣服,一件件比對,然后繼續丟余惠之手里。

  “她平時就這樣?”姬泣悄悄的湊道未時雨耳旁說道。

  “是,她會有把親友當衣架子的愛好。”回憶起剛被崎浮撿到那會,被她拉著在商場里試了一天衣服,許多還是未時雨根本不會穿出去的禮服。

  現在回想起,也是給當時還沒有建立新認知的未時雨來了點小小的震撼。

  在那之后,幾人逛完了商場,等到了凌晨時分的煙花,接下來也該是去吃年夜飯了。

  在崎浮的帶領下,幾人開車來到了她的家里,美名其曰:我不帶你們吃,你們有誰會好好吃飯?

  一開門,就看到梧怨身穿圍裙,手里拿著個鍋鏟就來開門……

  姬泣心虛的瞄了眼走廊旁邊的兩張畫,確定這次什么都沒有了才踏入家門。

  梧怨和姬泣兩人處的很尷尬,半天搭不上句話,反倒是和余惠之有很多話題,但大部分也是關照余惠之身體健康的。

  隨后就是年夜飯,之后梧怨還分配了房間,眾人緩緩睡去,不知夜,也不知未來。

  于他們來說,最安穩的一年就這樣結束了。

  ……………………………………

  夜晚

  梧怨的身影如鬼魅般的來到了未時雨的床前。

  雨后的世界十分清凈,哪怕是云也不再出來。

  所以冷藍的月光透過窗戶,投影在了未時雨的身上,緩緩的呼吸聲成了緘默中唯一的循環音。

  梧怨看著這張臉,心底的恐懼仍在叫他的雙腳忍不住顫抖,那雙拿刀的手也顯得無力。

  他來到床前,過去殺手的技藝刻在了骨子里,哪怕此刻再怎么緊張也不會出任何問題。

  月光下,那雙眼睛十分的美麗,像是染了血的紅寶石,寂靜又血腥,散發著與生俱來的光華。

  他反握匕首,手臂機械而快速的彎曲并刺出,卻在最后一刻停了下來……

  “惠之……”

  或許是太過緊張,他這才注意到了未時雨的被窩里還有一人,那便是崎浮。

  看著女兒無力又純潔的睡顏,梧怨的內心在做著激烈的掙扎……

  手里的匕首越握越緊,甚至握把都開始有些變形……

  但最后,他還是將匕首收回了西服的隱藏口袋里。

  他長嘆一聲,感嘆所謂命運的可笑和無序。

  那個執行人,居然成了自己女兒的朋友?十幾年過去了,她的容貌甚至都沒有一絲的改變?。?p>  以梧怨對現在科技的理解,18年,再怎么樣延年益壽的實驗器官都不會如此夸張,況且那個執行人早就死在了大火里……他們倆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有什么問題被自己的沖動淹沒了,他現在才開始真正理性的思考。

  他松開了手,默默的離開了未時雨的房間。

  只余幽靜的月光還在原地逗留。

  ……………………………………

  還是那家醫院里

  最高的樓層上,他透過窗戶俯瞰著快要與城市融為一體的云海,以及最遠的彼岸那隱約的海水。

  他閉上眼睛,還能追憶起那些高樓被建起,埋葬了舊日的塵土,將新生的風帶給朽木,讓其能長出新的萌芽。

  可世界一如既往。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人無論如何改變自然,無論如何去認識自然,都無法改變世界本無序的最終答案。

  在足夠認識人類生命的前提下,沒有什么是比生命的存續意志更加重要的意義,若是有需要,他也會把自己推入實驗室中,成為生命的殘骸。

  他抬起插著針的手,拉開了床邊的抽屜,里面放著一把手槍,還有一沓職位轉讓的合同。

  自從知道未來的災難起,已經過了多少年了呢?那時的他還是個幼兒,便就知曉了世界在未來將要遭受災難的預言。

  那時的自己為了那一切奔波了許久,直到那件事徹底剝奪了自己的行動能力。

  他輕輕拿起手槍,像是在與過去的老友重逢般,蒼老的手指拂過冰涼而又鐵黑的槍身,心里忍不住的顫抖。

  家族的族長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以及他的所作所為,即便家族自然不會拿他怎么樣,可他手里的牌恐怕會被瓜分到其他人手里,反抗的勢力再次減弱,或許就真的不能推翻族長了。

  若是不推翻族長,便就沒有足夠的資源來應對未來的事變。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門。

  冰涼的鐵烙在了他的頭上,他的手忍不住的發抖發顫。

  可若是自己死了呢?

  姬泣就會作為繼承人繼承自己的一切,包括那些手段和寶貴資源,這至少保證了手里的牌不會流失,甚至可能作為姬泣的一張牌被使用。

  自己內部的人會因為仇恨而加速起義的進度。

  族長會覺得此事必有蹊蹺,并讓執劍人參與調查,封鎖一段時間的資源和職位,但最終的繼承權一定會回到姬泣手里,皆時,便有機會激活那個一直埋藏在姬泣靈魂中的存在,將執行人徹底殺死。

  失去了執劍人,族長就失去了左右手,如同喪家之犬般誰人都可殺之。

  此時,他想起了過去那個如同月季花般的女人……

  “踏過我的尸骨,去更遠的地方吧。”

  碰!

  火藥的硝煙味彌漫著,似是帶著血的鐵銹味。

  潔白的病床此刻猶如天邊的云海。

  血成了最后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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