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宋府。軍師與宋安對面同坐。宋安率先開口:“我已在一村落尋到殿下,那村名為梨花村,離盛京約莫快馬要十幾日路程,且救了殿下的是一沈姓女子,我暗中觀察過,那戶人家性情良善,對殿下極好。只是殿下智似孩童,應(yīng)是當(dāng)日被追殺時受傷所致。”
軍師說道:“殿下現(xiàn)在的情況不可上報陛下,當(dāng)下之際我們應(yīng)當(dāng)將計就計,讓殿下先在梨花村養(yǎng)傷,待其恢復(fù)神志再作打算。”
宋安接著說道:“好再當(dāng)日我們從礦場返京時沒有事先稟告陛下,陛下此時應(yīng)當(dāng)還以為我們在處理礦場事宜,而且良王那邊應(yīng)當(dāng)也是不敢率先聲張殿下失蹤之事。”
軍師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已飛鴿傳書付將軍,軍中之事有他照料,孫錢已經(jīng)被我關(guān)起來了,礦場的東西還是先存在密室不要交給陛下,關(guān)于良王背后真正的指使者…先前我同你講的都只是根據(jù)線索的猜測,具體還需要再查下去。”
宋安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我先去梨花村守衛(wèi)殿下,待你這邊處理完畢再去尋我們會合。”
梨花村,今日是約好去李秀才家拜訪的日子,一大早王媒婆就來了沈家,沈?yàn)袢找矒Q了身新衣服,梳洗一番,如此打扮也讓人眼前一亮,匆忙吃了早飯就同沈父和王媒婆一起去了李秀才家。
幾人剛走沒一會兒,月兒看著正在院子里擺弄著竹蜻蜓的趙睿言,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湊到他旁邊:“阿言,姐姐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趙睿言點(diǎn)點(diǎn)頭,月兒回頭看了看坐在正屋里的沈母,跟她說道:“阿娘,我?guī)О⒀猿鋈ネ嬉粫海R上就回來。”說完這話月兒就拉著趙睿言跑出了家門。
身后傳來沈母的聲音:“阿言身體不好,別去遠(yuǎn)處,注意安全~~”
月兒笑了幾聲拉著趙睿言跑遠(yuǎn)了。
“姐姐,我們?nèi)ツ睦锿嫜剑俊壁w睿言開口道。
月兒古靈精怪的說道:“我們?nèi)フ野⒌纯次磥淼陌⑸╅L的好不好看。”
趙睿言問道:“什么是阿嫂呀?”
月兒回答:“阿嫂就是要和阿兄成親,永遠(yuǎn)跟我們在一起的人。”
趙睿言答道:“要,我們?nèi)タ窗⑸!?p> 月兒笑出了聲拉著他的手往李秀才家走去。李秀才家在村東頭,沈家在村西頭,這距離不遠(yuǎn)也不近,沈父同沈?yàn)趺狡湃艘宦纷咭宦氛f著話走的稍慢些,月兒拉著趙睿言沒一會兒就追上他們了,只見他二人悄悄的跟著他們身后,到李秀才家門口時趙睿言突然開口喊了聲“阿爹。”
月兒忙著捂他的嘴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沈父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兩人開口喚他們過來:“月兒,你們兩人怎么過來了?不是讓你們在家玩嘛。”
趙睿言快步走過來說道:“姐姐說帶我看阿嫂。”
此話一出沈?yàn)t了臉,沈父低聲呵斥:“胡鬧!月兒快帶阿言回去。”
月兒心里暗道:“這個阿言這么快就把我出賣了,哼!”
從剛才趙睿言的出現(xiàn)王媒婆就眼前一亮,這梨花村什么時候來了這樣俊俏的公子,她上下打量著問道:“沈老漢,這是……?”
沈父回答道:“這是月兒他娘的遠(yuǎn)房侄子,父母雙亡,一人孤苦,我二人便把他接過來了。”
王媒婆笑瞇瞇的問道:“那他可有婚配,這可是個好的,我一定給他說個俊俏的姑娘!”
沈父停滯了片刻接著說道:“不勞你麻煩了,我跟月兒他娘已經(jīng)給他相看好了……”
沈父說完這話月兒臉頰又微微紅了起來,趙睿言還看著沈父不明所以,沈?yàn)睦锲婀种锸裁磿r候相看的,回去可要好好問問是哪家的姑娘呢,剛想到這王媒婆就問道:“是哪家的姑娘這么有福氣?”
沈父只笑了兩聲并未開口,王媒婆看了看月兒突然說道:“我見你家月兒也是到婚配的時候了,不若我?guī)退粢饬粢猓俊?p> 沈父笑瞇瞇的說道:“不勞你費(fèi)心了,月兒還小,我跟她娘還想再留她一些日子,先緊著她阿兄的婚事來辦。”
此時趙睿言突然開口說道:“姐姐要和我成親,不能跟別人成親!”
聽了這話大家都愣了起來,王媒婆最先反應(yīng)過來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沈老漢,你這是親上加親,親上加親啊,是好事,我可要先討一杯喜酒喝了…”
說完又對趙睿言說道:“你若是要同月兒成親,那你就不能喚她姐姐了。”
趙睿言問道:“那要喚什么?”
王媒婆說道:“要同我們一樣喚她月兒,或是喚她全名沈月凝”
趙睿言嘴里咂摸著這兩個稱呼:“沈月凝,月凝,月兒…我知道了,我以后就喚月兒。”說完突然捧起月兒的臉,兩人對視,趙睿言開口:“月兒……”
月兒此時已經(jīng)不知作何是好,直覺自己渾身發(fā)熱,心臟撲通撲通的,好像要從嘴巴里跳出來了。
沈父本想解釋一番,又想著自己本已經(jīng)存了這種心思,日后若是要辦親事,村里人還是要知道的,不如此時讓阿言自己開口,王媒婆的嘴一傳,日后辦親事的時候倒也沒那么難說了。
他看著二人開口道:“好了,月兒帶阿言回家去,我們還有事要辦。”
剛說完這話李秀才就出門看見了幾人,他剛剛坐在屋內(nèi)聽到門口有說話的聲音傳來,只當(dāng)是過路人,誰知過了這樣久人還沒走,便出來瞧瞧。一眼便看見站在門口的王媒婆開口道:“王媒婆。”
王媒婆回頭一看李秀才已經(jīng)出來了,忙拉著沈?yàn)镒撸骸鞍ィ∵@就是我跟你說的沈家大小子。”說完又對沈?yàn)f:“這是你李大叔”
沈?yàn)π卸Y開口說道:“李大叔好”
李秀才點(diǎn)點(diǎn)頭,開口道:“都進(jìn)屋來吧。”
沈?yàn)趺狡藕桶⑸蚋高M(jìn)了屋內(nèi),月兒和趙睿言二人站在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求李秀才不要注意到他倆,可趙睿言就直挺挺的站在大門口,李秀才進(jìn)屋時余光見門口還有兩人,想著應(yīng)當(dāng)是一道的便扭頭招呼著:“你們二位也進(jìn)來喝杯茶吧。”
沈父回頭看了他倆一眼,伸手招了招他們,兩人便跟了進(jìn)去。
進(jìn)屋后沈?yàn)畬⒍Y品放在桌子上,隨后落座在下方,沈父同李秀才寒暄了一會兒后,李秀才開口道:“我見令郎剛剛行的是武人禮,可是正在習(xí)武?”
沈父答道:“是的,這孩子自小長的高大,又愛習(xí)武,便由著他了。”
李秀才又問沈?yàn)骸澳懔?xí)武是為了什么?”
沈?yàn)鸬溃骸拔伊?xí)武是想著日后若是有機(jī)會可入軍營保家衛(wèi)國,若沒有機(jī)會也可保護(hù)家人。”
李秀才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下方坐著的趙睿言,只見他渾身氣勢外溢,端坐下方,目光炯炯有神,挺拔俊朗,他開口問道:“這是?”
沈父答道:“剛剛忘記給李老弟介紹了,這是我那小女兒,沈月凝,這是孩子他娘的遠(yuǎn)方侄子,阿言。”趙睿言聽到沈父提到他,便扭頭對他二人笑了笑。
李秀才說道:“早聽聞沈大哥們是個心善的,接了遠(yuǎn)方癡傻的侄子過來將養(yǎng),只是平日里不曾見過,才多問了一嘴。”
沈父答道:“我家小女兒是個頑皮的,這孩子有些癡傻,平日里不敢隨意帶出門,怕嚇到旁人家的孩童。”
李秀才看了看趙睿言,這么看都覺著不像是個癡兒,不論是長相還是氣度,但是也沒多問,只輕輕咳嗽了幾聲。
沒一會兒,一身著粉色衣裙的女子端著茶水出來,將茶水一一放在眾人面前,隨后低著頭站在李秀才身邊。
李秀才開口說道:“這便是我的女兒李依依,依依,還不給長輩們問好。”
那女子微微彎腰,動作輕柔,紅唇輕啟,淺淺開口:“依依見過各位。”
隨后王媒婆開口:“瞧瞧這依依姑娘,一股大家閨秀的俊俏模樣。”
沈父看了眼李依依,也應(yīng)了聲是。
幾人交談中李依依悄悄的打量著眾人,一眼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趙睿言,她眼睛一亮隨后紅著臉低下頭去。
幾人寒暄了幾句王媒婆便說著沈家有事要先行離去,李秀才說著要留他們吃午飯,幾人推辭之后便離開了李家。
回沈家的路上王媒婆開口說道:“李秀才的娘子去世已經(jīng)有兩三年了,他就這一個閨女,平日里都當(dāng)寶貝似的養(yǎng)著,剛剛你也看到了,我覺得跟你家沈?yàn)窍嗯涞摹!?p> 沈父點(diǎn)點(diǎn)頭:“那姑娘是個不錯的,只是還要回去跟孩子他娘商量商量,再說還要問問沈?yàn)囊馑寄亍!?p> 王媒婆笑出了聲:“行,我家那口子去地里了中午還等著我給他做飯呢,就先回去了,你們回去商量商量成與不成都知會我一聲。”
沈父應(yīng)了聲好,又招呼王媒婆去沈家吃飯,王媒婆拒了邀請,沈父只道日后再好好答謝王媒婆。
王媒婆說了句自己可是不客氣的,又笑瞇瞇對趙睿言說:“待你跟月兒成親了,要給我留杯喜酒的啊。”
趙睿言竟脆生生的答了聲好。惹的月兒羞紅了臉,快步往家那邊走去,趙睿言見月兒快步離開自己也慌忙跟上,沈父和沈?yàn)趺狡糯蛄藗€招呼也往家走去。
李家,李秀才還沒開口問就見李依依滿臉春光的低著頭,自己心里也是明白了幾分,心里想著:“那孩子雖是個武生,但看著是個老實(shí)的,且小小年紀(jì)就有保家衛(wèi)國的雄心大志,日后定能好好護(hù)著依依。”
李依依心里卻滿是趙睿言的樣子:“那媒婆說沈家大小子長的高大俊朗,今日一看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