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趙睿言來到沈家已半月有余,傷勢也好了許多,因他受了傷,智力如同幼兒,大家平日里也把他當做幼童照顧,故而跟沈家人相處的也相當和諧,村子里的人慢慢的也都知道沈家過繼了個癡兒,都念其心善。
“阿言,快來,阿娘給你煮的肉湯,快快喝了,身體好長的快些”沈母端著肉湯親切的喚著正在院內玩耍的趙睿言。
趙睿言丟下手里的玩意跑去沈母那邊:“謝謝阿娘”說完捧著碗喝了幾口便念叨著不想喝了,沈母一看碗內剩余較多就催促著讓他再喝些,他搖搖頭說:“給你們喝,阿言喝飽了。”
沈母笑瞇瞇的問道:“給誰喝呀?”,趙睿言掰著手指頭念叨著:“給姐姐,阿爹,阿娘,阿兄喝。”
沈母摸摸他的腦袋說道:“我們阿言可真是個好孩子,灶上還有呢,阿言先把碗里的喝光。”,趙睿言說道:“那等姐姐回來一起喝。”說完搬了小木凳坐在門邊看向外面,乖巧的等著月兒回來。
今早小翠她爹娘趕車帶她去鎮上,便讓月兒也跟著一起去了,趙睿言醒了就鬧著要找她,不過好在他現在跟沈母也極為親近,沈母哄了一會兒就乖乖的自己一個人玩等著月兒。
快吃晚飯,天有些黑的時候月兒才回來,趙睿言慌忙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姐姐,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趙睿言身材高大,月兒猛的被抱在懷里一下子還有些喘不上氣,掙了半天才從他懷里擠出來:“阿言,快來看,姐姐給你買的小蜻蜓和糖葫蘆”,月兒從背簍里掏出幾個小玩意兒又從里面提出一只草編的蜻蜓,這草編的手藝極為精巧,編的這蜻蜓活靈活現的,月兒一眼就看重了他,趙睿言接了過去盯著它看,顯然也是被這活靈活現的玩意兒吸引了,月兒又從背簍里拿出一個油紙包打開里面是一支紅彤彤的冰糖葫蘆。
趙睿言接過去咽了咽口水,又遞給月兒:“姐姐先吃”,月兒推了過去:“姐姐吃過了,這是給阿言留的。”
趙睿言又拿給沈母:“那阿娘吃。”沈母笑瞇瞇的看著他:“阿娘不喜歡吃糖葫蘆,你吃吧。”
趙睿言聽了這話才將糖葫蘆塞進嘴里咬下一個,心里想著這樣酸酸甜甜的東西怎么會有人不愛吃呢。
松州客棧,宋安剛接到軍師的密信,果然孫錢就是那個叛徒。當初趙睿言已然察覺到孫錢不對勁,陰差陽錯二人一同被追殺,后孫錢一人回來宋安讓他帶著匣子一同去盛京雖是對他的試探,但也沒想到他竟然鋌而走險直接想將匣子交給二殿下良王。
宋安暗自思忖著“我近日發現良王的人在秘密搜尋太子殿下,且盛京那邊還沒有殿下的消息傳去,這說明殿下現在是安全的,我得比他們先找到殿下才行。”
沈家院內,前兩日沈灝路過小河的時候發現里面有魚,這幾日田地里的活計也做完了,想著帶月兒和趙睿言一起去河里捉魚,讓他倆出去玩玩,還能給家里加道菜呢。
吃完早飯三人便張羅著要去捉魚,趙睿言坐在小凳子上看著沈灝把吃食,水壺裝進背簍里,月兒換了身草青色的粗布衣褲,還是兩條麻花辮垂在胸前,雙眸流轉,眉眼彎彎對著趙睿言說:“阿言,讓阿兄給你換套衣服好不好?”
趙睿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是沈母新給他做的,白色上衣,灰色褲子,他道了聲好,便進了內屋沈灝也跟著進了二人的睡房,找了身自己耐臟的衣服給他換了下來。
三人收拾好東西等不及沈父要先行出門,沈父便由著他們去臨走的時候還交代沈灝要看好月兒和趙睿言,不要讓他們亂跑。
一路上趙睿言都拉著月兒的手,緊緊的跟著她,到了河邊原本只是沈灝下去捉,他倆在岸上看,結果沒一會兒月兒就心癢癢的挽好褲腳也下水了,趙睿言見他一人在岸上自然也是不行的,也學著挽了褲腳和衣袖下了水學起了捉魚。
沈父到的時候見三人正彎著腰在水里抓魚呢,見水流不急且水淺便也由著他們去了。
剛捉了沒幾條魚,月兒又吵著要去田里捉泥鰍,好在小河旁邊就有幾畝水田,趙睿言自然是屁顛屁顛的跟著月兒,兩人一邊玩鬧一邊捉魚,一不小心趙睿言摔倒在田里,弄了滿臉的泥,月兒見他這副模樣大笑了起來,趙睿言見月兒笑了起來雖不明所以但也跟著哈哈大笑。
沈父見他倆這樣開心,皺起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了喊著兩人過來清洗一下。
全然沒注意到身邊突然出現的一群人,為首之人就是當日追殺趙睿言的那人,向沈灝問起:“你們可姓沈?”
沈父聽到聲音抬頭望去,那人面容陰狠不似好人,便回答:“這位大人,我們是姓沈的,不知大人有什么事情”
那人又看向沈父問道:“我們正在找一個重要的人,聽村里人說你們家有新來的人?”
沈父心里一驚暗自想著“這些人莫非是來尋阿言的?可他們聲色兇狠,我還是先試探試探。”想到這笑瞇瞇的回答道:“是孩他娘的遠方侄子,因他父母先后病故了,又是個癡兒,孩他娘聽聞他過的可憐便把他接了過來,打算過繼到我們家,當自己兒子養著的。”
那人冷哼了一聲盯著沈父的眼睛說:“哼!你們倒是個好心的。人呢,帶來我看看。”
沈父剛想說人不在這,正巧月兒喊了他一聲阿爹,將追殺之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沈父沒法只得叫他們二人過來。
只見趙睿言緊緊的跟著月兒,抱著魚簍,剛過來,就撈出幾條黃鱔給沈父看,黃鱔掉落在地要逃走,趙睿言作勢要蹲下去捉。月兒此時也注意到眼前一群人來者不善,將趙睿言扶起,自己擋在他身前。
那追殺之人看著月兒邪笑了一下:“小姑娘長的倒是俏麗,你身后人可是你家新來的表兄?”
沈灝回答道:“是的大人,只是我這表兄是個癡兒,怕見生人,讓大人見笑了。”
那人從懷里掏出一顆糖遞了過去,趙睿言漏出滿是泥巴的腦袋,緊緊的抓著月兒的胳膊問道:“姐姐,這是什么呀?”
月兒回答道:“這是糖,你想吃嗎?想吃的話就謝謝大人。”
趙睿言搖搖頭說:“我不想吃”
這時一只青蛙突然從他面前跳過,他跟著青蛙跑去喊著說:“姐姐,姐姐,快來抓青蛙。”
那人看著眼前這個蓬頭垢面,滿臉泥巴,行為癡傻,穿著不合身的粗布衣裳的人,怎么也沒辦法將他和那個俊朗威猛,不茍言笑的太子殿下聯想在一起,見不是自己找的人便將糖丟在地上帶著人揚長而去。
眾人離去后,三人松了口氣,沈父抬頭看了看太陽開口道:“是用午飯的時間了,帶阿言回去吧。”
再說這宋安,因他不能讓別人知道趙睿言失蹤的事,只得自己一人來尋,從發現山洞起便一直在往周圍搜尋,奈何一點線索都沒有,今日碰巧遇見良王的人,便在遠處觀望,見良王的人盤問了一番便離開,宋安只暗道了句:“殿下難尋”就準備離開。
誰知這時追著青蛙的趙睿言闖進了他的視線,瞟了眼這個癡兒宋安正準備離開,突然發現趙睿言的玉佩從領口滑出。他看著那枚熟悉的玉佩心里慌了神。
趙睿言聽到月兒喚他便慌忙往她那邊跑去,宋安見月兒把趙睿言的玉佩塞進衣內,打濕了帕子準備給他擦洗,又被沈父抬手制止,隨后幾人拿著東西便離開了。
“那人走路形似殿下,且殿下的玉佩還在他身上,只是這人滿臉泥巴無法分辨,但他的癡傻也不像是裝出來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安想著便悄悄的跟著沈家人,確定了院子只等天黑入內,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