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陸牛穿著嶄新的外門弟子服，從落熒峰上下來。
脖子上的紅印已經完全消去，摔在地上的淤青，也已經淡了幾分。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是時候突破境界了！
凝練了十年的煉氣六層，只差臨門一腳，就可以步入七層。一旦突破成功，陸牛就可以換上鑲邊的外門弟子服，然后在宗門內佩劍行走！
佩劍，是身份與實力的象征！
陸牛去余翠峰上，租了一間靜室，然后沐浴焚香，盤膝而坐。
這一次突破，陸牛沒有準備什么天材地寶，只是碼了兩塊靈磚作為靈氣供給，避免余力不足的情況發生。
蒼霞劍訣，乃是蒼霞劍派的鎮派秘籍，只要成為外門弟子，便可以得到足以修煉到筑基期的前四層法決。而剩下六層，只有內門弟子及以上，才能用貢獻換得。
雖名為劍訣，卻是一門集鍛體、煉氣、培靈、殺伐于一身的完整功法。
當然，除蒼霞劍訣之外，宗門的劍書樓中，還存放著海量的功法秘籍，憑借身份與貢獻，自由兌換。
這些法決都是以玉簡的形式儲存，只能供一人使用，如果沒有特殊的手段，就相當于“閱后即焚”。除開一些高階功法有著宗門弟子才能使用的禁制，普通的秘籍，甚至還能拿出去交易。
只要你不嫌虧。
陸牛的蒼霞劍訣還在第二層圓滿，達到了“凝氣為劍”的水平，如果有一把好劍配合，那么戰斗能力，在同階修士中，稱得上厲害。
畢竟劍修擅戰，筑基以下修士靈氣有限，并無高深術法。
陸牛運轉法決，讓蒼霞靈氣在體內不斷流轉，構成了一個循環。只要能穩住循環不斷，便算是踏入了煉氣七層的境界。
構建循環的過程極為消耗靈氣，而循環穩固之后，修士的靈氣也會幾近枯竭，所以，陸牛才需要準備靈石磚以備不時之需。
當然，資質優秀的修士，也不一定需要外物的輔助。
在望龍山的日子里，陸牛已經在腦子里模擬了無數遍構建循環的步驟，甚至在平時，還會在修行的時候構建局部的小循環。
一條條青綠的靈氣凝為細流，在四肢百骸蔓延，流轉，銜接。
陸牛將神念投入一股細流，順著細流，檢視著身體各處的運行情況。
這是一項極為耗費精神的事情，不過有靜室中燃燒的安神香幫助，所以也稍微省了點力。
日升，月落。
整整兩天過去，陸牛終于將體內的靈氣循環構建了起來！
靈氣組成的細流在體內流淌，仿佛一條綿延的江河。
要成了嗎？
陸牛放開了神念，任由細流奔涌。
十分鐘。
細流不斷，水波平靜。
成了？
陸牛站了起來，細流分流出一股一股的靈氣，滋潤著麻木的腿部肌肉。
終于！
陸牛大喜過望，邁出一步。
然后沒穿襪子的光腳小趾頭，磕在了靈氣干涸的靈石磚上。
鉆心的疼痛！
即使鍛過體，即使是修士，小趾頭被撞到，也是會疼的！
腿部的麻木還未緩過勁，腳趾的疼痛又涌了上來。
陸牛失去了平衡，一下向前摔去。
“咚。”
痛倒是不痛。
但是！
陸牛驚慌地發現，自己體內剛剛穩定的靈氣流循環，一下子就被摔散掉了！！細流散開成靈氣，在體內散開，消失不見。
體內，空空如也。
突破失敗。
陸牛鼻子一酸，失落非常。
怎么會失敗的呢……
難道，真要去花靈石，去買幾本師兄師姐們留下的突破心得？但是不劃算啊……
陸牛收拾心情，分析差錯。
“難道說，構建循環不能枯坐，而是要在日常一言一行中，逐漸構建？好讓靈氣細流能夠適應身體的運動，從而更加穩固？”
應該是這樣的，不，一定是這樣的！
陸牛覺得自己思維敏捷，直接抓住了關鍵點！
但眼下驗證，已經是不可能了。
突破失敗，雖然身體沒有受到反噬，但一定時間的修養，也是不可缺少的。
陸牛干脆就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覺，整整睡了一天之后，才又沐浴焚香，走出靜室。
花費共計兩塊靈石磚，四十兩白銀。
金銀這種凡俗之物，對陸牛這樣的煉氣修士來說，同樣有價值。畢竟享受凡人的服務，就需要付給他們報酬。
當然，修士也可以用暴力逼迫。
所以，凡人們大多會選擇有正道修士庇護的地方生存繁衍。
此外，一些奇妙的功法，鍛造、煉器、煉丹，也會使用金銀作為材料。
余翠峰上，外門弟子來來往往，時不時還能看見身著淺綠衣袍的內門人。
攢夠了資源就閉關修行，資源不夠了就去通事堂接任務換取資源，這便是他們這些外門弟子的兩點一線。
當然，也有道心不堅者，結婚生子，呼朋喚友，彈琴鼓瑟，夜夜笙歌。除去一身的修為之外，與凡人并無什么區別。
蒼霞劍派并不在意他們，畢竟，內門弟子，才是宗門著重培養的苗子。
而外門弟子的資質有限，投入再多的修行資源，也難以趕上資質優秀的內門。三千外門弟子，每十年，才有最多十個名額，可以升入內門。
在路邊看了一會兒余翠峰，陸牛的心境便平復了下來。
一次失敗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自己在望龍山上的十年凝練，區區煉氣七層，手到擒來而已！
天道酬勤！
“這是不是就是先人們所說的道心堅定呢？”
陸牛想了想，發現自己并沒有做那么長遠的規劃，想的最遠的，也只是筑基罷了。
再然后，陸牛又跑了好幾個地方，花了幾十枚靈石，在遠離余翠峰山下平原，購買了一塊地，并找工筑堂的人建了房。
不管怎么說，先找個落腳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
這塊地偏僻，離凡人又近，所以價格十分便宜。
一間磚房，幾樣家具，四方菜地，一頭牛，一條狗，一圈雞。
多少凡人的夢中情房，對陸牛來說，只算是唾手可得而已。
但陸牛自己與內門的差距，也正如這仙凡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