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的身世
“哎,早知道辦個壽辰這么麻煩,本宮就不攬下這個爛攤子了!”
虞甜看著厚厚的名單冊子,手撐著下巴有些發愁,細細的眉皺在一起,神色糾結。
太后的壽辰不是小事,那天,文武百官也會寫自己的家眷到場赴宴,所以各種章程馬虎不得。
大大小小的事情加起來,也足夠讓她頭疼了。
拂月繞到她身后,替她按著太陽穴,語氣輕柔:“娘娘實在不想看,便休息一會兒吧,左右這些事情也不是一兩日急得來的,咱們慢慢來嘛。”
虞甜閉著眼睛享受著她適中的力道,難得覺得有片刻的喘息功夫,輕輕哼了一聲:“你說的也有道理。”
“陛下都不急,咱們急什么?”
想到什么,她唇角輕輕翹起。
傅凜知對太后真是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自從她接下了這個爛攤子,他連過問都沒過問一聲。
這對母子的關系塑料至此,也是絕了。
“哎,你去把驚蟄叫來。”
虞甜突然拍了拍拂月的手。
沒一會兒拂月,領著驚蟄過來,后者一臉懵懂地瞪大了眼:“娘娘尋奴婢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是想找你打聽一些事兒,畢竟你在宮里的日子也算久。”虞甜她臉上笑瞇瞇的,招手示意她坐下,相處久了深知她是個什么脾性,驚蟄倒也不跟她客氣。
她只落了半個屁股,沒有坐實,仰起小臉笑嘻嘻道:“那娘娘可算是問對人了,奴婢別的不說,就愛聽八卦,這宮里還鮮少有奴婢不知道的事呢!”
虞甜饒有興致地撐著下巴,身子微微前傾:“那陛下的事你也知道嗎?”
驚蟄臉上的得意微微一僵,神色有些訕訕,聲音慢慢弱了下去:“那倒也不能吧,陛下的事情誰敢打聽呀?”
“別擔心,本宮不為難你。”虞甜垂眸笑了,語氣慢悠悠地道,“本宮就是想知道,陛下和太后的關系如何?”
驚蟄眼神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她會問這個問題。
她斟酌著語氣,小心翼翼地開口:“這……明眼人應該都能看出來吧?”
這就是不如何了。
虞甜點點頭:“這是當然,不過,本宮想知道原因。”
驚蟄想了想,這倒是沒什么不能說的。
她瞧了眼左右,拂月會意,立馬去將門給關上。
驚蟄這才緩緩開口:“相信娘娘大概也知道,咱們陛下和當今太后娘娘,并不是親生母子。”
傅凜知的母親是陛下某次出巡時意外碰上的,當時便覺得驚為天人,色令智昏的先帝將人強納進了宮,封為宸妃。
這位宸妃娘娘生得那叫一個傾國傾城,按理說只要腦子沒問題,理應是個寵妃的配置,奈何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進宮的,因此一直郁郁寡歡,不愿爭寵。
先帝興許真動了心,簡直要星星不給月亮,就盼著能換來美人一笑,但是很顯然,美人并不領情。
沒進宮多久,宸妃就有孕了,先帝一開始很是高興,對宸妃的寵愛更到了一種惹人眼紅的地步。
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宮里流傳著一個傳聞,說宸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先帝的,因著宸妃之前還有個死掉的丈夫。
流言甚囂塵上,先帝心里也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加上宸妃一副冷心冷情捂不熱的模樣,對此也懶得解釋。
于是先帝大發雷霆,還懷著孕的宸妃被關進了冷宮。
冷宮里的宸妃也不安分,她認為這個孩子是她的恥辱,幾次想要將其打掉,結果因為各種原因都失敗了,甚至身邊的嬤嬤將她看的更緊,不許她做出自殘的事情。
傅凜知是在冷宮出生的,他的到來無人問津,甚至加重了宸妃的病情,她變得情緒極其易怒,且不穩定,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女人。
她對傅凜知非打即罵,將自己悲慘的命運歸根于這個孩子,沒有一日善待過他。
有一次,還是嬰兒的傅凜知差點兒被她給親手捂死,要不是嬤嬤及時趕到阻止了她,可能世界上都不會有這么個人。
父親忽視,母親憎惡,傅凜知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直到他五歲時宸妃因病逝世,他的日子才好過那么一點,也只是一點。
先帝并沒有想起這個兒子,或許說是刻意忽視。
后來繼后入宮,也就是如今的太后,這女人很是有些手腕,哄的先帝對她十分癡迷,更是沒功夫想起冷宮里還有個兒子了。
只是,她是個不能生的,肚皮一直沒什么動靜。
先帝子嗣不豐,因為先前夭折了許多,加上傅凜知也才四個。
大皇子先皇后之子,是個游手好閑的廢物,難當大用。
三皇子心思不正,心比天高。
五皇子也就是傅凜知,從出生起就待在冷宮,宮里都當沒有這號人。
其中最出眾的要數七皇子,也就是傅玨。
傅玨文韜武略樣樣都沾,母妃還是個不爭不搶的,大家幾乎把寶都壓在了他身上。
可惜先帝疑心重,遲遲不肯放權,傅玨只好韜光養晦。
直到病危,最后傅凜知突然崛起,一聲不吭以雷霆手段拿下了皇位時,大家都沒反應過來。
太后自己生不出兒子,本來是屬意傅玨的,不過傅玨有母妃,她心里多少有點忌憚,便一直沒有表態。
怎么料到突然殺出來個程咬金,雷厲風行登上皇位,這會兒再來拉攏也已經遲了,不過她是皇后,傅凜知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尊她為太后。
加上她娘家在朝中頗有根基,傅凜知一時也奈何不了她,她行事便更加肆無忌憚了。
傅凜知剛登基的那幾年,手段很是狠厲,一直忙于四處征伐,拓寬疆土,百姓稱他為君殘暴,殺伐之氣太重,對此頗有怨言,這里面多少也有太后的手筆。
不過她到底還是忌憚,不敢做的太過分,直到此次傅凜知在戰場上受了傷,還落了殘疾。
眾人心照不宣,一個殘廢,怎么能做他們大齊的皇帝呢?
茍延殘喘之人,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