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第二天答案就來了,他們哪也沒敢去,等到十一點鐘了,還是沒有領到書,就和何秀及她堂弟何強相約騎車到另一個縣城去玩。于是兩個男孩騎著自行車捎了兩個女孩一路駛去。
何秀的男友何強看著高高大大,但似乎有什么病,騎上一陣何秀就讓他停下來,自己走。朱筱則一直坐在曹銘的車后,見何秀下來了也想下來走一陣,但是曹銘暗示她:“不用管,我能騎動。”朱筱便不動了。
到了鄰縣境內,看看天已到中午,說回去吧。可曹銘的自行車吱吱亂響,不能騎了,只好讓何秀和何強先走一步,他們推車回去。朱筱卻一步也不愿走了,非要坐車上不可。
曹銘耐心地解釋,車子壞了,再騎就散架了。可朱筱不聽,撅著嘴不理他了。曹銘只好無可奈何地將她捎到最前面的車梁上。朱筱很得意地跨在車梁上,手抓著曹銘扶住車把的手,回頭沖他擠眉弄眼的笑,曹銘只好無奈地笑了,想生氣也生不起來。
騎著騎著,車鏈咯吱咯吱地響個不停,曹銘趕快求她下來走,朱筱一看實在不行,只好步行了。
走到半路,見路邊一塊小樹林,很涼快,便鉆進去歇一會。曹銘擦著汗,不言不語地看她,表情很復雜。而朱筱則一無所知的拔她的草讓他編草馬玩。曹銘看著朱筱將一只只草馬排成一隊,玩打仗游戲,不禁啞然失笑。又情不自禁的拉著她的手,握緊了貼著自己的臉頰,淚光閃動......
渴得受不了了,他們用手里唯一的一點錢在路邊的小賣部里買了一瓶汽水,曹銘讓朱筱一個人喝,說自己不渴,朱筱喝了幾口才發現曹銘一直在咽唾沫,才意識到曹銘一直騎車出力,更渴的應該是他,就將瓶子給了他,他三口兩口就喝完了。
朱筱笑著看他的樣子,忽然很感動,就低下了頭,為自己的任性和自私難為情起來。
回到學校,已經是下午三點鐘,接到通知說標準答案不來了。他們便去吃了飯,又驅車去了他們的“愛之所”。曹銘將車子停放在附近的草叢里,踏平了一塊草地,拉朱筱坐下,獲得解放似的長長出了一口氣。朱筱將外衣鋪在地上,仰臥在高高的草叢里,曹銘枕著她的胳膊躺著,裝作很生氣的樣子,沖她皺眉瞪眼,說她太賴皮。
朱筱自知不對,就一個勁兒地看著他笑,撒嬌道:“我就耍賴皮嘛!誰讓你帶我出去的?現在你走吧,我不要你也可以自己回去了!怎么樣?”
他一下子不答應了:“好啊!我好容易把你帶回來,你竟敢過河拆橋,門都沒有!”
“啊!那你還想讓我報答你呀?”
“當然應該的!不過要求不高,只有兩個小小的要求,不難達到,行不行?”
“......你先說說看。”
“第一,來,躺我懷中。第二,用你的臉蓋住我的臉,并給我的眼睛打上封條,我要睡覺了!”
“不,這不行......我......”
“怎么?你要我親自動手哪?那我就不客氣了!”
朱筱只好自己乖乖的過去,躺他懷里。倒是他給她的眼睛打上了封條,強迫她閉上了,嘴巴也被什么粘住了,心也是。
她像喝醉了酒似的,身不由己地接受他的愛撫與親吻,頭腦中一片空白,只被幸福裝滿......
不知不覺地,幾個小時過去了,曹銘肚子里的饞蟲叫了,驚醒了他們,四目相對,兩人像觸電般地跳起來,看著對方迷醉的眼神,又幾乎同時撲進了對方的懷抱,再一次的深情相擁,緊緊相吻。
樹林里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也聽不到別的聲音,只有他們在悄聲細語,訴說相思。曹銘要求朱筱面對面坐在他的懷里,心貼著心地吻她。可是曹銘的懷抱那樣火熱,她受不了那樣的愛撫,難以招架來自他身體的誘惑,一陣陣地發暈,一種說不清來自哪兒的沖動就要將自己撕裂開來,可是理智告訴她必須控制自己,也要控制他,就只好掙扎著逃出他的懷抱和熱吻。而他也發出掙扎般的嘆息,被火熱的欲望和理智的搏斗折磨得難以忍受,四肢無力。
天暗下來,曹銘終于控制不住熱潮洶涌,渴望地看朱筱的眼睛和嘴唇,而朱筱也似乎無法壓制自己的沖動,無力的靠在曹銘的懷中,用頭蹭他的胸。
曹銘喃喃地說:“朱筱,我想......我太想要你......”朱筱無力回答。
可是曹銘終于什么也沒做,只是一遍遍撫摸朱筱的頭發,肩膀,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唇......
朱筱無言地接受著,微閉了眼睛享受著,心里更加感到他的可靠與可信。她的心里一次次地響徹一個聲音:“啊!蒼天啊,成全我們吧!他真的會是一個好丈夫,是個品質高尚的好人。我愿意做他的妻子,一輩子愛他,守著他,忠于他!用自己的整個生命來愛他!”
(那時的他們充滿了激情與活力,而多年后彼此都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沒有了激情,沒有了肌膚相親的任何機會,在她還能夠忍受,因為畢竟和現在的丈夫關系變壞之前曾經享受過那種激情,現在身體不好,沒有那種激情也無所謂。而他,作為一個男人,正值壯年,卻長期和老婆分離,沒有感情,心里懷著對初戀情人的懷念,懷著曾有的愛情夢想,年復一年的過著“守身如玉”的日子,卻是怎樣過來的?)
天終于完全黑了下來,朱筱堅持要走,哪怕失言了,也要給自己打預防針。
曹銘揪住她的小辮子不放:“你答應了不走......”
“我怕......“她顫聲答。
“心愛的,你別擔心,我會把握好自己的。相信我,我很理智......“
“可是,我怕我自己......我相信你,可不相信自己......”她知道再不堅持,她就完了,他們都完了。
曹銘耍上了賴,抓住她不放:“我就這么守著你,我什么也不會干的......相信我。”
朱筱只能來硬的,不理他的茬,轉身就走。
曹銘急忙追上來,吻住她,而后妥協:“好,我走......”攬住她,慢慢地走出樹林。
又是一天過了,意味著他們相守的時間又短了一大截。曹銘嘆著氣,深深的憂郁的看著朱筱,心里像貓抓一般難受。她也看著他難過悵惘地臉,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的心。
(——銘,這么多年你寂寞嗎?你開心過嗎?這是我最關心的,多少次想問而未出口,多少次未語而心先痛......當你工作生活上遇到不如意,你又如何排解煩惱? 2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