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之戰 八
恐怖的熱量從他的身體上散發開來,就像是燒開了水的鍋子,滾燙的讓人不能貼近,積雪大片地融化開,葉白柳的腳下漸漸可見黑色的凍土。
忽然的遭遇戰讓他們一行人多了損失,半鐵種武士們有人被雪怪們的蠻力沖撞斷了骨頭,都咳出了血。
那些被法術造化出來的雪怪們竟然有著和半鐵種武士們一般的武力,如果不是半鐵種武士們的蠻力是所有人類種族中最強的,真不知道他們在突襲之下還能不能夠撐住。
他們圍攏起來,讓傷員們整頓,亂戰中追趕那個弓手出去的白角敏葉也回來了,她臉色有些陰沉,顯然是沒有追上,再看到狼狽的半鐵種武士們,她心中更加抑郁。
“他們跑的很快,有些人從一個樹洞中鉆進去就不見了影子,我追丟了?!卑捉敲羧~有些咬著牙齒地說。
“不知道是什么人,但顯然是外來的,都是生面孔,沒聽過這些人,這般手段,不知道來歷,”黑馬多瑪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跟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竟然都滲透到這里來了,他們是有著什么樣的打算?”
“這里是什么地方?離拔多還有多遠?”葉白柳把大劍插在地上,長長地呼氣。
白角敏葉眉頭緊了緊,看了看四周,疑惑地看向黑馬多瑪,“我很少來拔多,對這里不熟悉,但沒記錯的話,這里應該是拔多西面的荊棘叢林之中,只是具體是什么地方?我并不知曉?!?p> “這里,是荊牙古穴,一個受到神所詛咒的地方?!焙隈R多瑪有些沒有顏色地笑了笑。
“這里是禁地?你怎么敢帶我們來這里?”白角敏葉忽地瞪大了眼睛。
“還遠著呢?你激動什么?怎么?你們青古沁人不能來的地方?我們鐵種人還不能來嗎?”黑馬多瑪壓低了些聲音,“不過是被你們舍棄的一片土地罷了?!?p> “你知不知道……”白角敏葉有些著急,卻欲言又止。
“怎么?有話說不出口?”黑馬多瑪忽然針鋒相對,“你們青古沁人那一堆爛谷子的事情,我可沒有什么興趣,對我來說,沒有你們青古沁人的地方,就是好地方,那么一點的危險,也就不算什么。”
“與其擔心我,倒不如,”黑馬多瑪轉了一眼,看向森林四處,“想想剛才那一伙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吧?他們鬼鬼祟祟,能找到這里來,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跟那些人一伙的,但是他們竟然沒有帶上那些野妖大軍?”
白角敏葉臉色嚴肅,沉默下來,她看了看圍攏的小隊成員們,一個半鐵種武士一只手抱著另一只胳膊,似乎傷的不輕。而另一個半鐵種武士躺在地上,頭枕在另一個半鐵種武士的雙膝上,呼吸有些困難,似乎是在與那些雪怪們的沖撞中傷到了胸前的骨頭。
黑馬多瑪臉色不太好看,她緩緩走到那個躺著的半鐵種武士身前蹲下,一只手伸了出去,抓住了半鐵種武士顫顫巍巍舉起的手。
“你不會死在這里的,鐵神現在還沒有賞賜你死亡的榮譽?!彼弥腓F種的語言說道。
說著他低下頭,閉上雙眼,口中輕聲呢喃,念誦著不知名的咒語。
她一只手緩緩按在了半鐵種武士的胸口上,念誦咒語完畢后,手掌上似乎有溫暖的氣流在浮動,讓那半鐵種武士頓時好受不少,呼吸也順暢了一些。
接著,黑馬多瑪又從腰兜里摸出一個黑色玉石般材質的小盒出來,輕啟盒蓋,立時就又帶起了一絲苦澀味的清香,她拈了一枚似乎白黑色雜質胡亂糅在一起的藥丸,喂到了半鐵種武士的口中。
半鐵種武士艱難地吞咽下藥丸,深深地呼吸了幾次后,臉色終于是好看了一些,雙眼緩緩地合上,似乎是昏睡了過去。
“我的人需要修整,就在這里?!焙隈R多瑪起身,看向葉白柳和白角敏葉。
白角敏葉臉上沒有什么猶豫的神色,而是直率地點頭,拖著劍,轉身就往一個方向走了出去,身影漸漸就消失在了樹木的陰影之中。
葉白柳看了看白角敏葉走開的背影,又看了看黑馬多瑪一群人。
“我對這里感到不安,似乎有什么危險潛藏著。還有那些人也許沒有跑遠,我去看一看,很快就會回來,”葉白柳對黑馬多瑪說,“如果有什么意外,或者是你們的一個風時,我還沒有回來,你們不用等我,我會跟上來的。”
他在雪地以及雪林中穿梭經驗豐富,自信可以在一片蒼茫中找到人活著野獸留下的痕跡,所以叮囑著黑馬多瑪說。
“我知道,但也許不需要一個風時的時間,我們就會再次啟程?!焙隈R多瑪點頭。
葉白柳四處看了一會后,點點頭,“知道了?!?p> 說著,他也轉身走開了,離去的方向與白角敏葉相反,走進了另一片森林的陰影之中。
……
寂靜森林之中,樹木的枝葉隨著風時而擺動,枯枝焦黑,似乎是生長了無數的歲月才染上了這樣的顏色。擺動的刷刷聲嗚咽如泣,又像是厲鬼般的慘叫聲,讓本就四下無人的森林中增了一層的恐怖。
黑色的樹枝刮著葉白柳的肩,一瞬間忽的就像是什么東西的手搭了上來一樣,惹的他也不禁多看了一眼過去。
他順勢抬頭看了看,除了風聲,樹木枝葉交錯的高空中,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聲音了,和堆積在地面的積雪一樣,都有一種萬物靜止的寂靜。
他在森林中轉了轉,追蹤著雪地上留下的痕跡,不過并沒有追蹤出去太遠,他此行出來,主要是戒備。
一番探查下,至少在他們這一圈半里左右的范圍中,是沒有其他活物的影子,也沒有什么小型動物潛伏,積雪下和積雪上是一樣的安靜。
當然危險也有可能來自頭頂,那些高高的樹木上。不過他對于樹上卻無可奈何,總不能一棵樹一棵樹地爬上去,只能是小心著頭頂的風吹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