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針，最終落在有罪上。

　　但指針只有兩條緋紅的線條。

　　他的罪行有兩條。

　　背叛，指從晨曦城離開。

　　出賣同族，指將那個人類交給了人魚。

　　看著兩條線，白祈看到兩個畫面。

　　一個是他離開晨曦之地的畫面，另一個是將那個男人扔給人魚。

　　其他的事呢？

　　取走波特·艾的心臟竟然沒算進去。

　　也就是說，這個罪不是死神自己訂下的規矩，而是世界對他的認知。

　　是公理。

　　亡靈骷髏看著羅盤給出的答案笑了，“這個垃圾的東西，早就應該被時代淘汰了，這兩件事怎么能算是犯罪呢，也幸好只有兩道血線，還在我的職權范圍內，我恕你無罪。”

　　金色的火焰在白祈的身上燃燒了起來。

　　這火焰沒有傷害他，兩縷黑煙在火焰中升起，消散。

　　這一刻，白祈感覺自身似乎變得更加輕快了不少。

　　“這就結束了？”

　　“結束了，喝酒！哈哈哈哈。”

　　白祈拿起酒杯喝了一杯。

　　“你能讓我看看你之前的樣子嗎？有沒有油畫什么的。”

　　白祈想看看，眼前這個愛德華，和他認識的那個愛德華是否有關系。

　　“有！我拿給你看。”

　　很快，一幅油畫被兩個骷髏抬了出來。

　　看到油畫的一刻，白祈沉默了。

　　油畫里面，一個腰圍一頭豬，腦袋像是拍在上面的雪人。

　　兩手胖的甚至無法貼在身體兩側，好像一只企鵝一樣支在身體兩邊。

　　這tm是帥的引得無數少女哭泣的美男子？

　　第六紀元的審美這么恐怖的嗎！

　　“怎么樣，是不是很帥？如此強健的肌肉，如此銳利的眼神，哎，都已經成為過去了。”

　　“你，想聽真話嗎？”

　　“當然。”

　　白祈看著瘦小纖細，幾乎復合黃金比的小骷髏，“你現在的樣子，比畫上要完美一千萬倍！”

　　“嘶——”

　　小骷髏看了看油畫上的自己，有看了看潔白瘦小的骨爪。

　　“真的嘛？那位也是說了同樣的話，祂說現在的我比畫里的人帥一千萬倍，所以讓我感謝他讓我在這里殺一千萬個有罪之人……”

　　“死神？”

　　“是的。”

　　看來第六紀的審美并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愛德華。

　　搞不好死神是被他丑哭了，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說實話白祈并不歧視胖子，但胖成畫里那樣實在非人。

　　完全就是挑戰人類對美的認知。

　　是反公理的。

　　“我的朋友，你告訴我，現在的我真的更加帥氣嗎？”

　　白祈頷首。

　　“一個燃燒金色靈魂之火的骷髏。簡直帥到沒朋友。”

　　小骷髏喃喃自語，“原來這樣的我更帥。”

　　白祈再次端詳那幅畫。

　　現在他可以確信，眼前的愛德華，和他知道的那個愛德華沒有關系。

　　黃金之城的那個愛德華也不太可能是從第六紀元活到現在的人。

　　“我的朋友跟我講一講陸地上的事吧，我想知道骸骨之地。”

　　白祈將自己知道的講述了出來。

　　告訴他那里住著的都是亡靈，他們幾乎都是由人或其他種族轉生成的。

　　他們失去生前的記憶，以亡靈的身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開始新的生活的亡靈生物有著同樣高的智慧。

　　他們在四大教會中都有走動，誕生了不少的序列者。

　　還講到亡靈骨龍這特殊的存在，由巨龍轉生成的骨龍。它們被龍族排斥，龍族嘗試剿滅它們，最終都已失敗告終。

　　“聽起來，他們都是我的同族？”

　　白祈生出一個想法。

　　“被你殺的人最后都去哪了？”

　　小骷髏搖頭，“不知道，殺了后，它們就被深淵拖了進去，或許……他們去地獄了吧。”

　　這個世界有深淵，卻沒有地獄。

　　深淵與舊日有關，充斥著各種不祥，是只有神才能探索的區域。

　　死人是不可能被送到那的。

　　白祈有一個猜測。

　　被小骷髏殺了的人，最終都去神棄之地了。

　　死神讓它在這里獵殺有罪的人，是為了給神棄之地擴充子民。

　　之所以為什么是有罪的人。

　　應該是與其他幾位神的約定。

　　那些神不可能讓死神將所有人都轉成亡靈，所以有了有罪的人這個條件。

　　但為何不是直接用死去人的尸體轉化？

　　活人轉化和尸體轉化有區別嗎？

　　看來亡靈途徑也有很多的秘密啊。

　　“我的朋友，你的那幾個朋友非常緊張你，你要不要回去和她們說一下？說完了再回來陪我聊天，當然，她們就不要上來了，上來必須經過審問的，如果有什么大罪連我都無法豁免，那我只能殺了她們了。”

　　“好的，我去去就回。”

　　白祈走后，小骷髏盯著一處沒人的座椅。

　　“出來吧，我能感受到你的氣息，作為登上這艘船的人，我將對你進行審判！”

　　邁卡維安放下酒杯有些意外的打量著小骷髏。

　　她沒有拒絕，走上前撥動轉盤。

　　一時間無數道猩紅的線條交織在指針上，甚至從指針蔓延到整個轉盤。

　　盯著那些血線，小骷髏看到無數頭的巨龍在咆哮，它們被一只無法看清無比恐怖的存在接連結束了生命。

　　“你！你是什東西！”

　　“邁卡維安·麗，第四紀的貴族，第八紀的沉睡者，你的神允許你審判我了嗎？”

　　巨大的黑影出現在邁卡維安的身后，漆黑的鐮刀斬下。

　　邁卡維安人首分離。

　　但又長了回去。

　　邁卡維安轉過身，盯著那道身影。

　　又一鐮刀斬了下來。

　　領域展開，鐮刀擋在領域之外。

　　在邁卡維安的身后，一座恢弘的圖書館浮現了出來。

　　巨大黑影遲疑了，沒有再砍下鐮刀，消散于無形。

　　邁卡維安轉過了頭看著小骷髏。

　　小骷髏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那道身影殺不了的存在，當下緊張了起來。

　　“哦，這是誤會，你知道的，我無法命令它，它對你出手完全是它自己的決定。”

　　邁卡維安拿起酒杯，飲了一口，“你的酒不錯。”

　　“喜歡你就多喝點，都拿走都沒問題。”

　　邁卡維安挑選了一瓶酒，轉身離開。

　　“您慢走，想喝隨時可以來，下次還還給您準備。”

　　“我的事一個字也不能說。”

　　“當然！打死都不說，我保證。”

　　察覺對方的氣息真的離開了。

　　小骷髏癱坐回座椅上。

　　船上怎會上來這種怪物。

　　幸好，它準備了美酒。

　　哦！這要感謝白祈，感謝他的朋友。

　　如果不是為他準備了這些酒，今天就真的交代了。

　　“我的酒呢？”

　　白祈飛了回來，看到他剛喝了兩杯的幻海不見了。

　　“酒……剛才有個骷髏不小心打碎了，喝別的吧？這瓶人魚之淚也不錯，能讓你看到最美麗的人魚。”

　　白祈坐了下來，倒了一杯人魚之淚。

　　他看到一條身姿曼妙，面容精致堪比精靈、血族的人魚女孩。

　　她有著星空般湛藍藍的會發光的頭發。

　　有無比柔美，星光璀璨的魚尾。

　　人魚女孩在他的面前游走。

　　白祈感動哭。

　　“這才是人魚啊！她是真實存在的嗎？”

　　“是的，就在大海里，但你不一定有幸遇見，在人魚族，顏值幾乎決定地位，你看到的應該是公主、王妃什么的。”

　　白祈再次倒酒。

　　但這一次沒有一滴酒流出來。

　　“一瓶只有一杯？”

　　小骷髏嘴巴張開再合上，“啊……啊對，就一杯，如此才稀有嘛。”

　　白祈失落的嘆息，“剛才倒的時候感覺挺滿的，想不到就一杯，美麗總是稍縱即逝啊。”

　　“骷髏兄，你還想聊點什么？”

　　“聊……聊……我突然想睡覺了。”

　　“亡靈也需要睡覺？”

　　“啊，我有睡覺的習慣，要不改日再聊？”

　　“好，明天我再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