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里用過早餐后,定逸師太便遣人來請。閑聊幾句后,定逸拿出一本薄冊遞給徐遲,正是承諾贈與他的點穴截脈之術。
徐遲自然感激謝過,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就聽見儀心來報,說是衡山派劉門弟子米為義求見。
果然,衡山城里的事兒瞞不過劉正風,恒山派昨兒才到,今天就上門來請了。
當然了,“無名之輩”徐遲并不在邀請之列。
哪怕他傷了田伯光之事已經被定逸師太傳揚開來,但是在劉正風眼中,徐遲也只是一個不錯的后輩,并不能跟五岳劍派的高人相比。
不過這也正中徐遲下懷。他需要時間重新籌謀關于華山派的事兒,暫時沒興趣去劉府湊什么熱鬧。
作別定逸師太,徐遲仍舊舉著平津帆,徘徊在大街小巷。錢這東西固然不是萬能,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在“飯票”還沒到手之前,賺錢這事兒含糊不得。
日頭漸高,時近晌午,徐遲覺得有些饑渴,正巧目光所及,就有一家叫做回雁樓的酒樓,便一腳拐了進去。
懷有昨日從岳靈珊那里“坑”來的二兩黃金,徐遲今天也抖起來了。
只是回雁樓這個名字好生熟悉!徐遲回想一下,這不就是令狐沖坐斗田伯光智救儀琳的地方么?
不過因為自己插了一手,儀琳不至于落入田伯光手中,想來這經典一幕,應該不會有了吧。
腦中想著有的沒的,徐遲上了樓,叫了些茶水點心自用——在這個世界,酒他是不敢沾的,至于其他菜肴,有點小貴……
一盞清茶下肚,忽見一個二十余歲的青年腰懸長劍走了上來。他臉色蒼白滿身都是血跡,衣著樣式與昨日所見的華山門人相似。
顯然,這人便是華山派的大師兄令狐沖了。他這副模樣,分明受傷不淺。
徐遲記得原著中他的傷勢是因為救儀琳而被田伯光所傷,可如今儀琳并未被田伯光擄走,也不知他這身傷是哪兒來的!
徐遲沒打算上前搭話。對這位毀譽參半的笑傲男主,他是不大欣賞的。
令狐沖找了個位子坐下,見徐遲在打量自己,便抱了抱拳,說道:“這位道長,可要與在下喝上兩杯淡酒?”
徐遲一愣,隨即婉拒道:“貧道不善飲酒,多謝少俠好意了?!?p> 令狐沖搖搖頭,道了聲:“沒趣?!北阕灶欁缘谋е仆?,大口大口的喝著。
“無怪乎老岳最后對他失望,就這性格,哪里像是能撐起華山派的樣子?”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須臾之間,又聽見蹬蹬的腳步聲,兩個身披蓑衣,頭纏白布巾的漢子跑了進來,那令狐沖側過頭去笑道:“野豬狗熊,青城四獸,這么快就……”
“莫非他是招惹到了青城派才受了這一身傷的么?是了,原著中令狐沖出場時就跟青城派有矛盾,大打出手也不足為奇。”
“混賬東西!”
那兩人怒喝一聲:“死到臨頭還敢徒逞口舌,看打!”說著,一拳揮出,直取令狐沖面門。
青城派兩人顯然不懂“打人不打臉”的忌諱,招招都照臉招呼。令狐沖左躲右閃,奈何身上有傷,而且拳腳功夫并不精通,又是以一敵二,如何能是對手?
短短幾個呼吸,令狐沖便給打的鼻血長流!不過雙方似乎都有克制,并沒出劍,也沒有朝著要命的地方招呼。
“看樣子,先前令狐沖身上的傷或許與青城派無關,此時倒像是青城派這兩人見令狐沖受傷,所以想要追上來撿個便宜,揍令狐沖一頓出口氣?”
“也是,兩家門派同屬‘正道’陣營,打兩拳落面子還無所謂,真要出了人命,那就不是什么小事了,兩個門派從此結仇,誰都不會好過……”
“笑傲里的青城派欺軟怕硬是有傳統的,他們對福威鏢局趕盡殺絕,面對五岳劍派的時候則是另一副姿態……”
徐遲心里忖度著,看樣子令狐沖是沒啥生命危險,只不過要吃夠一番苦頭罷了,暫時犯不著出手幫他。
徐遲想的挺好,卻不知人在打急了眼的時候,理智什么的也就遠了。令狐沖雖然處在下風,但是他認準了一個人死磕,專照著一個人打!
論起來,他雖然凄慘,那個被他死磕的青城弟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又被令狐沖一巴掌抽到臉上的時候,他一腳踹開令狐空,刷的一聲抽出了長劍。
“給老子的蝦龜兒,老子宰了你!”說著,手中長劍猛然間往前一刺,直入令狐沖胸口!
“慢來!”
徐遲大喝一聲,一杯熱茶便潑了出去。那青城派弟子手腕一抖,加上令狐沖腳步一個踉蹌,這一劍并沒有落在令狐沖身上。
那青城派弟子一劍落空,更不遲疑,就要再補上一劍的時候,被徐遲一杯熱茶迷住了眼睛,隨后人也被徐遲拿住了穴位,給定在了那里。
“定逸師太給的點穴截脈之術還真好用!”徐遲心里給定逸師太點了個贊,卻聽青城弟子問道:“你是哪個,敢架我們青城派的梁子!”
徐遲道:“我是誰不重要,只是你在這里殺了令狐沖,不怕華山派岳先生打上松風觀,問于觀主討個公道么?”
“還有,不要以青城派自居,青城山乃是道家祖庭,區區一個松風觀還代表不了青城派,滾吧!”
兩個青城派弟子相視一眼,面上憤憤不平,卻不敢發作。
他們,知道徐遲并非自己二人所能抗衡的,便撂了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日再來討教”,隨即掩面而去。
“令狐沖多謝道長相救……”
“少喝點酒吧,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別老給岳先生招惹麻煩吧!”
徐遲搖搖頭,見令狐沖只是皮外傷,就舍不得在他身上浪費一張治療的靈符。擺擺手便回到自己的位子,繼續享用茶水點心。
令狐沖:這道長莫不是跟師父有舊?只是不喝酒,忒不爽利了……
“不管如何,多謝道長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令狐沖銘感五內。”說完,沖著徐遲抱拳行禮,也顧不上喝酒了,結了賬一搖一晃的往外面走去。
“小道長倒是好身手!”
說話的是一個七十來歲的小老頭兒。他背著一張瑤琴,同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在角落靠窗的位子坐著。
徐遲心中凜然,在這人出聲之前,他渾然沒有留意到其存在,當即心中有數,這人的功夫,只怕遠在自己之上!
心中略一回想,瑤琴加小女孩兒,又是金盆洗手大會之前,他便猜出了這老人的身份,說道:“長者有何見教?”
老人沒說話,旁邊那小女孩兒則笑了起來,很是無禮的道:“小牛鼻子,你真會算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