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白瑾，這是我的女朋友，我，非常愛她。”

　　???我看著眼前我愛的男孩，牽著另一個女孩的手，揚起笑臉，對我說著“炫耀”的話。

　　???咽下心中的苦楚，邁出腿，我的裙子隨著我的動作，蕩起波紋，如綻開的花朵。

　　???我抬起手，撫摸著他的臉，“別這樣，我看過你愛我的樣子。”

　　???他愣住了，看著我的眼睛，仿佛想盯出什么謊話。

　　???可是，我這雙眼睛，不能再“說話”了。

　　???___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這個位置我特別喜歡，我班在一樓，我可以看見我未曾擁有的生機。

　　???這時，一個男孩闖進我的視野，他在跑道上奮力的奔跑著，似乎沒有什么可以阻擋他。

　　???我看著他，看他沖過終點線，看他欣喜的說他破記錄了。

　　???或許是因為我的眼神太過炙熱，他感受到了，回頭看見我。

　　看見我，笑盈盈的眼睛，好像滲著光。

　　“喂！干嘛呢？”李楠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看到了白瑾“呦？情竇初開了？”

　　“……你認識她嗎？”

　　李楠也很驚訝，這是陳顧第一次沒有懟他，“認識，一雙眼睛值千金的美人。”

　　“確實。”很好看。

　　“什么？”

　　“沒什么。”

　　緊接著，這個男孩就以各種方式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他在追我，我知道。

　　我有一種病，似乎遺傳，某一時間我會失明，之后死去。

　　上帝給我一雙美到心靈的眼睛，卻沒讓我永遠擁有它，我似乎用壽命換的眼睛一樣。

　　他好像可以溫暖我。

　　我蜷縮在黑暗里，不知不覺中，他竟已經(jīng)我的太陽，照亮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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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學校組織登山春游。

　　他像照顧孩子的鳥媽媽一樣，搶兄弟吃的歸巢給我，看得我一陣好笑。

　　直到他看見我大包小包的，連忙跑過來“對不起啊！！我來我來！”

　　我也沒有矯情，直接遞給了他。

　　還沒意識到時間的流逝，直到登上山，看著落日染紅半邊天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傍晚了。

　　我看了看身側的他，看著他的眼睛，總說我眼睛好看，他的又何嘗不是呢？

　　眼中有我，有落日，有終點線，有期待。

　　我看著落日，手輕輕攥住他的手，他驚訝的看著我，我轉過頭，笑著。

　　在一起了，18歲。

　　2005.3.5 18時21分

　　____

　　大一，再次春游，再次爬上那座山，夢回高三，他還是護著我，我們的感情還是很好。

　　最讓人感興趣的應該是高三沒有的羹火晚會了。

　　夜晚逐漸來臨，要開始準備了，我們圍坐一圈，他擼起袖子以一人之力把火點起來，他的眼睛被火苗沁紅。

　　回到我身邊時，臉上都沾上灰了，像只小花貓，對我憨憨的笑。

　　用濕巾給他擦擦，一陣“吁”聲傳來，所有人都看著我們，忍著羞給他擦干凈。

　　到了才藝展示環(huán)節(jié)，我的眼睛盯著他，他看著我，有點疑問，我舉起手“我唱一首，給顧哥。”

　　同學們都叫他顧哥，他經(jīng)常幫班級干體力活，同時扛起班級一片天。

　　我卻從來沒叫過他“顧哥”，這次就當賞他的。

　　當音樂響起，我的眼中只有他。

　　陳顧：我從來沒有想過，那雙眸子里，真的有我，更不敢想只有我，我一個人。

　　“我要的愛，只在你身上存在……”

　　“要不是你，不會哭的笑的傻得像小孩……”

　　“顧哥……一周年快樂”相戀一周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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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大二還是同班，我在趕演講稿，我寫的很認真，甚至忘了時間，抬頭已經(jīng)黃昏了。

　　我連忙下樓到校門口找他，這個笨蛋竟然還在，站在爬山虎的面前，一臉委屈。

　　我欣賞了一會，忍俊不禁，笑出聲了，他回頭沖我跑來，摟住我說“你怎么才來啊！你個負心漢！”

　　我輕輕摟著他，還好他沒有真的壓我身上，不然我倆就會磕在這柏油路一起見閻王。

　　“怎么整？電影都結束了！”

　　我正巧看見旁邊的DIY陶瓷店，跟他說，我們互相給對方做個獨一無二的杯子。

　　我牽起他的手，帶著他走進去。

　　進門的時候說“你真幼稚！勉為其難陪你吧！”

　　結果自己玩的到是開心，臉上都是泥，我抬手把他臉上的泥蹭掉，突然想到了我的病。

　　我想我就算是瞎了死了我也不想有遺憾，我想跟他在一起，我想讓他給我送行。

　　我想在我有限的時間抱緊你。

　　“你覺得是擁有過失去痛苦還是從來沒擁有過痛苦？”我心里很忐忑，很害怕。

　　“我覺得是擁有過，再失去更痛苦吧，如果要失去還不如沒有擁有過。”

　　我怕了，我怕他痛苦，我怕他疼，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我竟然會因為他這一句話像個膽小鬼一樣。

　　我及時止損。

　　我被他這句話打敗了。

　　我跟他提了分手。

　　分了。

　　他哭的像個孩子，拽著我的手，喊著我的名字，讓我回頭。

　　我不敢，我哭的泣不成聲。

　　我怕。

　　我很怕。

　　再見面33歲，他跟我說他有女朋友了。

　　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知道我在死撐什么。

　　那一刻，我的世界灰暗了。

　　各種意義的灰暗。

　　眼前一片灰蒙蒙，我看不清他了。

　　他似乎也看到我的眼睛不對勁，想找到“我是逗他玩”的真相。

　　沒有。

　　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去，告訴我假的，那是他表姐，大老遠來的，陪她逛街。

　　那一刻，我覺得我的心在痛。

　　我甩開他的手“你滾！滾！”

　　“怎么了？！”

　　“你知道我是因為你氣我的那一刻我失明的嗎？！”

　　“……”他沒有說話，我聽到了幾聲抽噎聲，可是我已經(jīng)這樣了，我更不能讓他痛了。

　　“對不起……”他走了，也不忘輕輕關門。

　　35歲，我在農村租了一個房子，有個小院，我喜歡在躺椅上享受太陽的灼熱。

　　因為我看不見刺眼的太陽，眼睛不用受到摧殘，似乎很幸運。

　　我聽說隔壁新來了一戶人家，可跟我沒什么關系。

　　“白阿姨！隔壁來了一個新戶！叫陳顧！！”這是我資助的女孩，叫白顧，18了。

　　我聽到這個名字心里一陣驚訝，當初我立刻搬走，生怕他找上門，也怕我后悔。

　　“他長什么樣子？”

　　聽著白顧的描述，想都不用想，是我的陳顧。

　　可是……

　　不能，不能。

　　定了定心神，繼續(xù)晃悠著我的躺椅。

　　可是我一點也不平靜，我都已經(jīng)要放棄他了……

　　第二天，我收拾著我倆第一次做的杯子，他給我他得的運動會第一名想要再次離開。

　　突然，我心悸了一下，晃晃悠悠的跌倒。

　　“阿姨！！！阿姨！！！”白顧剛進來就看到這個場面，快去跑向白瑾，大聲喊叫，看看能否讓白瑾有意識。

　　陳顧剛到這農村，想拜訪一下鄰居，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哭喊聲，來不及說什么就沖進去。

　　“我來！”陳顧剛扶起白瑾的手就發(fā)現(xiàn)是她！“白瑾！你醒醒！”

　　白瑾…………

　　陳顧站在病床旁，白瑾被白布蓋住，他緩緩的捂住臉“我真的沒再找女朋友了，眼睛因為我，死也因為我……”他蹲下哭泣“我是一個煞星嗎？”

　　一個小時前。

　　“這小姑娘啊我知道，她從這出去的，這病還是我看出來的，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就容易盲，再嚴重可能死亡。”一個60多的老醫(yī)生對陳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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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顧眼睛通紅，出了病房，看著白顧“現(xiàn)在火化吧。”

　　白顧搖著頭“不！不可能！！啊！她那么好的一個人怎么舍得丟下我呢！阿姨！不！媽媽！你看看我！看看顧顧！”

　　陳顧愣在原地。

　　___

　　“顧顧你說以后我們的孩子叫什么啊？”白瑾笑盈盈的看著男孩。

　　“嗯……白顧吧，這樣你每次叫孩子就要叫‘顧顧’！”

　　___

　　陳顧又捂住自己的臉。

　　最后還是火化了，骨灰撒進大海里，被海浪沖洗。

　　隨后立刻拿一個漂流瓶盛海水，看著純凈的海水，眼眶又不自覺的紅了。

　　他灌的海水，是澄澈的。

　　澄澈的。

　　眼淚滴入大海，無聲無息。

　　白顧過繼到陳顧戶口本上。

　　夜里。

　　陳顧手里攥著，摸索著漏斗。

　　“我好深情啊，為了你我都沒娶過……深情都給了你……下輩子對我溫柔一點，當你欠我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