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她干脆果斷把欠條撕得粉碎，往垃圾桶里一扔，標示著她喪權辱國的這些天總算正式結束。

　　“怎么可能……大伯母怎么可能會讓你輕易贖回欠條……”厲娉婷還不肯接受現實，馮晶晶卻果斷對她下逐客令，“娉婷，那你現在該走了吧？不要逼我叫保安來趕人，這樣真的不好看。”

　　厲娉婷雖依舊不甘，但眼見著討不了好了，也只能悻悻離開。

　　厲灼一直在等著，馮晶晶收到欠條后感激不已，主動來跟他道謝；也等著叫她看清楚，在大手筆幫她還清欠款的他面前，拿出區區十萬幫她解圍的封愷，到底算什么。

　　可惜他非但一直沒等到，馮晶晶還越發神龍見首不見尾——

　　每天一大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深夜才會回來。

　　不過馮晶晶也真是忙——

　　最近嘉定醫院剛被封氏收購，在清算時居然發現一大堆壞賬沒有處理。

　　醫院所有會計每天加班加點還算不完，在大學里兼修過幾年會計的她，自然也過去幫忙了。

　　雖然她算賬不夠熟練，但好在細心又耐心，還是能打不少下手，只是時間也耗在上面了。

　　她當然也有些私心，指望這樣賣力工作，能拿到更多獎金。

　　雖然依舊是杯水車薪，但她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

　　又一個剛加班結束的深夜，她在路過外科主任辦公室時，居然正碰到封愷從里面出來。

　　“封醫生，你也這么晚嗎？”她有些意外。

　　封愷故作無奈地雙手一攤：“我助理被征用了，整理病例這種事也只能我親力親為了。”

　　“怎么樣，這才發現我的作用比想象中的大吧？”馮晶晶一邊往外走一邊打趣道，“不過聽會計姐姐們說，應該過不了一個星期，那些賬就都能算完，到時候我又能回來了。”

　　“這就好，”封愷點點頭，“賀姝，這些天你辛苦了。你放心，等全部結束后，我一定發你一個大紅包。”

　　“大紅包嗎？有多大？”馮晶晶故作財迷地用手比了個一米的距離，“不會有這么大吧？那我真得好好謝謝封醫生了……”

　　嘉定醫院門外的停車場里，此時就只有一輛車停著。

　　駕駛座里的厲灼，目光冷然地盯著前方空無一人的大門，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方向盤上敲打著——

　　他才不是因為擔心，才親自來接賀姝。

　　只是他今天正巧也加班到深夜，又正好路過這里，才順道來這一趟。

　　等了快半個小時她還沒下來，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先發條微信給她，卻冷不丁看見，她正跟封愷說說笑笑著從大門口出來。

　　此時外面正下著毛毛細雨，兩個人都沒有帶傘。

　　封愷便脫下外套張開，示意馮晶晶躲進來，而馮晶晶猶豫片刻后居然還真躲進去了。

　　兩個人有著完美的身高差，長得都不賴；或許由于同在醫療行業的緣故，連那干凈出塵的氣質都比較接近。

　　就這么在這煙雨蒙蒙的黑夜里結伴同行，居然還真有幾分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