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總不能說對她不敬了吧？

　　可厲娉婷到了清創室還不消停，對給她消毒的護士百般嫌棄：“哎你這護士下手怎么這么重啊，我這細皮嫩肉忍不了痛的，你以為都像你的手那么粗嗎？”

　　“輕點涂，不然留疤怎么辦，你沒長眼睛嗎？”

　　“打個針怎么也這么痛，你到底怎么打的啊！”

　　……

　　馮晶晶不禁朝那年輕的護士，投過去一記同情的目光——

　　她看起來應該是剛來實習的，就碰上厲娉婷這么個難纏的，也是倒霉。

　　“好像有點口渴了，”不過厲娉婷隨即吩咐她：“賀姝，去幫我倒杯水。”

　　“我嗎？”馮晶晶有些意外，“厲小姐，我們這里是醫院，不是飯店……”

　　“可我就是渴了，手又受傷了沒法倒水，你就不能幫我倒下嗎？”厲娉婷理所當然地說，“你這個助理不就是給人端茶倒水的嗎？”

　　馮晶晶只能忍著脾氣，給她倒了杯水。

　　可她剛喝一口，立馬夸張地叫起來：“怎么這么燙，你是想燙死我嗎？”

　　馮晶晶再忍，過去添了點冷水送過來，又被她嫌棄：

　　“這么涼，喝下去要是拉肚子了，你負責嗎？賀姝，你說你這端茶倒水的事情都做不好，究竟哪來的臉留在封醫生身邊當助理的？”

　　這下倒輪到護士用同情的眼神看馮晶晶了。

　　畢竟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厲娉婷就是在針對她。

　　馮晶晶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火氣，愣是一言不發。

　　看著她明明生氣又只能隱忍的模樣，厲娉婷相當過癮，接下來更像是直接把她當傭人使喚：

　　“幫我把那邊的板凳拿過來，我要墊腳。”

　　“給我找塊墊子來，這椅子坐得屁股疼。”

　　“那邊的電風扇也拿過來，我有點熱了……算了送回去吧，我好像又不熱了。”

　　……

　　馮晶晶愣是配合得，讓她再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直到厲娉婷離開后，她才實在氣不過，狠狠一腳踢倒了板凳：“媽的這種人來看什么外科，還是去看腦科吧……不，得去看精神科！”

　　而當她一回頭，看到門口站著的封愷，那目光正落在她剛剛踢倒的板凳上時，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

　　醫生辦公室內。

　　“賀姝，你是醫助，不是服務員，”封愷對她說，“剛剛厲小姐提的那些要求，你都沒有必要理會，下次注意。”

　　“封醫生，我主要是怕……會得罪厲小姐，”馮晶晶說，“厲小姐她好歹是厲家的人，我這種身份普通的人得罪她，注定沒好果子吃……”

　　“你們認識，對嗎？”封愷卻敏銳地察覺到了要點，“上回在游輪晚宴上，你看起來跟厲家似乎也有些瓜葛。”

　　“我……過去幫厲家做過一些事，”馮晶晶輕描淡寫地說，“但由于……出了些紕漏，所以還欠厲家一大筆錢。在錢沒有還清之前，我不能太過得罪他們。所以上回在游輪上，我沒跟你交換聯系方式，不想因此而連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