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自高邑縣出發,一路向南。東漢時期河北東側,地處平原,水網豐富,村莊密布,土地肥沃,陳傳雖不知路途,只憑以往印象,延現京港澳高速的方位前行,還好世道雖艱,但華北平原上到沒有什么綠林好漢,一路還算平安。
一路勉力向前,初春時節,天氣不覺寒冷,滿眼綠意盎然,尤其心中已有定計,陳傳只覺這鄉間泥路也是越走越寬,連白水煮小麥也不在乎了。
經過三天奔波,過今日汦河、小馬河、白馬河后,陳傳估摸著自己大概是到了襄國境內,正要尋人打聽幾句,只見大路上遠遠過來一行人,為首一人年紀不大,也是十八九歲,但跟著的幾位隨從,孔武有力,一看便是見過血的那種。陳傳怕惹事,便遠遠立到田邊。誰料為首那位年輕人,突然轉向自己,下馬來問:“敢問大桑里怎么走?”陳傳不知禮儀,只能躬身回答:“不好意思,我也是外地人。”為首的年輕人拱手告辭,正要離去時,突然回頭:“請問是哪里人士,怎么與我母親口音如此相似。”陳傳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普通話說習慣了,在這河南話為官方語言的東漢,有點太顯眼了,正要胡謅個地名,突然想到這個年輕人母親跟我一樣口音,他又一口東北口音,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奇變偶不變”,年輕人沒聽懂:“我是令支公孫珣,閣下在說什么?可否互通姓名”。
一時間陳傳念頭紛雜,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大概不是三國正史,到是覆漢小說里的時空,公孫珣這名字也對上了,喜的是自己熟知劇情,直接抱上公孫珣這個開國大帝的大腿多美滋滋。
旁邊公孫珣看他久久不語,不由面色一沉,手一揮,身邊仆從早就有準備,公孫珣一聲令下,三四個人一起涌上,將陳傳綁了起來。陳傳這才清醒過來,趕緊賠罪:“珣哥別生氣,我跟你母親是老鄉,孤身來此,正要投奔你,剛才猛然間發現自己多日奔波,到頭來得來全不費工夫,不由失態,還請珣哥不要怪罪,我以后一定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公孫珣看他言詞古怪,尤其是鞠躬盡瘁一說,隱約記得母親說過,不由信了。于是公孫珣扶陳傳上馬,繼續先尋賈超存問風俗,而陳傳的事,畢竟人多口雜,路途不便,到住所再行細談。
陳傳一路隨行,心中思緒翻滾,不知日后該如何與公孫珣相處。自己肯定不能把故事情節全盤脫出,不然以公孫珣豪邁勇武的性格,知道自己是書中人物,還不知出多少幺蛾子,那么便說我跟她母親都是未來來的吧。而之后呢,我該何去何從,當他的私臣么?想必他身邊謀士眾多,如我這般不通人性,不曉政務,不同經文,不解風俗的人,可有得到重用的機會?就算有,亂世人不如狗,我又能接得住嗎?唉,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昔太祖途中遇陳傳,觀其衣著算亂,桀驁之氣外露,乃上前問事,傳言辭卓爾不同,聲量高雅,得太祖賞識,收為近臣,終身相隨,此非伯樂之于千里馬哉——《世說新語識人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