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的婚事
唐卿微微一怔,眼眶酸澀彌漫,眼前的一切都在慢慢模糊。
“對不起。”
她垂下漆黑的鴉睫,不想讓男人看到自己眸中的淚光。
可唐燼卻曲起手指,溫柔的為她拭去淚水。
“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
“不管你是壞還是好,只有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以前的她,從來不被堅定的選擇過。
重活一世,她雖然改變了很多,可心里的不安也越來越濃重。
這樣子的自己,還值得被選擇嗎?
唐燼告訴了她答案。
兩人在屋檐上坐了許久。
伴隨著徐徐微風,唐卿和唐燼聊了很多很多。
有關李清凈和逸清夫子的事,讓唐卿沉默很久。
她說:“前陣子,李清凈被傷及眼睛,得知這件事后,李清凈曾說了一句話。”
“什么話?”
唐卿重復了一遍。
唐燼的眸光微微凝住。
“是么?看來他竟然還記得這件事。”
唐卿道:“他下山的那一年,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才會變成這幅瘋癲的模樣?”
微風拂過男人綢緞般烏黑的碎發。
他沉聲道:“很快,我們就知道了。”
次日。
皇宮中走出聲勢浩大的一隊車馬,朝著昌平陵而去。
與此同時,柳三山帶著大理寺幾人,沖進長公主府,將其囚禁起來,壓往皇宮。
“你們想干什么!我可是長公主!”
魏汀眉眼間滿是暴怒,她拼命掙扎著,卻被扣的極緊。
柳三山極為淡漠的瞥了過去。
“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是!”
“唔唔唔!”
魏汀氣的面色猙獰,被強行帶進宮中。
傍晚,昌平陵一片寂靜。
按照大遼的規矩,司星燃要在明日,第一縷陽光照射石板時,進行祭奠。
在此之前,他們有一夜休息的機會。
昌平陵不遠處,便是皇家別院,此刻守衛森嚴,幾乎連一只鳥都飛不出去。
李清凈一襲黑衣,懷中抱著幾個卷軸。
他修長瘦削的身影掠過石燈,投下漆黑的影子。
驟然,男人腳步頓住,朝著月湖的方向望去。
“是誰在那里。”
“回稟大人,是清影姑娘。”
聞言,李清凈瞇起眸子。
“誰將她送過來的。”
“長公主。”
李清凈沉默的佇立著,片刻后,輕笑一聲。
“去,告訴陛下,我在月湖等他。”
“是!”
夜色朦朧,司星燃踩著清淺月光,緩緩行至湖邊。
“陛下。”
身側傳來一道含羞帶怯的聲音。
他淡漠轉眸。
月色下,清影一襲碧綠襦裙,妝容精致,水眸波光瀲滟,正殷切的望著她。
司星燃眸中閃過一絲嘲諷。
“是李清凈喊你來的,對么。”
清影對他的冷淡毫不在意,懷著殷切的視線緊緊盯著他。
“沒有。是奴婢自己要等。”
她緩緩上前一步,身上飄來一股淡淡酒味。
司星燃漠然轉身,面無表情的打算離去。
清影咬牙,借著酒勁兒,猛地撲向司星燃,緊緊抱住他的后背!
“陛下!我到底,哪里不像她?”
清影的嗓音纖細無力,帶著深深的眷戀。
“既然您再也無法見到她了,那么為何不看看我呢?”
“陛下……從奴婢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就被您深深吸引著。”
她殷切的望著男人的背影,希望能得到他哪怕片刻的溫柔。
月色清冷,卻抵不過少年眸中的寒意。
骨節分明的手,猛地掐住她的脖頸,寸寸收緊。
“呃……”
一滴眼淚自眼角流下,清影朝著司星燃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的面頰。
卻被他眸中的厭惡,硬生生逼停。
她知道,眼前的少年是真的起了殺心。
可,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眼前的世界漸漸陷入一片漆黑。
清影徹底昏厥過去。
而司星燃也緩緩松開手,將她丟在地上。
何安走來,見到這一幕,滿臉驚訝。
“天哪,陛下,這……”
“丟出去。”
司星燃的眉眼間滿是狠戾。
“是。”
何安將女孩抗在肩上,怯怯的看了眼他。
“那個……那位姑娘,正在寢房門口等著呢。”
聞言,司星燃渾身一僵,快步走了過去。
夜深露重,唐卿換上侍女的服飾,手里提著食盒,指尖泛紅。
不遠處,司星燃修長挺拔的身影快步而來。
明星般的眸子含著殷切。
“你怎么也跟著來了?”
“當然是來幫你的。”
女孩彎起紅唇笑了笑,旋即又蹙眉。
“怎么一股酒味兒,你喝酒了?”
“……沒,應當是不小心沾染上的。”
唐卿也沒多慮,同司星燃一起進入房間,將食盒打開。
“我回去后,仔細研究了一下你的情況,臨時做了些點心出來。”
食盒里,都是花朵形狀的糕點,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司星燃沒有猶豫,拿起一塊吃了下去。
“好甜。”
唐卿笑了笑:“我做的藥糕都有些偏甜。”
“很好吃的。”
司星燃彎起唇角,燦若星辰的眸子直直盯著她。
“對了,卿卿,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唐卿正在將其他的藥糕取出來,聞言,側眸望去。
“恩?”
暖黃的燭光照在她白凈秀美的臉上,幾乎搖曳進少年心中。
他喉頭緊了緊,低聲道:“這么多年過去,大陳……有沒有安排過你的婚事?”
白天出發時,司星燃瞧見了魏汀的女兒,似乎是叫什么綿綿。
她已經長大,亭亭玉立,正在同旁人討論著什么。
何安說,長公主已經給魏綿綿挑好夫婿,只等她長大,就嫁出去。
也正是這時,司星燃才驟然記起:唐卿還要比魏綿綿大幾歲。
那,她是不是也已經有了門當戶對的夫婿?
“我的婚事?”
唐卿有些疑惑。
因而沒有注意到,少年緊張的呼吸,和微顫的瞳眸。
“沒人提起過啊,我才多大呀。”
司星燃扯了下唇角,笑了。
他的后背已是一層冷汗。
“隨便問問而已。咳。”
“你真奇怪。對了,這藥糕記得早上也要吃。”
“恩,我會的。”
又囑咐了幾句后,唐卿便起身離開。
司星燃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呼出一口氣,若有所思的把玩著手中的藥糕。
“沒有婚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