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巽有些煩悶,即使是心不在焉,也能調(diào)好一杯杯酒,只不過就是一直沒看見李子彥。
李子彥又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古巽這才回過神來。
李子彥并不覺得顧雙婷和邵懷風(fēng)的婚事能夠讓他這么煩心,但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能夠讓他如此憂慮,“你怎么了,人家小兩口的事,不至于這么擔(dān)憂吧。我知道你一直拿顧雙婷當(dāng)妹妹,也一直挺照顧她,可這畢竟是人家的選擇,咱只能祝福。”
“她會作出好的選擇我知道,我只是在擔(dān)心。”古巽不知道怎么繼續(xù)說下去。
李子彥也沒著急詢問,等著古巽自己將話說下去。
“林念桐那小家伙說,異人終究不能信任,你說對嗎?”古巽向來相信李子彥,每次有什么困惑的地方,他都能夠從一種很神奇的角度,來幫助你重新看待這件事情。
“異人、人、動物,總不能一概而論。”李子彥喝了一口面前粉色的調(diào)制酒,發(fā)誓下一次一定不能像這樣隨機點了,可是單子上還有許多沒有喝過的口味,名字聽起來真的十分誘人。
古巽看了一眼李子彥用手指著的名字,“草莓味飲料加氣泡水加酒,你確定嗎?”
雖然古巽說出來李子彥就已經(jīng)能大致想象出來它的味道,可是沒嘗試過,總是想試一試。
李子彥點了點頭。
結(jié)果端上來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樣,真是血虧。
“你想信任誰就去信任,反正人類也不一定就那么可靠,或許林念桐有自己的想法,你可以去問問。”李子彥說道。
“你現(xiàn)在手里拿著草莓味飲料,說的話真是讓人覺得有道理。”古巽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然后陰陽怪氣。
李子彥早早就離開了。
下班之后,古巽到附近的李子彥家,拽著還沒睡醒的李子彥的一條腿,直接將他拖拽到地上,然后打開衣柜,隨手拿出兩件根本不搭配的衣服扔在李子彥的身上。
睡的正沉的李子彥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就已經(jīng)在地上坐著。
“我這是訓(xùn)練你,你看大半夜有人進你家你都不知道。”古巽趁著李子彥還沒清醒,先發(fā)制人。
李子彥抱著衣服,頭還昏昏沉沉的,勉強爬起穿上衣服,“別人也不會有我家門鑰匙,也不會進來什么都不偷,就非要讓我清醒。”
李子彥又開始穿起了褲子,但是古巽還一直直勾勾的盯著他。李子彥又盯了回去,古巽這才知道轉(zhuǎn)身。
“我們?nèi)フ伊帜钔赖囊欢ū任覀冎赖亩唷!惫刨忝鎸χ鴿嵃椎膲Ρ谡f道。
“早就知道你要去找,可我以為好歹你要等到第二天早上,這個時間說不定還在睡著。”李子彥又從衣柜里拽出腰帶。
古巽猛的轉(zhuǎn)身,“我忘記了。”
“忘記什么了,忘記人家還是個學(xué)生,晚上還要睡覺啊。”李子彥有些驚訝,這個家伙能不能動動腦子,還有自己,什么都還沒問清楚,就穿好了衣服,打算跟著一起去。
“開車到松市還要一段時間,我們就在那里等著吧,反正我也睡不著。”
“你睡不著我還睡呢。”李子彥說道,從他進屋到現(xiàn)在,至少應(yīng)該發(fā)一下脾氣的,可是每次古巽滿不在意的表情,都讓他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不想睡。”古巽以一種極其堅定的語氣說道。
兩人連夜開車前往松市,并且開的還是李子彥的車。
古巽到達(dá)松市之后給林念桐發(fā)信息,本來已經(jīng)開始找附近哪里可以待一會兒,可是林念桐幾乎是秒回,讓古巽在樓下等著。
林念桐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房門,每一絲聲響都能讓林念桐的心一顫。
老舊的單元樓連樓梯都是一個高一個低的,一腳踩下去很容易有踩空的錯覺,幸好林念桐住在這里的年頭還算長,能下意識的記得最不平的幾個階梯的位置。
林念桐的腳步極輕,樓道里的燈甚至有時候感知不到林念桐的腳步,如果一直不亮還好,要是走過去突然在背后亮起,才真的很令人膽戰(zhàn)心驚。
燈光有些是黃色的,有些是白色的,有些亮的刺眼,又有些暗的照不清腳下。
古巽看見林念桐,“怎么睡到半夜還醒了。”
林念桐走到路燈底下,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還沒睡。”
夜晚的風(fēng)有些寒冷,林念桐還穿著白天的衣服,后悔沒有帶一件外衣出來,全身的雞皮疙瘩已經(jīng)啟動來保護自己,林念桐只能安慰自己這樣抗寒有助于減肥。
“有什么事啊你。”林念桐看著古巽和李子彥,希望他們能快點說完,好能回到溫暖的被窩。
古巽糾結(jié)了半天,也不知道問什么。轉(zhuǎn)身求助李子彥。
李子彥走上前來,問道:“關(guān)于連呈,你都知道些什么。”
古巽聽到李子彥的問題連連點頭。
“連呈的家族在異世界十分顯赫,是家里的獨苗苗,異能是昭然,父母感情恩愛,最好的朋友是列缺。”林念桐像念經(jīng)一般說道。
“你知道我們想問的不是這個。”古巽及時打斷了她的話。
“你知道我并不想讓你知道。”林念桐說,其實她本來都不應(yīng)該下來,可是也不知怎么的,聽到古巽來找自己甚至有些開心。
他并沒有一味的因為那些話就否認(rèn)連呈,也并不是一個能將所有這些事情棄之不管的人。
“你們那天很奇怪,而且你們兩個根本就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決裂,這不是你的風(fēng)格。”李子彥說道,他聽了古巽的描述。
“我的風(fēng)格,我們甚至沒有見過兩次,怎么就看出我的風(fēng)格了。”林念桐雖然這么說,但是是相信李子彥的話的。
不僅是李子彥聽說過林念桐的事跡,林念桐也聽說李子彥的事跡。
最開始局勢一切未定時,李子彥就告訴古巽這樣做的未來發(fā)展,切入點又準(zhǔn)又狠,直言如果古巽不接起這個擔(dān)子,那么整個北方即將淪為異人的歡樂地。
即使有列缺在,一個人難免也分身乏術(shù),況且異人之間的競爭,需要有人類的介入,才能實時掌控可靠信息,而不是一味將自己的命運交到不知根底的異人手里。
“他到底想做什么?”李子彥問,其實他心里已經(jīng)有大致的想法了,只是還是需要林念桐的確認(rèn)。
林念桐抬頭看了看李子彥,又看向地面,“異人的事情他們異人想自己解決。”
古巽問:“異人有什么事情。”
“現(xiàn)在這些事情不都是異人的事情嗎?”李子彥對古巽問的問題表示不解,現(xiàn)在的一切事情,包括大半夜趕來松市,如果不是有異人,他現(xiàn)在還說不定在睡大覺。
不過要是沒有異人,他也不會認(rèn)識古巽,邵懷風(fēng)他們。雖然一個比一個讓人覺得麻煩,但是有人麻煩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他們現(xiàn)在也沒作出什么傷害人類的事情。”古巽從來不覺得那些異人有多囂張,他們在他面前都乖的像個小貓咪。即使是委屈自己,也從不亂來,從不給古巽惹事。
“現(xiàn)在不做也不代表以后不做,被壓制的時候不做也不代表不被壓制的時候也不做。”李子彥給古巽解釋道,這件事情向來和古巽沒什么關(guān)系,他只要到場,就沒什么人敢放肆。
古巽有些被李子彥做與不做的話題給繞暈了,“這件事情應(yīng)該從一開始拉人當(dāng)契人的時候就說,現(xiàn)在可不是什么拋棄隊友的好時機。”古巽說道。
“時態(tài)只會越來越糟糕,只有異人根本無法解決這樣的事情。”李子彥并沒有對誰說話,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五樓突然有一盞燈亮起,林念桐壓著心里的擔(dān)驚細(xì)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自己家。“我得先回去了,連呈他們最近都在莊園的基地那里,上那兒去找他就行。”
莊園坐在舒適的躺椅里,大屏幕投放著列缺和連呈在底下基地的畫面。
寒英走了進來,端上一杯熱可可。接著用電腦投放,大屏幕切入了古巽和李子彥在高速上開車的場景。
“他們要是不和好我們該怎么辦呢?”莊園看著寒英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腳底踩著藏在褲腿里的黑高跟鞋,莊園就喜歡寒英這樣,永遠(yuǎn)衣著得體。再美的衣服也只是襯托這個人,而不像自己,只能躲在華麗的衣物之下。
不過莊園喜歡這些華麗的衣物,這一身下來,可是很多人半輩子的開銷。沒有任何修飾的彰顯著華貴二字。
寒英并沒有回話,她知道莊園這句話并不是要問她,莊園只是將話說出來,問自己。
果然莊園又轉(zhuǎn)回頭盯著屏幕,“笨蛋與笨蛋之間,往往是惺惺相惜的。”莊園淡淡陳述這句話。
這是他父親常說的話,以前覺得毫無道理,現(xiàn)在想想,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