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天地為之失色,混沌不堪的星空在血棺上方旋轉,猶如故人歸來一般興奮,污濁的天空下起了漆黑的雨滴,轟鳴的雷聲伴隨著足以刺瞎雙眼的電光猛地朝地一落。
“咔——”這是趙澤現在最不想聽到的聲音,也是這血棺被雷電劈中時發出的哀鳴,一道道裂縫從慢到快,只在一瞬間,那血棺四周就布滿了蜘蛛網般的裂痕。
先是一雙潔白無暇的雙手伸了出來,再是那猶如仙人一般的面孔出現在趙澤眼前,他知道……巫從棺材里出來了……
那血棺的哀鳴聲隨著那巫的出現,變得越發的微弱,直至崩碎成血紅色的石頭渣子。
轟鳴的雷聲唯獨將這整座大荒山給裹了進去,這一幕看上去顯得極其詭異不說,那天空中的飛鳥只要靠近大荒山那么一點點,就會被那滾滾落雷劈中。
“這他娘個姥姥的,這我們該如何出這大荒山啊。”師兄眼睜睜看著飛鳥的尸體掉在自己面前,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整個人急忙向后倒退了好幾步。
白明皓從開始學道術以來,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操縱天象的場景,這無疑是在不斷刷新著他對于道法的認知,以及對自我的懷疑,在他想法里可能也只有那個祖師才能有這般的本事。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身懷如此高強道術的人會死,難道說即使強到能夠操縱天象,到最后也難免一死嘛?
白明皓沉默不語,只是將懷里的符箓抓的更緊了些,回頭對著師兄說道:“我們回去吧,回到那個山神廟那。”
“回去?為什么要回去,你不怕死嘛?!”師兄蹲在地上,一臉頹廢的說道:“我們根本就不是那家伙的對手,甚至我們連那家伙是誰?長什么樣子,我們全都不知道,我們拿什么跟它斗?靠你?還是說靠我?”
白明皓就這樣默默地站在師兄的身前,直到師兄將自己的情緒發泄差不多時,這才開口說道:“不靠你,也不用靠我,我可以用祖師的符箓試一試,就算是失敗了,那也總好過在這里等死要好。”
小道士正用腳試探著那個坑洞大小,聽到白明皓說的那番話后,隨意的搭腔說道:“你們祖師是誰啊?要知道這巫族的人死后不像那些個道尸,就只會一些肉體上的神通,他們可都還殘留著自己的本命神通。”
本命神通是某些特殊存在本身就帶有的一種能力,然而有些時候也會出現極個別的求道者覺醒出屬于自己的本命神通但那種幾率已經小到微乎其微的程度。
小道士拍了拍自己那沾了泥土的褲子,順手取出自己腰間掛著的葫蘆,對著嘴里灌了幾口,滿意的哈了一口氣后繼續說道:“看這天象,恐怕那巫族已經得到了第三只眼睛了。”
“第三只眼睛?!”白明皓驚訝的問到。
“巫族的修煉方式跟我們是不一樣的,他們更講究與天地和鳴,而且根據古籍記載,他們會在特定的時間里來進行那些巫族特有的祭祀。”小道士皺起眉頭,搖頭晃腦的說著。
“修煉到一定境界以后呢,他們的額頭上就會出現一枚豎著的眼睛,不過這枚眼睛的瞳孔是金色的而且根據猜測,這枚豎眼可能就是他們修煉多年的道術傳承。”
小道士正講的起勁時,一個身高兩米的黑影不知何時就出現在他身后,白明皓連忙從懷里摸出木劍連忙一劍刺了過去。
小道士被白明皓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好在他也察覺到了不對,一個燕子翻身就來到了白明皓身后,取出腰間的裝水葫蘆對著那黑影就是一砸。
噗通一聲,兩人的一擊就像是泥如大海一般,沒有了動靜。
而那道黑影則露出了她真實的面容,那只讓人心悸不已的豎眼睜開了。
“這道行怕是已經趕上了幽州的那只金毛犼了!”小道士咬緊牙關說道:“我們現在根本就拿她沒有辦法,你不是說你身上帶著你那什么祖師的符箓嘛?快點給小爺我用了啊!!!”說著說著小道士用葫蘆向上一壓轉頭對著白明皓大聲喊道。
承受的壓力讓他額頭上的青筋凸起,身上的經脈也在詭異的蠕動著,就像是活動的蠕蟲一般在他的身上游走著。
白明皓摸出一張符箓,嘴里不斷的喃喃自語道:“祖師這一次可就要靠你了啊,徒孫這一條命可就包在您身上了啊。”
“還不快點啊!!!我快要堅持不住了。”小道士死死地抵住手中的葫蘆,一道道裂縫從葫蘆的開口處,不斷地向下蔓延著。
“來了!”白明皓神色嚴肅,手心貼著那張符箓,一掌打在巫族的胸脯上,只聽見“轟隆”的一聲巨響,大量的鮮血從白明皓的手腕流出,而那巫族的尸體也被那一掌打的倒飛出去。
白明皓嗚咽了一聲,倒在地上,臉朝旁邊一歪只聽見“噗”的一聲一口污血從白明皓口中吐出,嘴里還有些顫巍巍地說道:“這…符箓不對!我好像拿錯符箓了。”
師兄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右手不偏不倚的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紫紅色的符箓,整個人一步一步的朝著巫族飛出的方向走了過去,在路過白明皓的身邊,看著師弟那一臉迷茫的神色,師兄瀟灑一揮手,轉身就走開。
“沒有想到,到頭來還是要我陳富貴來承擔這一切,這難不成就是對我的磨煉嘛?”師兄用手拂過臉龐那偏斜的頭發,看著那巫族,不由的冷笑了一聲:“你還有什么遺言要說的,我…陳富貴給你這個機會。”
巫尸看著那陳富貴手中捏著的符箓,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恐懼,如今又聽到那人說出了這番話,不由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既然你不說話,想必也是沒什么好說的了,那么就讓我送你上路吧。”陳富貴瞧見那前方有一塊石頭,眼睛一亮慢步站在石頭上,手中握著那張符箓,嘴里大聲喊道:“兇穢退散!道炁常存!我陳富貴今日……”
“今日……”陳富貴搖了搖手中的符箓,臉上流下了豆大般的汗珠,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不遠處的巫尸。
“咕咚。”陳富貴流著冷汗,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