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0日。
傍晚。
重山電視臺的外面圍滿了人，都想要近距離觀看《新武》決賽。
當然了，他們更多的，是想看看莫道在李天元手里輸得到底有多難看。
這段時間以來，不管是各方網絡渠道，還是《新武》官方，一直都在宣傳節目沒有內幕，莫道的真實實力就是這么強。
可對于普通人來說，又怎么能夠理解每次比賽只是指了一下，對手就直接棄權了這種事呢？
就像武道剛剛興起的時候，在公眾面前出現的那些牛鬼蛇神一樣，在見識了莫道多次的離譜“表演”后，人們便將他歸為了同一類，并開始口誅筆伐。
直到最近，就連那些無腦支持莫道的“顏粉”都支撐不住了，在群眾的兇猛攻勢下紛紛閉上了嘴巴。
到今天為止，幾乎再也沒有人為莫道說話，所有人都認為，他就是一個徒有其表的騙子，仗著長得帥，想借著輿論出道罷了。
當然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莫道希望看到的，甚至在這背后本就有著沈靈心的推動，讓輿論全部朝著負面方向傾倒。
可以這么說，這一個月的時間，是莫道有生以來被人罵得最慘的一個月。
雖然他并不在意，卻也能感受到整個大夏區里彌漫著的那股針對他的惡意。
如果這股惡意能夠拿來充當愿力的話，或許莫道根本就不用等到今天，就能直接前往昆侖了。
不過，等到今天的最終決賽落幕，結果應該也一樣。早晚的事情罷了。
“天元，你準備好了嗎？”
后臺處，莫道背負雙手，淡然問道。
“師父，我準備好了！”
李天元信心滿滿的回復著。
當然了，他的這股信心并不是因為覺得自己能夠擊敗莫道，而是通過這大半個月的學習和感悟，他已經有自信，能夠初步使出劍意來了。
“那就好。”
莫道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叮囑道。
“今天我不會用劍意，也不會用靈氣，并且會將力量控制在與你相同的程度與你對戰。”
“在對戰過程中，你一定要全力攻向我，然后認真感受我的應對方法，好好學習。”
“是，師父！”
李天元恭敬地回應。
“好，那咱們就上臺吧。”
說完，莫道便掀開簾子，率先走了出去。
由于是總決賽，為了讓兩位都能施展開手腳，節目組專門將場地進行了改造，擴大到了之前的三倍大小。
場地之中，不管是地面還是圍欄都進行了強化，顯然是節目組擔心兩人之間的比拼威力太大，場地承受不住坍塌。
此時的場地四周，已經坐滿了觀眾，每一個人都用鄙夷的目光注視著莫道，準備看他笑話。
而一旁的導演則是一臉淡定地看著緩緩走進場中的兩人，幻想著今晚一過，這個節目的收視率就能突破所有的記錄，讓自己拿到今年的綜藝獎！
“莫小哥，我的獎杯就全靠你了，可別辜負我這一個月的辛苦堅持啊！”
王導在心里祈禱。
很快，莫道和李天元便站到了場地對角，兩人手里都握著一柄鐵質長劍，隔著十幾米的距離望著對方。
接著，只聽裁判的一聲哨響，李天元動了！
“咚！”
只見他腳下一蹬，整個人便如同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同時劍尖前指，直指莫道的胸膛。
這一下，李天元明顯是用了全力，速度之快連觀眾們都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已經欺身到了莫道的近旁，眼看就要刺中了。
“不愧是天元劍尊啊，這身法，這速度，也太強了吧！”
“確實，剛才我就只是眨了下眼皮，他就已經不見了！”
“你們說，這一劍不會就直接結束了吧？那可就太沒意思，我還想看他多虐虐那個姓莫的呢！”
“我們也想看啊，但你覺得那個繡花枕頭能跟人家過招嗎？”
一時間，驚呼與嘲諷聲四起，都在等著看李天元一劍敗敵，然而可惜，他們注定不會如愿了。
“嗯，速度快、氣勢足，這一劍還算不錯，但是這種招法只適合于實力相差懸殊，用來一擊制敵，而不適合于同等實力間的比拼。”
正當李天元一劍就要刺中莫道的時候，莫道那淡然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了。
“要破你這一招很簡單，只需要反應和速度夠快就能輕松躲過，或者……”
“乒！”
一聲劍刃交擊的聲音響起，莫道后發先至，一劍蕩在李天元的劍尖，發力朝上一送，便破掉了李天元這一往無前的一擊。
“如果我在這時候乘勝追擊，你就已經輸了，再來吧。”
莫道輕輕劃出一劍，佯裝攻擊，但劍招之間又給李天元留足了空隙，讓他有退走的時機。
顯然，莫道并不想要這么簡單的贏。
“噠噠噠噠噠……咚！”
“呼——”
躲過莫道一劍后，李天元退出數步才終于站定，隨即呼出一口氣。
他心里非常明白自己和師父之間的差距，可真正到他切身感受的時候，卻依然心驚。
“怎么回事？李天元剛才那一劍被擋下來了？”
“我也沒看清啊，不過我聽見了聲音，好像真是！”
看見李天元被擊退，臺下包括正在看直播的觀眾都有些驚訝。
在他們的預想里，以李天元那驚人的速度和難以反應的劍招，應該頃刻間就能敗敵才對，怎么會被擊退回去呢？
疑惑聲頓時四起。
但很快，就有人給出了自以為的解釋……
“哎呀，說不定就是那個姓莫的運氣好，或者是李天元受到節目組安排，稍微放放水拖拖時長而已，看著吧，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贏。”
“嗯……有道理！”
觀眾們紛紛同意。
再看回臺上。
李天元被擊退后，緩了片刻，覺得自己的劍招對師父沒什么威脅，便想要直接使出這段時間凝練而成的劍意。
可就在這時候，他的耳邊卻再度出現了莫道的聲音。
“天元，不要著急，你先繼續用劍招進攻，然后在出劍的同時一點點地將劍意融入到劍里……”
“等我說可以的時候，你再全力施展劍意。”
有了莫道的提醒，李天元頓時放松了下去，不再著急。
只見他屏氣凝神，緩緩調息，緊接著身形一閃，便再度躥了出去。
這一次，李天元沒有急著出劍，而是將握劍姿勢保持在起手式，同時將自身劍意引導向劍里。
很快，他便發現，自己手中的劍竟開始微微顫動，發出似有似無的劍鳴，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其中孕育著……
在心有所感下，李天元順著劍勢開始蓄勢，等到來到莫道身前時，才終于斬出這一劍！
“唰！”
劍刃斬破空氣，發出一陣鳴響，其中劍意瞬息而發，突破劍身徑直掠向莫道……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
劍意的真正用法！
“之前你看我使用劍意，都是一指敗敵，就以為劍意可以像法術那般使用，這其實不對的。”
“我之前的那幾場之所以這樣做，只是因為和對手的實力差距太大，隨意而為下，都能夠輕松摧毀對方的意志、使其投降。”
“但真正面對旗鼓相當甚至強于自己的對手時，這樣做就沒什么用了，因為劍意本身就是因劍而生，如果不借劍而發，威力便是會大打折扣的。”
“之前你獨自練習的時候我之所以沒說，是因為那時你還處在感悟的階段，告訴你也沒什么用，而其用法只有在你真正對敵之時，才能完整地感受到。”
“就你現在的這一劍來說，你算是真正入門了。”
瞬息之間，莫道的話語便通過神識印在了李天元的腦海上。
“謝師父指點！”
李天元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在心里回應道。
“嗯，接下來你就試著將劍意融入每一式劍招，但不要發出，而是積蓄在劍中向我進攻吧。”
“好！”
一番交流后，雙方的對戰瞬間變成了你攻我守。
只見李天元手中劍影翻飛、劍招連出，每一式都極其刁鉆，不停變換著角度。
而莫道呢，不管李天元的速度再快，他的劍都能準確將其攻勢擋住，幾番僵持下來，所有的觀眾都發現了不對頭。
“嘶——怎么那個姓莫的速度也這么快啊？好像有些不對！”
“是啊，你看看他倆，出劍速度都已經超乎尋常，卻依然有來有回，不像是演的！”
“唉你們說……那個莫道不會真有真材實料吧？”
“嗯？”
“還真說不準啊！”
到這一刻為止，即便是再傻再酸或是再不相信莫道的觀眾，也都反應了過來，看著兩人依然快到殘影翩飛的手速，也都明白了……
莫道怕是真有東西的！
霎時間，支持莫道的聲音又再度出現了……
“我就知道，莫哥哥是有真本事的！”
“就是啊，之前就是你們不識貨，才把人家冤枉了！”
“講道理，就這手速，你們就算再單身個一百年，能保證練得出？”
“對啊對啊，但凡帶點兒腦子的都知道，這絕對是演不出來的！”
不到幾分鐘的功夫，整個輿論便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依然有著鄙視莫道、說是有意安排的聲音……
但絕大部分帶腦子的觀眾都已經承認，莫道應該是有真功夫的！
臺上，莫道一邊應對著李天元的攻勢，一邊注意著臺下觀眾的變化，當他發現觀眾開始認可他的時候，他嘴角一翹，知道是時候了。
“就是現在，天元，全力施為吧！”
“好！”
聽見莫道的指示，李天元重重點頭，接著他瞬間收劍、蓄勢，隨即一劍斬出！
“轟！”
這一刻，積蓄在劍身中的劍意勃然而出，宛如一股巨浪，朝著莫道奔涌。
這一瞬間，所有觀眾都聽見了一道爆炸般的聲響，然后便看見，一道肉眼可見的龐大氣流，出現在半空中。
“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震驚了！
而就在這時……
“很好天元，劍意的用法你已經徹底，從今天起，你就可以試著走出自己的劍道了。”
只見莫道微微一笑，發出一聲贊許，然后舉起長劍隨意一挑……
“汀！”
一聲脆響出現在劍身與氣流接觸的地方，而這股氣流就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控制一樣，轉瞬間便改變了方向……
直直地沖到了天上！
“轟隆隆！”
下一秒，只聽一聲巨大的轟鳴，演播廳的頂部，竟然被這股氣流轟出了一個巨洞，露出了天空中的明月與繁星……
看見這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這這……
這真的是人力能夠辦到的嗎？
還是說，這是節目組有意安排的特效？
就在所有觀眾都在愣神、都在猜測的時候，沒有人發現，他們頭頂那處被轟出的巨洞邊緣，開始有破碎的天花板碎片以及斷裂鋼筋墜落，直直地朝他們的頭頂砸下……
這要是真讓這些東西砸進觀眾席，那就直接變成大型播出事故了！
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在莫道的計劃中。
“流云萬劍！”
隨著一聲輕吟，莫道伸手捏訣，接著頃刻之間，便有無數劍影憑空而出，浮于他的身前。
“去！”
緊接著，只見他屈指輕輕一彈，所有的劍影便開始在他周身飛舞，同時精準地斬向了那些鋼筋碎片。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眨眼的功夫，數不清的破碎聲在半空中出現，所有的鋼筋碎片都被劍影斬成了齏粉，化作點點塵埃于空中飛舞，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搖曳。
這些灰塵落在觀眾席，被觀眾們捧起，讓他們確定，這根本就不是特效，而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劍仙，他真的是劍仙！”
不知是誰突然吼了這么一句，所有人這才有了反應。
“劍仙……”
“劍仙？”
“劍仙！”
轉瞬之間，這樣一個玄而又玄的詞語，在所有觀眾嘴里以及直播彈幕中浮現。
而看著臺下夸張的驚叫，莫道只是淡淡地一笑，隨即搖了搖頭說……
“這世上哪有什么劍仙，要相信科學！”
說完他手掌一揮，一柄仙氣氤氳的仙劍便憑空出現。
接著他縱身一躍，御劍上天，穿過頭頂的巨洞，飄然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