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期間,包房的門被人推開。身著灰色運動套裝的男人,端著高腳杯,說著話進來:“我就跟他們說我看見祁域川帶著一個女人進來了。他們還不信。”
徐今自然記得他,時程松的兒子時樾。
但他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這位堂妹。
時樾目光輕佻又玩味地把徐今上上下下看過,像是在掂量一件商品的價值。徐今別過頭去,并不打算在此與他起沖突。
因為祁家與時家的關系,他與祁域川的關系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剛畢業(yè)那年,眼紅三清臺的生意。找時程松拿錢,用心裝修一番,在距離三清臺不遠地地方開了一處高檔會所??墒菦]堅持兩月,便垮了。他一直覺得這事是祁域川在背后搗鬼。
時樾放下手里的酒杯,雙手撐在桌面上,看著徐今:“美女這是害羞了?”
徐今起身打算去洗手間,被時樾拉?。骸斑€真是害羞了。”
徐今清冷地眉眼看著他:“放手?!?p> “不放?!彼穆曇粲蟹N小狼狗的野性,富婆鐘愛的那一款。
徐今甩開他的手,時樾直接擁上她的肩膀,挑釁地看著祁域川:“川哥,你這是厭惡了時沉吟那老女人,終于舍得換換口味了?!?p> 祁域川不接話,云淡風輕地喝著茶,欣賞著時家的丑態(tài)。
徐今提起桌上的茶壺,猛地砸在了時樾的額頭上。時樾捂著額頭,后退幾大步,差點跌倒在地上。他反應了幾秒,回過神來,抬手就要揍徐今。
她眼疾手快地截住他的手,狠狠地壓下去:“時樾,看來小時候我揍你揍得還不夠?!?p> 時樾忍著手腕上傳來的疼,驚訝地打量著她,不可置信:“你是時安?”
這段時間他在家是聽說時安回來了,沒想到今晚在這里遇上了。之前,他還在想,要不要找時間去見見她。畢竟,十八年不見,小時候的仇,他可還記著。
徐今沒有回答,甩開時樾,直接去了洗手間。他仍舊一臉不相信,揉著額頭回眸,看著祁域川:“她真的是時安?”
祁域川表情淡淡,反問他:“你們時家的人,你問我?”
話落,時樾臉上又掀起挑逗嘲諷地笑容:“川哥,你還真是鐘情我們時家的女人。先是時沉吟,現(xiàn)在又是時安。難不成這就是你的計策,打算舍身取道?”
他自我打趣調(diào)侃:“我祁域川眼光還沒有這么差的時候?!?p> 時樾在徐今方才的位置上坐下:“我就知道。川哥怎么會看上時安那樣彪悍的女人?”
彪悍!?
這個詞語恰似取悅了他,唇角慢慢上揚,恰到好處的弧度,在他禁欲氣質(zhì)下撕開一處小小地閥口。他內(nèi)心想起方才來的路上,還有她對時樾的“醍醐灌頂”,這性格當真是有些潑辣,不會讓自己受一丁點委屈,睚眥必報地典型。
服務員送菜上來,時樾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上午在公司開了會,為了趕去醫(yī)院看祁域笙,沒有怎么吃午飯,晚飯更是沒吃。他確實餓了,拾起筷子,夾了一只蝦入口,嚼碎咽下后說:“時少,是打算趁飯?”
他不客氣地拿起桌上的筷子:“川哥,不介意請我吃頓飯吧?”
祁域川放下筷子:“介意?!?p> 時樾不客氣,拿起筷子伸向桌上的水晶蝦仁。祁域川用手中的筷子夾住他的筷子:“時少,如果你們時家哪天破產(chǎn)了,你流落街頭。到時候,或許我心情好,會想著賞你一頓飯?!?p> 時樾以他的飛揚浮躁去對抗祁域川的沉穩(wěn)世故:“川哥,你這話說早了吧。到時候誰賞誰飯吃,還不一定呢?”
祁域川不漏聲色地提了一股氣至手腕,微微用力,時樾手中的筷子彈了出去,落在遠處的地毯上。此時,服務員端著一盤菜進來,他指著筷子掉落地地方:“放在那里就行?!?p> 服務員不明所以。
祁域川慍怒著道:“我說放在那里?!?p> 服務員察覺屋內(nèi)氣氛不對,放下菜,連忙轉(zhuǎn)身出去,還不忘掩上門。
祁域川指著地面上的菜:“時少若是不介意屈尊,就當是我請你的?!?p> 時樾憤怒地拍桌而起:“祁域川,你把我當狗。”
祁域川一點也不給他面子:“你當狗,都是侮辱了狗?!?p> 時樾起身過去,想要揍他。但是念及自己不是他對手,拳頭還是沒有落下去。走到地毯上,彎腰端起地上的菜,想要一盤扣在祁域川頭上。最后還是在他陰冷地眼色下,丟出幾句不痛不癢地狠話:“祁域川,你別得意??傆幸惶欤乙欢ㄗ屇憧拗蛟诘厣锨笪??!?p> 祁域川懟他懟的明明白白:“如果你現(xiàn)在回去努力,下輩子或許你會有這樣的機會?!?p> 時樾憤懣地把盤子放在桌上,發(fā)出了聲響:“祁域川,你是不是以為在鄴北市就沒人能動得了你?我告訴你,只要我們時家拿到了AG這一項目,你們盛熠搶走的業(yè)務算什么。聽說你一直想進軍高端私立醫(yī)院,想必也知道它的利潤有多高。不過我也聽說,你們盛熠的人目前為止連陸北的面都還沒有見到。嘖嘖,真是可憐。要不要我讓我爸給陸北說說,給你這條哈巴狗一次機會,見你一面?”
祁域川悠閑地吃著其他菜,唇角再度上揚,不以為意的譏諷:“夢想還是要有的。你說呢,時少。萬一實現(xiàn)了呢?”
這時,徐今放在桌上忘帶走的手機響起,兩人同一時間看過去,屏幕上跳躍著兩個字:陸北。
時樾想,這陸北該不會就是喜樂集團的陸北?
祁域川想,看來她是真的認識陸北,并未大言不慚。
徐今擦著手推門而入,聽見電話響。她大步走過來,看見陸北來電,望了兩人一眼,拿著電話走到另一邊接通:“陸先生?!?p> “抱歉,今天一直在忙。這會才有空給你回電話。”
“沒事。本就是我麻煩你。”
陸北見她這般客氣,聲音明顯有些不悅:“你在微信里面說的事情,我會考慮。恒昌的人這幾天也一直在約我見面。目前我也只是就國內(nèi)有意向的合作者進行初步的篩選,至于最后花落誰家,都是未知數(shù)。”
徐今回頭看了一眼祁域川:“機會是平等的,不是嗎?”
陸北聽出來,她這是在暗示他故意躲著不見祁域川的人。AG首次進軍國內(nèi)市場,選址在鄴北市。他們之所以想要找尋合作者,主要是看重合作者與當?shù)卣年P系。畢竟,在中國這樣一個人情大國,有關系要少走很多彎路。
眼下,集團內(nèi)部的首要選擇便是盛熠或恒昌。而他遲遲不愿見盛熠的人,主要是出于私人原因。
他們聽不見陸北說什么,只聽見徐今說:“我等你電話。”
兩人看似不動聲色,實則都在心底通過徐今說話的態(tài)度與語調(diào)判斷她與陸北的關系。顯然,兩人得出了一致的認同,徐今與陸北關系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