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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的地方也有我

第四章

有風的地方也有我 未末言枝 1502 2022-04-30 12:51:11

  周其語去學校的那天,周樂去送她,周樂把床鋪好,然后和周其語一起去買了洗漱用品,下午一起在學校里逛。

  學校里的梧桐樹很綠,下午有一陣微風,周樂的嘴唇很蒼白,但她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學校。

  周其語跑去超市買了兩個冰淇淋,然后和周樂一起在椅子上坐著聊天。

  “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周其語緊盯著周樂的臉,眉頭皺在一起,不安的看著她。

  周樂原本有一些頭暈,而且有些惡心,但想到不能讓周其語擔心就說沒什么事。

  聊完天以后,周樂回了上班的地方,開始日復一日的工作。

  父母去世以后,外公外婆那邊已經不再和他們聯系,周樂原本有兩個舅舅,只是大舅在她14歲那年就在外地打工的時候突然離開,大舅去世以后,留下一個和周樂同樣年紀的女兒,大舅媽也改嫁了。

  周樂也有一個小姨,但他們也是自顧不暇,家里連生三個兒子,最大的兒子也才上初二,最小的兒子才5歲。

  在周樂24歲的那年,她請假回了一趟老家。

  在鑰匙打開門的那刻,周樂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家里的灰塵蓋了厚厚一層,每一個她熟悉的物件都那樣陌生。

  她上了樓,推開自己房間的門,一切都太熟悉了。

  這座房子是當年父母還有一些積蓄的時候蓋的,還給她分了最大的一個房間。

  她始終記得,她那樣開心的布置著整個房間,開心的躺在床上,希望這樣的日子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可現在房間里的東西都那么陌生。

  周樂走到那個很大的窗子面前。

  現在是晴天,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很溫暖,很悲傷。

  整片天空都看不見一片白云,只有一個大大的太陽那樣熱烈的普照著大地。

  曾經那些讓周樂嫌棄的日子,此刻卻再也回不去。

  媽媽的叮嚀,爸爸的慈愛,那一幕幕恍過,仿佛已經幾十年,周樂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布偶娃娃,是父母去世那年爸爸送她的。

  那時,她隨便放在柜子里,如今再找到它,卻早已物是人非。

  傍晚,周樂悠閑的漫步在路上,以前,所有人都還在的時候,她也會拉著他們一起去散步,然后給她們講鬼故事。

  但不被命運眷顧的人總是那么不幸。

  即使這些年她本本分分做人,但上天還是要奪走她活著的權力。

  她沒有辦法去抗議,所以只能接受這樣殘酷的結局。

  以前她看過一本書。

  明明所有人都還在,卻因為一個配角的離開,他們之間的關系不再那樣純真,或許,在那本書里,每個人都是主角。

  第二天,周樂去了父母的墓地。

  兩個從來都是孤零零的人就那樣孤零零的一起葬在那里。

  周樂帶了媽媽愛吃的梨,帶了爸爸愛喝的酒,然后一直陪著他們坐到下午。

  最后她說,“爸,媽,我真的熬不住了?!?p>  在24歲那樣美好的年紀,周樂被老家的人送去醫院,最后搶救無效,再也沒有醒過來。

  周顯在部隊得到消息,拼了命往回趕,他到時,周彌雅正摟著哭泣的周其語,他一步一步走過去,看了一眼周樂的臉龐,他竟然不曾發現,她已經那樣瘦,那樣脆弱。

  周顯只看了一眼,但這一眼,卻讓他泣不成聲。

  周樂本來就瘦,這些年的病痛,這些年的悲傷,已經將她折磨得不成樣子。

  外公外婆也互相攙扶著來見周樂最后一面。

  外婆其實很疼愛周樂,但因為小舅舅的警告,再也沒有關心過她一句。

  如果從前她知道,自己疼愛的外孫女那么不幸,或許就不會再在意自己兒子說的話。

  葬禮結束后,周顯去了一趟周樂的房間,桌子上有一張銀行卡,上面的紙條寫著六個數字。

  周顯蹲在地上,手里攥著銀行卡,那一個大大的窗子,夕陽照了進來,照在周樂的床上,那只布偶娃娃,就安靜的躺在那。

  它的眼里好像有了光,朝著那個幸福美滿沒有消失的家庭出發。

  在某一刻,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停下來回頭看看。

  看看那個曾經活潑開朗的周樂,看看那個滿臉幸福的周樂,看看那個絕望無助的周樂,看看那個釋懷然后離開的周樂。

  如果有平行世界,那此刻的周樂,應該過著最想要的生活,有父母的支持,有親人的關心,她的生活,不再分崩離析,她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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