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你堂堂五彩追星劍徐子川的女兒,總不能言而無信吧?”段旭明笑了笑,眼角處流露出一絲狡黠。“請你喝酒有什么難的?走,本小姐這就帶你喝酒去。”徐鈺豪氣的一揮披風,很是瀟灑的樣子。“可是,小姐。”竹韻還要上前阻攔,卻被徐鈺頂了回去:“怎么?本小姐做事還要你來教?”說罷,便前面引路,帶段旭明往一處走去。“你慢點,我這腿還瘸著呢。”段旭明一瘸一拐的跟在徐鈺后面。
沒想到徐鈺竟把段旭明帶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這徐鈺的院子,平日里除了徐子川和徐晟,便再無男子進入。今日,徐鈺竟將段旭明帶了進來。段旭明不知道歸云山莊的規矩,也一路跟著徐鈺走了進來。這里有一條長廊,長廊的盡頭是一個亭子,亭子里有石桌石凳,此處景色秀麗,正好能望見遠處的山巒和一片湖景。
徐鈺招呼段旭明落座,便吩咐丫鬟去備酒備菜。段旭明在一旁見了,滿臉堆笑的和幾個丫鬟說著:“多備點好酒啊,菜嘛,有一口就得。”徐鈺聽了,不禁捂嘴笑出了聲來:“你怎么這么愛喝酒?”“愛喝酒?”段旭明一愣,然后笑了:“不瞞你說,我就是個醉鬼。我四師弟也經常說,說我是醉鬼,可怎么辦呢,一時半刻不醉,我就渾身不自在。說出來不怕你笑話,這兩天病著沒酒喝,可是憋死我了。”
“那你喝醉了,還怎么跟人比武?”徐鈺關心的卻是這個。“比武?你可知道剛剛我使的那套拐叫什么?”段旭明指了指自己的鐵拐。“這個嘛,我還真不知道。我還沒去闖蕩過江湖,也不太清楚別的門派的武功。”徐鈺實誠的說著。“這個就叫醉拐。”段旭明哈哈一笑。“醉拐?醉著使更厲害嗎?”“那是當然了。”段旭明十分的得意。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徐鈺拿起段旭明的鐵拐,用手顛了顛,一臉認真的問段旭明。“你一個女孩子,要學這個?”段旭明每日都被別人說是瘋子,今日看來,這徐鈺反而更像瘋子,他聽見徐鈺的話,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怎么了?就你能學,我就不能學?”徐鈺一臉的驕傲:“大不了我拜你為師唄?”然后語氣卻又突然弱了下來。“你可別”段旭明嚇了一跳:“你弟弟拜了我師父為師,是我師弟。我又管你父親叫叔叔的。你拜我為師,那不是差輩了嗎?”段旭明真不知道這小妮子腦子里裝的是些什么,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我拜你為師,跟你學這個醉拐啊。”徐鈺依舊不依不饒。這時候丫鬟們將一壇壇美酒端了上來,還有幾個簡單的小菜,糕點,也隨美酒一并被端了上來。看著一壇壇美酒端上石桌,段旭明的眼睛再也離不開那酒壇半分,雙眼放出熾熱的火焰來,嘴角的口水都要肆意而出了。“這事晚些時候再說,先喝酒,先喝酒哈。”說著,段旭明就端起了一壇酒,捧了起來,“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徐鈺傻了眼,自打出生以來,她還從未見過有人這么喝酒的。段旭明仿佛喝水一般,把那一壇子好酒仰頭就喝,全然無視擺在眼前的杯子。酒還能這么喝?徐鈺也學著段旭明的樣子,端起了酒壇就去喝。果然,一陣辛辣鉆入口中,徐鈺被嗆的咳嗽了起來。“小姐,你怎么也這么喝,多粗魯啊。”竹韻一旁說道。
“要你管我?膽子大了?”說雖是這么說的,可徐鈺想的卻是:還是用杯子喝吧。于是招招手,竹韻連忙上前將酒倒了一杯。徐鈺還沒來得及喝,便看見段旭明竟然將一壇好酒一口氣喝完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段旭明喝完一壇美酒后,竟然一邊高唱李白的將進酒,一邊耍起了醉拐來。
徐鈺瞪大了眼睛,這一套氣勢如虹,似醉又似醒的醉拐被段旭明耍得猶如水銀瀉地一般,那醉意巧妙的化成了一股股別樣的巧勁,似乎能裹挾住一切的力量,順著自己的心意游走。徐鈺連忙認真的記下了段旭明的每一個動作,生怕遺漏下哪怕一招一式。
見一曲唱罷,段旭明又悠悠然,一瘸一拐的回到了石凳上,端起另一壇好酒痛飲起來。是不是將酒壇放下,高呼一聲“好酒”。徐鈺見狀,一咬牙,也學那段旭明的樣子,不顧酒水的辛辣,也端起酒壇來,直往嘴里灌去。竹韻連忙上前,想要阻攔,卻見徐鈺已經喝了起來,便不敢再多言了。等一壇酒喝完,徐鈺也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要去拿那鐵拐,卻一個恍惚,便往地上摔去。幸虧竹韻和身旁兩個小丫鬟眼疾手快,將徐鈺接住,這才沒有摔倒在地。再一看,卻是睡著了。
“你這人怎么這樣,你這么和我家小姐喝酒,把我家小姐都喝倒了。”竹韻已然沒有了先前的客氣和禮貌,指著段旭明,滿滿的都是埋怨。“她自己不能喝,怪我咯?”段旭明笑嘻嘻的抓了一把小菜,就往嘴里塞去:“她這一口菜也不吃,全便宜我了。”“你這人怎么這樣,你,你,你怎么不用筷子吃?實在是太粗魯了,真是真是。”竹韻還沒想好說的詞,段旭明卻接話說:“有辱斯文?”“對,就是有辱斯文。”“斯文是什么,能當酒喝嗎?”
這時候,竹韻反而比較懷念那個病的段旭明,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多好,起碼沒這么討厭。顧不上和段旭明斗嘴,竹韻和兩個丫鬟把徐鈺扶住,簇擁著往徐鈺的閨房走去。“竹韻姐,這人是誰啊?”一個小丫鬟問道。“我也不知道,據說是叫段少俠的,老爺和二老爺的貴客。”竹韻嘟囔著。三個人把徐鈺扶回了閨房,輕輕地把徐鈺放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