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相親(一年前)
“這女子,是不是心有所屬?”張見山看著手中女子的生辰八字和畫像問。
“老奴調查了數日,那都是虛言,并無實據。她娘親軟弱,膝下無子,家中是一個姨娘在掌事。這姨娘設計陷害,污蔑她與父親的學生有私。他爹自詡清流,最在乎名譽,出了這等傳言,便急著要將嫡女嫁出去,說是嫁得越遠越好。”張賀將數日來查探的消息一一稟明。
張賀看著他家少主。少主年方二十二,如切如磋,會弁如星。如果不是家中變故,他早應娶妻,所配也應是高門貴女。這些年來,少主一心謀劃家事國事,無暇自顧。若不是他這個老奴一再堅持,娶妻之事真不知還要拖到什么時候。
“若是人家心里有喜歡的人,不好做棒打鴛鴦的事。”張見山將那女子的八字和畫像還給張忠保,淡淡然道,“如今大業未成,何以家為。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張賀一聽便急了。還要從長計議,那得等到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小主人?
他心知少主最在意的是小世子,便進言道:“少主雖然深居山中,但一個男子帶著孩子,鰥居久了難免引人側目。再說了,照顧孩子,少主還是……不太行。”
張見山自覺膝蓋中了一箭。雖則他每日盡心盡力照顧阿吉,但效果實在是差強人意。明明肉不斷供,可阿吉比同齡的孩子要瘦弱不少,還時不時著涼生病。再這么下去,如何對得起他泉下的父母。
張賀見少主動容,更進一步道:“少主不為自己,也要為小世子考慮。照顧孩子還是女子在行,哪怕只是找個人回來伺候小世子也行。”
張見山心中嘆了口氣。找個女子回來……這女子可是張家此輩中的長媳。依照張家的家規,正房的子弟是不許納妾的,若是隨便娶一個回來……
算了,天下為重,何必拘泥于家里頭這些細枝末節。
張見山道:“既然賀叔堅持,就由您做主吧。依我看,不一定非得是這個蘇憐。只一條,女子須得安分守己,謹慎訥言,不要引禍上門。”
張賀見少主終于允了,大喜過望,抱拳道:“是,老奴再查探查探,看看有沒有更合適的。”
張賀又找了一個月,實在是沒有比得過蘇家嫡小姐的,她是正經讀書人家的嫡女,長得乖巧,性子溫順,話也不多。張賀又進言力勸了一次,少主終于點頭了。
娶婦那天,路過城外祁水,新娘子忽然沖出轎子,投了河。
少主當下微微皺了皺眉頭,縱身扎下冰冷的河水,將女子救了上來。
張賀知道自己亂打保票壞了事,但少主從來沒有責怪過他一句。只說若是這女子能活下來,就送她回家。
沒想到,女子醒來之后,卻決意留下來過日子了。那之后,女子性情大變。什么安分守己,什么謹慎訥言,跟她愣是半文錢關系也沒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可是少主又不會打女人……
張賀想起自己拍胸脯打包票,逼著少主娶蘇家小姐的那一天,真是后悔不迭。也許,更讓他后悔的事,還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