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旅居教會
瘋狂的黑兔們,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從四面八方向著喬伊和唐納德撲來。
成群的兔子在屋子里到處亂跳,就像是被含在嘴里的跳跳糖一樣。
喬伊先是開了兩槍,但在他發現如此近距離的槍械不好用之后,便拿起了自己的手杖狂揮猛打。
兔子鋒利的門牙咬在金屬的手杖上,發出了難聽的金屬音,仿佛要把杖身都給咬斷。而它們鋒利的門牙咬在腿上和身上,更是一口一個血窟窿。
喬伊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遲早被咬得骨頭都不剩,于是他大喊了一聲:
“洛洛!”
聽到喬伊的召喚,洛洛也就知道自己無需再隱藏實力,當即火力全開。
只見她飛身一撲就抓住了一只兔子,隨后貓爪一推就使那兔子的頸椎脫臼當場死亡。
而就在洛洛的本體在實施頸椎脫臼的時候,她的無形之手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
她隨手一抓就是一只兔子,然后隨后一掐就讓那兔子死于非命。
短短十秒鐘過后,屋子里的兔子就所剩無幾了。
又過了十秒,洛洛的面前整整齊齊地碼放了一堆毛絨絨的斷頸兔子尸體,而活下來的幾只黑兔也全部被洛洛抓在了無形之手中。
局勢在洛洛出手后迅速穩定了下來。
那些幾秒鐘前還在對喬伊他們齜牙咧嘴的兇殘兔子,如今全都在洛洛的手下瑟瑟發抖,有兩只更是嚇得屎尿都出來了。
“嘶……”喬伊一邊檢查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一邊倒吸涼氣,“這小東西咬人怎么這么疼啊,不會得狂犬病吧?”
唐納德身上也受了不少傷,卻見他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罐藥膏,開始往自己身上的傷口抹——那藥膏呈墨綠色而且散發著一股強烈的薄荷味,光是聞著就讓人覺得格外刺激。
唐納德處理傷口和抹藥膏輕車熟路,一看就知道平時沒少受傷。
他在自己涂完藥膏之后,又把藥罐子遞給了喬伊。
“這是什么?”
“外傷藥,對深淵生物造成的傷口特別有效。”
喬伊有樣學樣按照唐納德的樣子給自己處理起了傷口,順口問了一句:“主要成分是什么啊?”
唐納德:“一些草藥,還有一些深淵生物的腺體分泌物……”
喬伊趕忙打斷了他:“行了,你別說了,我不想知道。”
在喬伊處理傷口的時候,唐納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轉頭看向正在玩弄幾只活著的黑兔的洛洛說:“哦,對了,讓你的貓別把那些兔子弄壞了……它們的肉拿來燉味道還不錯。”
聽到這句話,原本已經有些玩膩了這些兔子,準備對幾只活著的兔子痛下殺手的洛洛,一下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喵?”洛洛向喬伊投去了詢問的目光,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
喬伊看了看那群剛才還格外兇殘,現在卻膽小如鼠的兔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血淋淋的傷口,他立刻就覺得拿這些兔子來烹飪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從蝸殼之中的野營物品里,拿出了一把菜刀微笑著說:“我來宰,老唐你去燒水。”
兔子:害怕.jpg
……
傍晚的時候,霧氣仍未散去。
而唐納德的小木屋里,則飄散起了肉的香味。
“唉,真香。”
湯鍋里,兔肉包裹著濃稠的肉汁,伴隨著湯勺的攪動而滾動。
深淵黑兔的肉質很嫩,配合混合香料燉煮之后肉浸透了湯汁的味道,光是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老唐納德找出了兩個大盤子,給了喬伊一個然后又給了洛洛一個。他將兔肉盛出到盤子里推給喬伊和洛洛之后,自己直接抱著鍋吃了起來。
整個屋子里都飄散著兔肉的香味,折騰了一個下午的喬伊和洛洛早就餓了,吃得可謂是狼吞虎咽。
洛洛很喜歡這種高蛋白低脂肪的肉類,她吃得不亦樂乎。
喬伊一邊啃著一條兔腿一邊問:“深淵里面都是這種好吃……我是說危險的動物嗎?”
唐納德也吃得滿嘴流油:“深淵黑兔即便是在深淵,也是食物鏈的最底層,很多東西都以這種生物為食。”
唐納德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希望喬伊不要自信心過剩靠近深淵,深淵里面的危險很多,今天的危機在深淵里面甚至連危機都算不上。
“但不論這些生物如何強大,這些生物本身都不是深淵之中最大的危險……”
“那深淵最大的危險是什么?”
唐納德語不驚人死不休,又拋出了一個喬伊從未聽說的論點:“深淵是活的。”
喬伊停下了受傷的動作,原本正在舔舐骨頭的洛洛也抬起了頭。
老唐納德將吃完的骨頭丟到一邊:“深淵里的生物,就像是寄生在這個龐大生物上的蟲子……和那龐大的巨物比起來,寄生蟲就算再危險都顯得無足輕重。”
喬伊不禁笑道:“照你這么說,那自由城豈不就是深淵身上的增生腫瘤?”
唐納德沉默了,仿佛陷入了思考。
片刻之后他搖了搖頭:“不是腫瘤……是牛皮癬。”
喬伊虛著眼睛吐槽了一句:“這還不如腫瘤呢。”
唐納德拿起勺子在燉鍋里攪動著又撈起了一塊兔排,接著用手抓起遞到嘴邊。
他濃密眉毛之下的蒼老眼眸之中,浸透了時間磨礪出的滄桑:“要我說自由城就不該建立……深淵這樣的東西,光是靠近就會帶來不幸,這座城市的建立就是一個錯誤,它終究會回到原點。”
喬伊順著唐納德的思路想了想然后問道:“你是說深淵遲早會毀掉自由城?”
“差不多吧。”
“那為什么自由城為什么還能存在那么多年?照你的說法深淵應該早就把自由城毀了。”
唐納德一口咬在了兔排上,然后一邊咀嚼著兔肉一邊說:“因為深淵……它不在乎。”
這一頓晚飯,吃得非常耐人尋味。
晚飯后,霧氣逐漸散去了。
喬伊告別了老唐納德,帶著洛洛離開了他的橋下木屋。
夜色下的自由城,散發出了五光十色的光芒,如同水晶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火彩。
老唐納德的小木屋其實離自由城最繁華的市區并不遠,喬伊要回自己住的旅店用雙腿走半個小時就能到,頗有一點大隱隱于市的味道……他實在不明白明明那么近,為什么騎馬還能走那么久。
沿著河流回去的路上,喬伊一直忍不住回頭往河水流走的方向看去。
老唐納德的話,是不是就會浮上他的心頭。
……
“深淵是活的……”
“它不在乎……”
……
那些話語如同魔音灌耳一般,不知道為什么喬伊越想越在意。
“喬伊!”
當喬伊逐漸神思飛向遠方時,洛洛的聲音讓喬伊停了下來。
喬伊驀然轉頭看向洛洛,而洛洛則是一臉關切地看著喬伊:“我們到旅店了,你在想什么呢?”
洛洛真的很擔心自家兩腳獸的精神狀態,她突然覺得或許這次不該來自由城。
“我沒事……”喬伊搖了搖頭將腦中的雜緒甩去,然后抬起頭看向眼前的旅店,“我們回房……嗯?這是我們住的‘旅店’?”
洛洛用無形之手拿起一張紙條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眼前建筑上的門牌說:“從地址來看,應該是沒有錯的。”
喬伊他們眼前的金頂建筑,旁邊的門牌上赫然寫著一行字——圣二一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