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的旨意已經下達,這次是真的人盡皆知了,百姓們都等著明年春天能夠看到一場盛大的婚禮,這畢竟是皇上唯一的弟弟娶王妃。
賞菊節這天,時辰還早,一些人就開始忙忙碌碌起來了,雖然公子小姐們都會坐著馬車去紅山上的紅山寺賞菊,但是富貴人家的家里也要附庸風雅一二,早早的,就吩咐下人把提前購買的各種菊花擺放在府里的顯眼之處。
皇上今年特許小公主也參加,長公主已經當了娘,嫁的是護國將軍,老二和老三都許了人家,只有小公主還未定人家,大家猜測這是皇上想要順便讓小公主相看相看,因此京城的公子們都花足了心思打扮自己,比一些小姐花的功夫更甚。
不光是京城人士,這一天碰巧豐都國的太子帶著公主來送禮,上一次來還出了題目考驗天佑國的大臣,是丞相解了題,這一次不知道又要搞什么花樣。
豐都國跟天佑國不同,豐都國的國土有將近一半都是水域,因此航船技術比較厲害,但是由于能夠種植和養殖的面積少,所以才每年跟天佑國互通往來,他們水產豐富,天佑國糧食多,各取所需,倒也相安無事。
為了迎接使團,蕭子煜沒有去丞相府接馮皎皎一起去紅山寺,而是陪著皇上在宮里接待這位太子及公主,一般帶著公主來鄰國,多半是有和親之意,可是這恰恰會讓蕭子墨犯難,自己這年紀明顯不可能作為人選,而蕭子煜也剛剛定下,朝中還有幾個大臣的兒子合適的,就是身份配人家公主,有些不妥了。
“你覺得呢?”蕭子墨犯難,蕭子煜也不能閑著,他本來計劃好今日的行程,既然上次說了慢慢培養二人的感情,那他就要抓住一切可以見面的機會,誰知有快報說豐都國使臣已經下了船,正在來的路上了。
“臣弟覺得,護國將軍的弟弟不是還沒定親嗎?雖然年紀小了點,也能擔當大任了。”蕭子煜面不改色的說道,說起護國將軍,就想到了長公主,當初沒嫁人時就偷偷給自己府里添了好幾次姑娘,都被自己給請出來了。
“朕想起來了,星兒也跟朕提起過,想要讓他也參加賞菊節,可是他的年紀,應該還不到十七吧?”女子到了十六就可以議親,男子一般要到十八才開始說親,在天佑國,男子十四歲就可以參加科舉考試,也因此大多數有志兒郎都是先立功名再說親事,而大多數女子,也都喜歡有點成就的,長公主提起時他也就沒太在意。
“想當初,臣弟十六歲時,侄女就開始給臣弟介紹女子了。”蕭子煜淡淡的說。
蕭子墨一噎,有些不好意思,這方面其實也有他的授意,可他怎么能承認呢。
“可你十六歲已經去過戰場了,回來還編寫了邊塞防要,已經是成績顯著了。”蕭子墨說起這個弟弟,雖然之前無心男女之事,可是在建功立業上可謂年少英才,也就是在接送他去戰場時,星兒對護國將軍芳心暗許,當然,接送自己叔叔是第一要事。
“臣弟聽說,趙諄也跟著將軍一起出過兵,雖然第一次科舉考試落榜了,但是今年又報名了,如此韌性,該當嘉獎。”蕭子煜言盡于此,讓蕭子墨也無話可說了。
“那就傳旨,護國將軍之弟趙諄年少有為,智勇雙全,冊其勇霆候,賜府邸一座,良田百頃,金銀十箱。”蕭子煜寫好圣旨,讓秦公公送去將軍府了。
“皇兄想過沒有,萬一豐都國不是來和親的呢?”豐都國百姓都愛好和平,物產豐富,只是隨著人口增多,糧食短缺,可是跟天佑國互通往來以后,就沒有這個問題了,除了那些邊塞小國會時不時搞點偷襲,豐都國作為跟天佑國國力不相上下的國家,沒有必要送一國公主來和親,但是公主出使他國卻不和親的,的確是先例。
“有備無患,朕先給他們備著駙馬,如果另有目的,再見機行事吧。”蕭子墨不是沒想過,但是只有公主嫁過來是令他最頭疼的事,“說到底,若是你早日成親,給朕生個侄子,也不至于肥水流外人田。”
“陛下說笑了,臣弟再早成親,也不一定生兒子,就算生了兒子,那年紀比趙諄更小,公主怕是不喜歡。”蕭子煜一本正經的回答。
蕭子墨碰了個釘子,剛想碰回去,外面就有人回稟,說是人,已經到宮門口了。
戴著面紗的豐都國公主一臉不情愿的跟著自己的皇兄,本來她都計劃好了,帶著貼身侍女喬裝先行,她早就想出來玩,可是父皇母后把她看的緊緊的,她只能眼巴巴看著皇兄以增進友誼為名,一年有一個季節的時間逗留在天佑國,別人相信他在辦正經事,她可不信他的鬼話。
“月月,注意你公主的儀態,好好走路。”顧一白臉上戴了個銀色面具,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只露出鼻子和下巴,對于他這種造型,豐都國的人都習以為常,因為豐都國的皇子公主,在嫁娶之前都要遮住自己的面容,世人皆以皮相分辨美丑,豐都國卻不以為然,他們相信拋開長相,遇到的才是天命之人。
“我已經走了很久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應該在吃著美味佳肴,喝著小酒,聽著美人唱曲兒……”不出門有父母管,這好不容易答應自己出來了,又被哥哥管。
“你想多了。”顧一白才不會讓她獨自去逍遙,留著她,還有用呢。
“豐都國太子遠道而來,真是稀客。”蕭子煜等人碰上了面,開始客套起來,他對這個鄰國太子印象一般,鬼點子一大堆,喜歡看人笑話。
“一回生二回熟,再多來幾次,就不算稀客了。”顧一白拱手說道。
“哦,難道太子在京城開個酒樓開上癮了,舍不得走了么?”蕭子煜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如果我有什么壞心思,就不會讓你知道了。”顧一白笑笑,他當初的目的也很簡單,有借口出來玩,順便賺點外快,雖然他不差錢,也不會嫌錢少。
“太子果然光明磊落,是本王狹隘了,請!”蕭子煜知道他沒有別有用心,客客氣氣的帶著人入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