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靜了下來，都看著強總。
只有劉旦將眼前的分酒器拿了起來，懂事兒地替強總倒酒。
而江策也知機替程崗倒上，其它人也紛紛自己倒。
沒看到劉旦的另一只手將羅助理的杯子再次掉換了一下，剛剛這杯自己給自己倒滿紅茶的杯子，再次換給了羅助理。
羅伊人愣住了，原來這二人是這么打配合換掉她的紅酒的？
剛想說謝謝，突然才想起這是個什么場合，趕緊拿杯子喝一小口茶壓一下。
拿眼神偷偷看強總有沒有注意到。
強總正一臉神采，準備細說柳總的事跡，沒有注意到羅妹妹的這個小動作。
“你們是不知道，在那個宴會上，你們柳總啊，就只拿著香檳在那里敬酒。協會的幾個領導，讓她換紅酒她說她一喝就倒，不能喝。”
“都是領導，也不強迫地勸她上酒。于是剛剛上半場大家互相敬了一圈，全部人都知道了，那位聯合派來參會的副總柳大美女，是個不會喝酒的人。”
“剛好，大海廣告的海總，那天在場。兩家本來就因為那個項目爭得頭破血流。海總對這個項目是志在必得的，花了不少的時間精力，哪想到聯合突然冒出來一個新副總和他搶飯碗。又喝了半場酒，海總趁著酒勁，就找上了柳總。”
這位強總的口才好，幾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個個都看著他。
這時，強總又舉杯：“來，說得口干，咱們再干一杯吧。”
程崗當然是一舉而飲，江策和劉旦也不落后，這個時候，羅伊人正也想將紅茶多喝一杯的時候，突然江策沖她微搖了一下頭，羅伊人才清醒過來。
微漲紅著臉，愁苦著眉毛將茶勉強喝了一小口。
剛剛你還說你來事兒呢，你不得已喝了第一杯就算給面子了，你要不動聲色地接著喝一大杯下去，那之前不是說明你故意說來事兒是推脫嘛，演戲得全套妹子！
要不然，這桌飯吃下去，他和劉旦光替她換酒杯子都得忙死。一桌子人看著呢，哪里回回順利的？
江策是替她操了一下心，還好，這妹子反應算快，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
抿了一小口就放下杯子了。
強總酒量看著不錯，白酒喝著像喝水似的。
“話說這海總，在搞公司之前，那也是從工地底層混上來的，酒量那是別說了。喝起白的來，半斤那都只是打個底。”
“本來這個項目，海總是想著賺點錢的，但被聯合這么一搞，就算拿下來，也是沒有多少利潤了。所以他看到柳總，像是看到仇人似的。非拉著她，說一定要和她喝一回。還直接說聯合派出的人酒都不會喝，公司能有什么前途？只會殺價惡性競爭罷了。”
“周圍看熱鬧的同行，越來越多，在這個當口，海總整這么一出，那是根本沒打算給這個大美女面子啊。如果柳總答應了，這酒一下去，就丑大了。如果不接這招，聯合的面子，恐怕也要丟了。”
這時，整個包間都安靜了下來。
都在想著柳總面臨的局面。
丟個人面子事兒小，丟公司面子，那確實有點大了。
協會大會，那能有資格參會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省十大高層，就是市里的十大高層，有些還是半官方機構和領導。
幾十雙眼晴，全盯著桌邊的二人。
海總也不多廢話，直接拿出新的三個紅酒高腳杯，往里面倒上滿滿的三杯五十二度的白酒。
指著那三杯白酒：“柳總，今天，咱也不說虛的。本來這個項目到現在的輪次，幾乎也沒有多少利潤了。咱們兩家，就以這三杯酒為證。你喝掉這三杯，我大海立即撤出競爭。如果是柳總喝不了，那我老海喝，聯合也退出這個項目，怎么樣？敢嗎？”
好家伙，那可是紅酒杯，至少三兩一滿杯啊，三杯下去，就是小一斤。
江策笑了一下，腦子里想到那位海總這匪氣十足的說話，不知道身上有沒有紋身什么的。
這哪里是個大老板？分明是個大哥大啊。
程崗似乎也不知道這么多細節，和大家一樣，聽得有味道起來。
江策眼神閃了一下。
這個柳總還真是個人物啊。
這個項目，他在公司簡介里看過了，那就是聯合的標志性項目之一。
劉旦追問到：“后來呢？”
強總對他的捧哏很滿意，對著他舉了杯子：“這位小兄弟來一杯。”
劉旦哪里虛他這個，直接和他碰上。
喝完，又接著說。
柳總那天，第一次代表聯合出席這樣重量級的會議，自然是盛裝出席。
身穿拖地長裙，長發披肩，化著艷妝，就這么和大海的海總二人坐在席上，和土匪似的海總對峙著。
那種視覺上的沖擊感，估計也就電視上才能演得出來。
柳總微微笑著，就那么像看到史前動物似的看著海總。
“海總，此話當真？”
“一口唾沫一顆釘！”
柳總悠雅地站了起來，環目四顧了一下：“這么多領導，還有同行在，就請大家做個見證如何？”
得，這一下，完全沒有臺階下了。
不是她喝，就是他喝。
大家有熱鬧看，當然愿意，紛紛點頭同意見證。
到他們這種層次，說話都當金子使，口頭承諾也重如合同，個人信用無比重要。
只見柳總盈盈站了起來，叫服務員拿過來一個大空碗，將三杯白酒倒進碗里，一仰脖子，將小一斤的白酒，就那么一口氣倒進了口里。
大家都聽到傻眼。
那個場面，艷裝麗人，大海碗，高度白酒，一口悶……
絕對是電視上才有的情景。
全場皆驚！
原來這柳總不是不會喝，而是太能喝，還能喝白的。
后來大家才知道，她只是不喜歡喝紅的，總覺得那玩意兒，太虛。
一大海碗下去，臉上連點紅的顏色都不帶。
什么叫鴉雀無聲，什么叫技驚四座！
海總臉色發黑，直接退場，第二天就自動退出了這個項目的競爭。
項目自然就落到了聯合公司，憑這一件事，就讓柳總在聯合站穩了腳跟！
劉旦聽到這里，趕緊看向江策，嘴里無聲地說著：老江，你家柳美人太強大了，和你好配啊！
這一次，江策沒忍住，拍桌贊嘆了一下：“應該為我們的柳總喝一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