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時辰渾身緊繃,生怕陸荼過來給他一腳。
陸荼貼心的掩上被他踹壞的門,笑瞇瞇說道:“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只是想問你一些問題?!?p> 時辰摸不透陸荼的心思,只能點點頭。
他身上已經失去了所有銳氣,那張填充著溝壑的臉頰不知經歷了什么,仿佛將頹廢二字刻在上面。
陸荼不急詢問,只是環顧了一下四周,陳舊凌亂的家具到處擺放,垃圾也沒有及時清理,餐具還擺在水池,油漬與剩飯混雜,水龍頭滴答滴答的滴著水,只有墻上那個古舊的時鐘干干凈凈。
地上有一張凳子,看來之前聽到的巨大聲響就是時辰摔凳子的聲音。
陸荼提著凳子坐到時辰面前,道:“借酒消愁?”
時辰沒有說話。
陸荼也不在意,繼續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就直接問你了?!?p> “十年前,關于你女兒,時今雨的案子,你知道什么嗎?”
咚——!
聽到時今雨三個字,時辰整個人面貌都不一樣了,像暴怒的雄獅猙獰著臉龐,道:“你不要提她的名字!”
陸荼瞇了瞇眼睛,這個反應比他預想的要大不少,他似乎沒有聽到時辰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看了卷宗,她十年前從白波高中的教學樓上墜亡。”
啪——
時辰一把拍在桌子上,怒視著他:“對!我女兒墜亡了,你們查了,是意外,結案了,你們還想怎么樣?!”
陸荼只覺得一股怨氣撲面而來,架著濃濃的酒氣,和他視線對上的,是一雙泛著血絲的眸子。
“當初的案子有貓膩?”陸荼道。
“沒有!”時辰說道。
陸荼頓了一下,繼續道:“也許你女兒的墜亡不是意外事故,其中還隱藏著一些不得而知的秘密?”
時辰的眸子忽然亮了一下,但很快暗淡,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滾吧!滾出我家!”
陸荼瞇了瞇眼:“你在侮辱警察?”
“警察?都是廢物,你們是廢物,我也是廢物!給我滾!都給我滾!”
時辰激動著拿手中的酒瓶指著陸荼,大有他反對就給他一瓶的架勢。
陸荼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機,打開錄制模式,在一旁架好。
出來的急,沒帶執法記錄儀。
“時辰先生,你確定要這么做嗎?”陸荼說道,老實說他最不想遇到這種不配合的人,每次都加大工作量,害他不得不加班。
作為一個三好青年,他一直有著良好的作息,晚上十點準時入眠,早上七點準時起床......當然,這是在理想的情況下。
就是這些不配合的人,讓他沒辦法保持自己的作息,萬一他身體垮了怎么辦?苦的是他以后的老婆們。
時辰眼眶通紅,直接敲碎了酒瓶,任由沒有喝完的酒水灑落,尖銳的酒瓶對準陸荼的臉:“我在說一遍,我和你們沒什么好說的,給我滾出去!”
“好的?!标戄秉c點頭,在時辰詫異的眼神中站起身來,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一個背摔將時辰摜到地上。
破碎的酒瓶摔落一旁,陸荼道:“時辰先生,我現在以襲警和拒絕配合警方調查的名義對你進行依法傳喚,麻煩你跟我去一趟警署吧?!?p> 在鄰居看熱鬧的眼光中,陸荼將時辰帶回了警署。
而在兩人離開不久,一輛黑色的豪車停在了時辰家門前,從車上下來數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壯漢。他們一擁而入時辰家中,一無所獲的出來。
一個黑西裝撥通了一個電話:“魯總,咱們被人截胡了?!?p> ......
東周警署。
一路上,時辰都沒有說話,直到被陸荼送進了拘留室也沒吭一聲。
溫白桃今天挽了個丸子頭,露出光滑白潔的后頸,臉上化著淡淡的素顏妝,長長的睫毛微微擺動。
“陸隊,那就是時今雨的父親?感覺好怪?!睖匕滋艺f道。
“很絕望對吧?!标戄闭f道。
他第一眼見到時辰的時候也驚訝,遇到了什么讓一個男人變得如此頹廢絕望?
“我說陸隊,他咋了,你把他帶回來?!闭挛∪蛔哌^來,一如往常的平頭,臉上帶著黑眼圈。
鬼知道他昨晚守著魯鴻信守了多久。
魯鴻信就是昨天他們從靈境中帶出來的中年男人,就是他報的案。
“你怎么來了,不去傳播你的英勇事跡了?”溫白桃調侃道。
回到警署開始,章巍然就不斷的對同事吹噓自己昨天的遭遇,把自己吹得天下地上獨一無二,是人生主角。
陸荼倒也沒在意,反正那些事是瞞不住的,胡局也沒有下封口令,也就任他吹噓了。
反正牛皮吹破了,社死的不是他。
陸荼接過溫白桃遞來的白開水,道:“他襲擊我,所以我就把他帶回來了,先拘他一天。”
“他.....襲擊陸隊?好勇士!我要與他結拜!”章巍然佩服道。
整個東周警署,誰不知道陸荼能打?敢襲擊他不是找死嗎?
“要不你也試試?”溫白桃拱火道。
陸荼瞥了眼章巍然,一個一米八的壯碩青年瞬間變成小雞崽子。
他當然不只是因為襲警這樣的理由才把時辰帶回來,事實上連襲警這事都是他引導的,他只是需要一個合理的把時辰帶回來拘留的理由。
關于時今雨的案子,現在涉及靈境,當事人不僅是他、溫白桃、章巍然三人,還有一個魯鴻信呢。
那可是精英富人階級,陸荼不知道他對時今雨的事情了解多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遷怒。以防萬一,時辰必須保護好,他現在是這件事的關鍵突破口,陸荼不會輕易把他交給別人。
陸荼把喝干的杯子放桌上,他倚在桌邊,看著章巍然道:“我讓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嗎?”
章巍然正色道:“查清楚了。”
他把手里的資料交給溫白桃,溫白桃念道:“魯鴻信,男,五十六歲,現魯氏集團董事長,市議會議員,妻子孫儀芳,兒子魯俊艾,曾任白波高中校長一職......”
溫白桃頓了一下,和陸荼的視線對上。
“他還做過白波高中校長?”陸荼問道。
溫白桃心領神會,繼續看下去:“直到八年前卸任?!?p> “也就是說,十年前他還是白波高中的校長?!标戄庇昧丝隙ň?。
“是?!睖匕滋尹c點頭。
十年前,時今雨在白波高中意外墜亡。
十年前,魯鴻信任白波高中校長。
十年后,時今雨將魯鴻信擄到靈境中的白波高中。
要說這三件事沒什么關聯,打死陸荼也不信。
“你們看好時辰,別讓他出事?!标戄倍诹艘痪?。
溫白桃和章巍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