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城里。
一個老頭兒背著兩捆柴火,慢慢的走在道上,吃力的模樣像極了一頭老牛。
“吭哧吭哧”老頭兒把肩上的麻繩往上提了提,結果吃痛地閉上了眼睛,然后靠著一處墻跟,慢慢的把繩子放下來。
喘了兩口粗氣以后,他伸手摸了摸肩膀,不出意料,背上的麻布已經破了。
麻繩在肩膀上剌出兩道血痕,汗水流進傷口,漬的火辣辣的疼。
“哎!這破玩意!”
老頭兒背上柴火,繼續往里走,沒走多久,看到一家酒樓,生意格外的興盛。
“好!好哇!”
這樣生意興盛的酒樓,才能不壓他的柴火價錢。
來到酒樓門前,老頭兒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那店小二不耐煩,又攆不走這個臭老頭兒,只好叫來后廚的人,正要花錢買了這里的柴火,免得這糟老頭子在這里礙眼。
雙方談好價錢,老頭兒也很滿意。
從一旁來了兩個錦衣公子。
二位公子身姿翩翩,飛身下馬,然后看到了地上兩捆柴火,“去去去,哪里來的柴火,擋了爺的道兒!”
聞言,那小二連忙恭維道:“二位大爺里面請!快,里面請!”
后廚那位,則是立馬把柴火給弄進了酒樓。
老頭兒一看這形勢,頓時就急了,“大爺!還沒給錢啊!大爺!”
說著,他就要去夠他的柴火。
可是他那身板,哪里經得住身強力壯的干后廚的那位,直接挨了一腳,然后一個趔趄,最后一下子撞在了一旁的石墻上。
“大爺,一捆柴火,才幾文錢,不能不給?。 ?p> “大爺,家里還等著柴火賣錢,買米回家下鍋?。 ?p> 老頭兒聲音越來越小……
路上往來各種行人,只有旁觀看笑話的,卻沒有一個人愿意伸一只手,救一救這個可憐的老漢。
直到有人報了官,官差晃晃悠悠,嘴里吃著花生米,然后來到了這酒樓前。
一看,老頭兒早就斷氣了。
“來,你們幾個,把這老東西扔到城外亂葬崗!”
“是!”
他這么一處理,店門口的店小二立馬過來,遞給他幾文錢,不多不少,剛夠柴火錢。
“官爺,孝敬你的!”
這官差笑了笑,回道:“這事兒,我熟,以后還找我!”
“行!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兒,一定找你!”
兩個小衙役,用一輛破馬車載了那老頭兒就出了城,直奔亂葬崗而去。
就在他們要拋尸的那一會兒,他們看到了一個身穿盔甲的大漢,正坐在亂葬崗旁邊的一顆大樹下,目光幽幽地看著這邊。
沒等他們拋尸,那大漢就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為何在這里拋尸?”秦重一開口,直接問到最關鍵的地方。
看著這魁梧的大漢,兩個衙役也不敢隱瞞里面的內情,遂一股腦倒了出來。
秦重聽完,長嘆一口氣。
今日才到正午,他卻看到了七八個這樣拋尸的事情,每次他都不嫌煩,過來問一問,問到最后,受傷的卻是他自己的內心。
這西平城,真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
必須清理!
秦重拍了拍兩個衙役的肩膀,“希望你們能夠不受良心的譴責。”
說完,秦重轉身離去。
留下兩個不解其意的衙役在后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回到營地,秦重派人叫來了穆蘭心。
看到穆蘭心的第一面,秦重感受到的是美,如今再看到她,秦重只想問她,這西平城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穆世女,你出身平西王府,所知道的情況一定比我多得多?!?p> “如你所說,這西平城中,人心惡毒,尤其是那些世家子弟,如今我就要進城了,希望你能夠為我提供一份名單,這樣我也好有所甄別。”
秦重說完,凝視穆蘭心片刻。
穆蘭心點點頭,“即便秦相不說,這名單我也會提出來的,如今的西平城,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西平城了,到處都是腐朽的東西,還請秦相為西平城帶來新生!”
說完,穆蘭心朝著秦重深揖一禮。
秦重擺擺手,“不必如此,我這次來這里,就是為了整肅這里的情況,還西平城一個朗朗乾坤!”
聞言,穆蘭心悄聲問道:“不知道秦相想怎么樣處理?”
以穆蘭心的想法,秦重肯定是要和當地的這些地頭蛇好好的打打交道,然后借力打力,最后鏟除那些把控西平城勢力的家族。
可是,秦重根本沒有那么想。
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以雷霆之勢,摧枯拉朽一般,破除這里的一些邪惡。
“休息整頓一番,明日進城。”秦重眉頭一抬,“就這么說定了!”
穆蘭心點點頭,然后退了出去。
黃昏時刻,秦重派人通知了城里的穆家。
穆家因為當初平定此處有功,被高祖皇帝封為平西王,作為一個忠勇的異姓王,他的爵位可以世襲罔替。
所以,這西平城,也自然成了他家的封地。
…………
穆家一聽到這消息。
頓時就炸開了鍋。
尤其是穆家的兩位已經成年的世子,對這件事的反應格外的強烈。
平常不說話的兩人,這個時候也聚在了一起。
“大哥,你說這秦重,本來就和我們沒有往來,怎么就突然來西平了!”
說話的是穆家的二公子,穆宇。
而被他叫做大哥的,則是穆全。
穆全思索一番,“這一次,不比尋常,我覺得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不然的話,秦重怎么會在這個時候,來西平!”
穆宇也說出了心中所想,“三妹離開西平城,已經多久了?”
“怕是半個月了?!蹦氯谛睦锼懔怂?。
二人想到這里,對視一眼。
“該不會是三妹到朝中去了吧?”穆宇思索著,然后看向一處墻壁,墻壁上掛著一副猛虎下山圖。
“二弟,我可是聽說,你怕三妹進京,可是派出了不少力量?!蹦氯χf,“若是三妹還全然無恙的回來,我看你就等著哭吧!”
“哼!我那是沒辦法了!這穆家,替大夏守了多久的要隘了!幾十年來,我們穆家受過多少封賞?”穆宇說著,然后一拍大腿,“我們早就該聯合其他的家族,反出大夏,憑借我們的勢力,就是建國倉促了些,但絕對沒有問題!”
聞言,穆全笑了笑。
自己這個二弟,就是想當皇帝。
可他也不想想,若是皇帝這么好當,那大家都去當皇帝不就得了?
想到這里,穆全拍了拍手,“明天再說吧,縱然那個秦重再厲害,在我們穆府,也只能乖乖的蜷縮著!”
“沒錯!”穆宇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