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憤怒
銀錠子、金豆子、珍珠串、翡翠鐲子、瑪瑙戒指……還有陰陽符箓殺手锏,以及外傷藥物和培元丹……粗略估算價值不下萬兩銀子。
老黃鼬指著黃鼬們端著的金銀珠寶,以及符箓等妖殺器具,嘿嘿笑道:“這些俗物自不在大師眼里。但是我等怎樣也不能不表達一下心意,否則會心中不安,還請大師不棄收下。”
不棄…不棄……大家心意難得,怎么好意思駁了大家的面子嘛。
秋亦云剛想說什么,秦羿眼疾手快,先一步揮手將所有東西收進了儲物戒指。
秋亦云剛剛對秦羿涌起的崇敬之心稍稍落下去一點,偷偷打量了下他……兄長怎樣看也不像是個市儈的人吶,這么貪財……難道說是有什么原因。
老黃鼬也沒想到秦羿會這么痛快收下,微微一怔,但畢竟他收下就好,也不在意,再次感謝秦羿一番:“既如此,老朽便不再叨擾大師了,這便退下。”
秦羿也禮貌的向他欠了欠身。
一陣風過,眾黃鼬隨風而散。
秋亦云見秦羿得了好些金銀珠寶,訥訥道:“兄長,咱們現在去哪兒啊?”
秦羿笑道:“自然還是去寧古塔鎮啊。”
“可是你已經得了好多錢財,也不需要再取錢了呀。”
“那就存錢去。”
也不知道這異世錢莊的利率怎么樣……秦羿內心期待著。
致于秋亦云對他市儈的態度,他暫時顧不了那么多。
雖然很在意這小迷妹對自己的印象,但是餓肚子伸手向柳士勛要錢的時候,恐怕那形象更加糟糕。
清高……向來是秦羿最厭惡的事。
又不偷又不搶,也不是屈辱折腰當漢奸什么的換來的錢,為什么不能拿。
難道你到超市去買菜時告訴人家你是見義勇為的英雄你是單位的年度優秀個人,人家超市就能免費讓你把菜拿走嗎?
如果小妹因此不認可我,也只好隨她去了。要是沒錢,當日我又拿什么救她呢?但愿她自己能想通這些。
經此一件,秦羿內心倒是釋然了不少,感覺雙腳終于沾到地了,不再是飄飄然的秦大師的感覺……做人還是接地氣一些舒服啊。
秦羿和秋亦云剛進城,就看見滿街都是人,全是衣衫臟破的好像乞丐一樣的人……照這個規模看,全城還不得有上千人。
秋亦云不曾見過這樣的人。
但是秦羿一眼就知道這些人是什么?
因為他小時候沒被人收養前也是這個樣子。
災民。
這么多災民,附近一定受了大災……秦羿急于找人詢問,抬眼發現不遠處施粥的攤子上的人十分眼熟。
那不是李萬財李員外嗎。
又見對面粥攤上的人……張福貴張員外,這倆人倒真是善人。
秦羿當下過來向李張二人見禮。
李萬財和張福貴見到秦羿,連忙一起來到路中,齊齊作揖,恭敬禮道:“秦先生。”
張福貴道:“那日先生救了家女,還未曾感謝,先生便已離去,心中十分過意不去,今天遇到,我可得好好感謝您一番才是。”
李萬財道:“就是就是,我們親家倆怎樣也得好好請先生吃一頓飯。”
秦羿笑道:“多謝二位員外好意。我乃修行之人,除妖驅鬼實屬本份,不必過分受謝。能見到二位員外善心施粥,我便心安了,也不枉我為您兩家奔波一場。但不知這是哪里遭了災,幾天沒來,就涌出來這么多災民。”
李萬財嘆道:“就是近幾日的事。聽災民們講,應該在四天前,沂水河突然暴漲,一夜之間淹了百余里,又是在夜里,還在這大冬天,沿河的村子根本就沒防汛的準備,淹死凍死的人沒有五千也有三千,剩下的僥幸逃脫,四處流浪,有許多人便來到咱們寧古塔鎮了。”
秦羿聽說災民死亡三千,驚得頭皮發麻,渾身不禁一震。
秋亦云也感驚瘆,瑟瑟道:“大冬天的怎么會突然發大水呢?”
張福貴道:“聽鎮魔司的人說應該是沂水河里的妖魔作祟。唉……這大冬天的,又臨近年末,真是造孽啊。”
沂水……妖魔……秦羿內心瞬間想到了暗夜神教第十一番的番主沂川河伯……他身為這沂水的河伯,絕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李萬財繼續感嘆道:“前日我帶人去了受災的村子,這一路上啊,唉……全是凍死的人啊。不出百步就有尸體。真是個慘呀!”
張福貴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嗎,我看見最慘的是一個女人,緊抱著孩子死的。孩子也沒能捂活,就那么蜷縮在一塊兒,凍得硬邦邦的,分都分不開。這些妖魔可真是造孽啊,缺了十八輩子德了。就不怕下地獄嗎。”
李萬財恨道:“真該有得道高人好好收拾他們一下。將他們趕盡殺絕!”
秦羿看著街上凍得瑟瑟發抖的災民們,看著他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哭啼,內心十分不忍,當下將老黃鼬給他的金銀珠寶拿出大半,交給李萬財。
“李員外,將這銀錢換成米面,熬粥蒸饅頭,施舍給災民們吧。”
李萬財雙手推拒:“哎,怎么還用得著先生您的錢呢。我倆頗有家私,何況當日也應了先生,若在災日,我們愿意拿出一半家財賑濟。必不會食言。”
張福貴也道:“不錯,我們絕不會食言。不但此番賑災,就是日后幫忙災民重建家園,我們也都包了。絕不負對先生的承諾。”
秦羿見他們二人積德行善的決心,感動又欣慰,當下向他們深深一禮:“多謝二位員外善心,實在是眾災民之福。不過能多份力是份力。此乃我的心意,雖夠不上您二位的雄厚,但也能管這滿城災民幾日的口糧。多救一人是一人。”
李萬財感秦羿真切,也深躬回禮道:“先生真是濟世的活佛啊。如此我便收下了。也是災民有幸,得遇先生。”
他當下和張福貴接下秦羿的錢財,端回后面的粥攤。
張福貴低聲對李萬財道:“這秦先生是得道高人,要是能夠除了那河妖,為溺亡凍死的眾災民報仇就好了。”
李萬財嘆道:“這當然好了,不過聽鎮魔司的人說,能夠禍亂成這樣的妖魔,是很厲害很厲害的大妖魔,可不是咱倆家那種小鬼小妖。先生也不見得能對付得了,還是別為難先生了。先生能拿出這么多銀錢,已經很慈悲了。”
“那是那是。我也就是期望而已呀。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濟世高人出現,替這三千百姓報這個仇。唉……”
秦羿耳聰目明,將他們的話全部聽進耳中,神色凝重起來……除妖…這妖確實要除。
秋亦云沒聽見李張二人的話,但見秦羿毫不猶豫捐出大半銀錢,內心對他的崇敬之情再起,同時好不自責剛才對他收錢時的暗怨。
秋亦云啊秋亦云,你真真是個沒良心的死妮子,似兄長這樣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豈是你個小女子針孔一樣的心胸能度量的嗎?
兄長哪里是貪圖金銀福貴,不過是將它們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面。便是你自己,倘若兄長之前沒有銀錢,你又會是什么遭遇,要么已死,要么已經被人玷污。
銀錢也得看是什么人用啊。怎么能這樣市儈的想兄長呢。唉……都是我自己境界不高,冤枉兄長了。今后可再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兄長真的是越來越有魅力了呢!
秋亦云再次眼冒桃心,握拳于胸,一副小迷妹的樣子。
秦羿沒顧及秋亦云看自己,心思全部都在受災的事情上,身為教主,轄下的沂水河出了這樣大的事,如何能夠安生。
他等不及回營再詢問,借口出恭,默念與祭司刑蚩的聯系密咒:“速招沂川河伯上云臺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