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隨著你的心意走,但進公司學習這件事情,我是不會松口的。”
“爸,最近艾倫那邊給我說,他們店來了輛最新的定制車,全球就十輛,給我發了照片,特別漂亮,你給我買一臺吧。”
“玲玲,爸爸跟你說正事呢,你聽爸爸的,進公司好好學習,將來恒陽集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那可是經過幾代人奮斗下來的心血,你知道嗎?”
“不買就不買唄,真是的,嘮嘮叨叨,我累了,要上去睡覺了。”說完,張娉玲不耐煩地上了樓,啪嗒一下,關上了門。
張恒用手捏了捏太陽穴,心里說不出的痛苦,這幾代人的心血放到玲玲身上,那必定會毀了。當初就不該任由她從美國退學,回國就是吃喝玩樂,毫無斗志。
張恒走到門口,司機已經為他開好了車門,他又往玲玲窗戶那里望了望,嘆了口氣,坐進了車里。
“您又和小姐吵架了?”肖建華作為張家十多年的老司機,一看老板這頭疼的樣子,就心里知曉了個大概,“唉,小姐也是可憐的,一出生就沒了母親,您多疼愛她,也是應該的,要是夫人早一點生孩子,那夫人也不會難產,可能小姐也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建華啊,我就是太慣她了,咱們老的這一輩走之后,她可怎么辦呀,她也沒有兄弟姐妹,自己一個人….”張恒說著,聲音開始顫抖,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肖建華是像看女兒一樣看著張娉玲長大的,心里也覺得甚是擔憂,突然他想起之前他媳婦回來給他嘮叨的八卦,眼睛明亮起來:“我前段時間回家吃飯的時候,聽我家那口子說阿曼達酒店老板帶他兒子去了一個什么茶舍,出來后,他兒子大變了一個樣,感覺換了個人一樣。”
“就是老劉他兒子?”張恒驚訝地問道,“話說最近確實沒聽到他兒子的消息,他兒子去哪兒了?”
“聽我家那口子說,應該是洗心革面,去國外學習去了,準備之后回國接管酒店呢,不過您也知道,我老婆就做個大堂經理,這里聽一聽,那里聽一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劉總兒子,那是出了名的厭學,不服管教。”
張恒心里一驚,那小子他是很熟的,老劉為他操的心,可不比他為他女兒操的心少,因為是獨子,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不行,這事兒可要好好去了解一下,要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女兒也可以去試試。
張恒也不拖泥帶水,馬上把要和阿曼達劉總見面的事給秘書說了,秘書去協調時間,沒過幾天就有了回應。
“哎喲,老劉啊,好久不見,你可真是越活越精神了。”張恒剛開完會,就趕到了餐廳包間。
“哈哈哈哈,老張你也不錯啊,你看這些天你們集團產品真是層出不窮,銷量直直攀升,真是不得了啊。”
“哈哈哈,坐吧,咱們先吃飯。”客套兩句,就該轉入正題了,“不知道小劉最近在干什么呢?都沒看到他。”
劉善眉毛一挑,微微笑道:“他去英國學酒店管理去了。”
“天啊,你家兒子真的太懂事了,不像我家閨女,一天天的我可愁死了。”張恒邊說,邊擺著手,搖著頭。
“哎呀,做父母就是份苦差事,沒辦法,來干一杯。”劉善舉起了酒杯。
張恒瞇了瞇眼,這老狐貍,看來是甜頭沒給到,不愿分享資源啊,也是,這種好地方,輕易說出來,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聽說你們酒店最近在愁食品進貨?”
“哈哈哈,真是什么都瞞不過老兄啊,你也知道,酒店人力成本高,食品進貨太高,咱們肯定是要虧本的呀,最近招標了幾個食品公司,那價格都是高的嚇人的,都快讓咱們酒店的餐廳做不下去了呀。”
張恒撇了撇嘴,今年因為糧食產量低,又遇到家禽感染病毒,成本自然是要上去的,真是來這兒吃人血饅頭來了,轉念一想自己的女兒,咬咬牙,又笑著說道:“哎呀,其實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主要還是想下一輩能夠過得好,若是玲玲也能像你兒子一樣努力,別說錢了,就是星星,那咱也得摘,是吧?”言下之意,就是愿意幫助劉善搞定這個事情。
劉善心里笑開了花,心里已經明了自己目的達成:“這酒啊,始終喝多了傷身,要不老兄你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今天你請了我,改天我請你和玲玲一起喝茶。”
“哈哈哈,那行,說定了,要不就后天吧,明天有個會實在走不開。”
“哎呀,知道老兄你是大忙人,那后天上午吧,就這么說定了。”
“行!吃菜吃菜。”
張恒晚上回家,和女兒說道:“你劉善劉叔叔說請咱們倆一起去聚一聚,就在后天上午,我會讓司機開車回來接你過去,你就別亂跑了。”
張娉玲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張恒一看就知道她沒放在心上,便繼續說道:“聚完回來,你那輛喜歡的車,爸爸就給你買了。”
張娉玲眼前一亮,“謝謝爸爸,我就知道爸爸最愛我了。”
無聊的日子過得很快,張娉玲不是和這里的朋友泡泡酒吧,就是和那里的朋友參加各種party,其實人無聊久了也總是會想,自己活著的緣由,天天這么沒有用處的隨處亂逛,也會懷疑自己的意義,但越是沒有意義,越是想用錢來尋找意義,這就形成了一個死循環。
張娉玲稍微打扮了一下,只是見長輩,端莊即可,優雅地坐上了車,這司機好像從來沒見過,張娉玲心里想,可能自己老爺子隨便在公司找了個人來接她吧,也沒在意。一路上她望著窗外,仿佛在尋找著什么刺激,好讓她百無聊賴的生活里多點漣漪。
車開出了城市,經過了大概兩小時的車程終于看到了一個小鎮。很神奇的是,這個小鎮是有一個大門的,由兩根柱子組成,分立兩側,上面寫了紅樓夢里的兩句話: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時有還無,真是個奇奇怪怪的地方。
進鎮就只有這一條道路,張娉玲眉頭微微一皺,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車開過大門,與別地無異,來來往往幾條街,中間一個小廣場,向四周散開,街上人雖然不算多,但是也不少。廣場中間是一個石像,是一個美麗姑娘的樣子,穿著宋代服飾。
車緩緩往廣場中央開去,最后停在了一家茶館門前。張娉玲下車,抬頭一看,不叫茶舍,不僅這個小鎮奇怪,連這個店的名字也是這么奇怪!古色古香的裝飾,讓娉玲一陣恍惚。
剛剛送她的司機停好了車,就過來,請張娉玲進去。張娉玲心想,聚一聚都偏要跑那么遠,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但是到都到了,只好進去看看。
她剛走去了,就看到剛剛那個司機過來把門口的正在營業的牌子換了個面,上面寫著已歇業。張娉玲眉毛一翹,難不成今天劉叔叔包場了?
帶著一肚子問號,她邊走邊打量著周圍的樣子,一樓正中間是一個大的茶桌,能容納十個人圍在一起品茶,泡茶師的位置正對著廣場那邊,一樓除了這張桌子和最右邊的柜臺以外,全是些花花草草,最奇怪的是,娉玲在里面沒有看到一個人,仿佛這個茶館就只有她和那個司機。
娉玲看著司機往前走,也跟著司機上了二樓。在二樓有很多小的房間,這應該就是包房了吧,每個房間都有自己的編號,娉玲跟著司機不斷往里面走,這里面是真的大,走廊一面是房間,另一面是一扇一扇的窗戶,時不時有微風吹進來,娉玲往外望了望,外面竟然是條河!走到中間走廊時,又變成了大海!有時又是池塘,森林。娉玲時不時還能感受到窗戶吹來的風,天啊,世界上還有這種顯示屏?太仿真了。
終于最后他們停在了一個房間號是1937的房間,司機為她開了門,映入眼前的一塊屏風,屏風上面繡著一幅畫,畫上一群人前仆后繼地用身體抵擋洪流,有些人已經滑倒淹沒,有些人還堅持著。娉玲越過屏風,中間一個茶桌,父親和劉叔叔已經坐在那里,聊了起來,除了他倆,再無旁人,就連司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去,并且帶上了門。
“爸!劉叔叔好。”
“哈哈哈,娉玲好啊,劉叔叔好久沒見你了,果然女大十八變呀,哈哈哈哈。”
和劉善寒暄了幾句后,屏風后面走來一個女人,張娉玲微微震驚了一下,她也是見過不少明星的人,但眼前的女人卻能讓所有世間女子黯然失色,連她自己都快看呆了。
劉善雖然是第二次過來,但是也是第一次見此女,也是被震驚得說不出話,張恒就更不用說了。
只見此女身著白色長裙,民國風、紗制的,更增加了一些仙仙的感覺,頭發隨意用一根碧玉的簪子盤起來,臉上連娉玲都看不出任何化妝的痕跡,皮膚好得不沾染一絲塵俗。娉玲終于知道什么叫,此女只應天上有。看來之后可以交流一下怎么才能皮膚如此好。有這顏值,去娛樂圈隨便混混也比在這茶館工資高吧,娉玲不解。
白衣女子面對三雙眼睛,倒是神情淡然,微微笑著,走到了茶桌泡茶師的位置,身后跟著幾個人,恭恭敬敬地拿著泡茶用具,在白衣女子點頭后,低著頭擺著茶具,弄完就相繼出去,關好了房門。
“歡迎來到不叫茶舍,我是你們今日的泡茶師,我姓蘇。”
劉善三人剛回過神來,都笑著回了句,“蘇小姐您好。”
“不叫茶舍的規矩,每人一杯茶,一桌只能一人喝主茶,其余人喝副茶,不知今日是誰喝主茶?”
劉善回到:“今日娉玲主茶,咱們倆副茶。”說完,還給張恒點了個頭,張恒見狀,心下明了,也跟著應和了一聲。
娉玲以為只是口感的區別,兩位長輩是讓著她,也沒拒絕,說了句謝謝。
蘇小姐看了看娉玲,微笑著點了一下頭,便不再言語,開始泡茶。
三人也忘了聊天,光是看著蘇小姐泡茶,都覺得享受非凡。蘇小姐舉手投足之間,既然人感覺到了灑脫,又讓人覺著優雅,這也許就是蘇小姐的性子吧。
沒過多久,茶泡好了,蘇小姐分別在三人面前的茶杯里倒了一口茶。
“茶已泡好,盡情享用。”
娉玲對這地方好奇得不得了,也想快點嘗嘗,這地方的茶有什么不一樣,本就只有一口的茶,便索性飲盡,包在嘴里,緩緩讓茶流下去。
隨著茶不斷流下去,她感覺眼前一陣眩暈,只覺得嘴里微甜。等喝完了茶,眼前一道強光,等她再睜開眼睛時,自己已經在一群破爛的房子面前了,她揉搓著眼睛,不敢相信身邊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