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場猝不及防的大雨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似乎沖刷掉了故事發展的阻礙。
三天的期末考終于結束了,學生們有喜有哀的狀態一目了然。
“啊!終于考完了!太不容易了,這學校是想殺了我吧!”沈昀峰站在走廊上使勁地伸了個懶腰,終于卸下緊張的心情大口呼吸新鮮空氣了。
“這么夸張!那以后上了大學可怎么辦?”李翊川背著包走出來,還順便給沈昀峰帶了瓶橙汁,俊秀的臉龐透出一絲愜意。
“高三才是魔鬼時期好吧,等上了大學肯定就輕松了。”沈昀峰驚喜地接過李翊川給的橙汁,還給了一個感動的眼神,接著開始了一本正經的反駁。
“大學要考證、擔心掛不掛科、忙社團、論文、畢業還要考慮考研還是就業,多的是你煩的事!”李翊川拋針見血地對沈昀峰說了,然后就轉身走了。
“誒,川哥,搞得你跟上過大學似的這么了解。”沈昀峰緊接著追了上來,對李翊川的回答甚是一驚。
“拜托,這是基本常識好吧?”李翊川給了他一記白眼,繼續走著。
“好好好,川哥說啥都對。對了,寒假有什么打算嘛?”沈昀峰頓時表示佩服得五體投地,然后就開始問起了寒假計劃。
“沒什么打算,在家學習咯!”李翊川百無聊賴地回了一句,接著下了樓梯。
“不是,你是不是跟你的學霸鄰居學傻了啊?連大好假期都要學習,不出去玩啊?”
“大哥,下學期就高考了,此時不學更待何時?我可不想復讀。”
“說得好像也很有道理,那我這幾天趕緊把作業寫了吧,后面就可以盡情玩了。”
聊著聊著,他們倆便走到了教學樓下,不料,李翊川眼神尖銳地發現了站在校展覽板前的蘇槿安,她正在認真地看展覽板上的信息。
“誒,你先回去,我還有事。”李翊川拍了拍沈昀峰的肩膀,目不轉睛地往蘇槿安的方向走去了。
“喂...喂,這就走了?真是重色輕友!”沈昀峰順著李翊川的視線看去,看見的人蘇槿安便一下什么也明白了,于是弱弱地在背后吐槽道。
沒想到李翊川居然耳靈給聽到了,直接回頭給了他一個眼神,沈昀峰連忙示弱賠笑,然后就趕緊撤離現場了。
“招飛條件!安姐,你打算報名了?”李翊川雙手插兜,一步步有序地走過來,神情自若地開口問。
“你說得對,有夢想就得去堅持,不能輕易放棄,不管成與敗,起碼要試試吧!”蘇槿安對李翊川的出現一點也不感覺意外,反而語氣很溫和地對他說。
“北航,有點難啊——”李翊川盯著招飛海報的分數看,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臉上的神情一下暗了下來。
蘇槿安遲疑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李翊川,然后緩緩問了一句:“怎么,你也想考?”
“你倒是容易,像我基礎這么差的豈是說考就能考的。”李翊川自嘲地回了一句,然后就轉身走了。
站在展覽板前的蘇槿安愣了愣,不經意看了一眼招飛的分數線——670以上。似乎一下理解了李翊川所說的話,緊接著就向他跑過去。
“李翊川,你以后到底想考哪里的大學呀?不然...和我一起去BJ吧?”蘇槿安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對一向自由自在的李翊川發出了邀請。
“怎么,你真的想我和你一起去BJ念大學?”李翊川似乎很意外蘇槿安會對自己說這些話,然后突然停下一臉驚訝且驚喜的確認。
“當然,不過你不想的話我也勉強不了。”蘇槿安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簾輕聲地回道。
“好,那我一定努力,跟緊你的步伐,向BJ的大學前進!一言為定噢!”李翊川信誓旦旦地立下承諾,中氣十足。
此時此刻,校園內路道旁的樹上飄落下了許多落葉,冷風一陣陣拂過,似乎在宣誓著這個既定的約定。
蘇槿安和李翊川相視而笑,彼此心里都默默記下了這個看似簡單且不經意的約定。
放假的第二天早上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天色極其陰沉。
窗外的大雨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鬧得整棟房子不得安寧,蘇槿安房間沒關好的窗落進了雨滴,書桌上的航模設計圖濕了一大半。
蘇槿安聽到雨聲便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她看了一眼窗邊,發現窗沒關好,于是急忙地從床上跑過去將窗趕緊關上,但李翊川前段時間送的十幾張航模設計圖已經濕透了。
“怎么辦,都濕完了...”蘇槿安看著濕透的航模設計圖頓時難過了起來,但還是第一時間從客廳拿了吹風機進來試圖挽救。
雨越下越大,似乎整座城市都被突如其來的風雨掩蓋了往常熱鬧的氣息。
蘇槿安馬不停蹄地對航模設計圖進行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搶救”,雖然被小心翼翼吹干的設計圖變成了皺巴巴的紙,但好在終于將航模設計圖恢復了干燥的狀態。
早上九點半,蘇槿安從柜子里拿了一個干凈的禮盒袋將航模設計圖一張張裝好,然后忐忑不安地撐著雨傘走到了李翊川家門口。
剛準備敲門,沒想到李翊川就開了門,他正好也想去找蘇槿安。
“安姐,這么巧?”李翊川有些不敢相信蘇槿安居然能主動來找自己,表情有些驚訝。
“是啊,好巧,我剛想來找你。”蘇槿安沖他虛心地笑了笑,下意識地將禮盒袋藏在身后。
雨水從蘇槿安手上撐著的傘表面不停滑落,她的黑色羽絨服衣角一下排起了一顆顆大小不均勻的雨滴。
“外面雨大,先進來。”李翊川接過蘇槿安的傘,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身體擋住,然后把門開大示意她進來。
“嗯。”蘇槿安靦腆地笑了笑,拍了拍衣服身上的雨滴,然后小心翼翼地進來了。
“把外套脫了吧,客廳里開了空調。”李翊川見蘇槿安的外套有些濕了,怕她不舒服,便想讓她脫下來放在衣架上晾。
一進到屋子,蘇槿安一下感受到了暖意,原本冷得發抖的身體似乎沒那么嚴重了。
李翊川將門關上后,便到客廳茶幾上拿起客廳的空調遙控器將溫度提高了幾度,然后給蘇槿安倒了一杯熱水。
“謝謝。”蘇槿安換了鞋脫了外套來到客廳的沙發坐下,順勢接過李翊川給的水杯,客氣地道了聲謝。
看到李翊川對自己這么好,蘇槿安實在是有些慚愧,一想到自己無意間搞砸了李翊川珍藏的航模設計圖,便恨不得立馬暴揍自己一頓。
“怎么了?表情這么嚴肅?”李翊川似乎察覺到了蘇槿安異樣的舉動,于是坐到她旁邊笑著問了一句。
蘇槿安慢吞吞地將手里的禮盒袋放到茶幾上,眼神并不敢投向李翊川,生平第一次面對李翊川會感到緊張。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居然送我禮物,還用這么好看的袋子轉,安姐,你該不會是對我圖謀不軌吧?”李翊川看到禮盒覺得很驚訝,下意識對蘇槿安調侃了幾句,然后準備想打開看看是什么東西。
“李翊川,你得做好心理準備!”蘇槿安迅速用手摁住禮盒,然后一臉苦澀地看向李翊川。
“還要做心理準備?哈哈,你該不會真的給我送情書吧?”李翊川頓時被逗笑,對這禮盒里面的東西更是好奇了。
“哪有什么情書,你想多了。”蘇槿安眼神閃躲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跟李翊川解釋,只好松開手,一切后果任他處置了。
李翊川滿臉嬉笑,拿起禮盒便打開了,沒想到是褶皺的航模設計圖,頓時笑臉凝固。
“李翊川,對不起,早上突然下大雨,房間的窗沒關緊,放在桌面上的航模設計圖直接讓雨淋濕了,真的對不起...”蘇槿安低著頭小聲地解釋道,她隨時準備著接受李翊川的責怪。
“全都濕了?”李翊川翻了翻禮盒里的航模設計圖,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
“嗯,對不起,我沒妥善保護好你的航模設計圖。”蘇槿安抬起頭看著李翊川,真誠地向他道歉。
李翊川眼神里藏著按耐不住的溫柔,嘴角偷偷上揚,沒想到自己的作品在蘇槿安心里占據著如此重要的地位。
屋外的雨還在噼里啪啦地下個不停,客廳的室溫因為空調的原因逐漸回暖,但蘇槿安內心充滿了焦躁不安,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挽回這場因自己疏忽而導致的意外。
見蘇槿安如此神情,李翊川將手上的航模設計圖放回禮盒,然后裝模作樣地站起身走向廚房,故意給了蘇槿安一個憂傷的背影。
“李翊川,要不我賠你錢吧。”蘇槿安十分忐忑地看著李翊川,心里很愧疚。
李翊川什么也不說,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那些有褶皺的航模設計圖。
“李翊川,要不你還是罵我一頓吧,我沒有保護好你的航模設計圖...”見李翊川的反應,蘇槿安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鼻子一酸,竟有些想哭的沖動,她低下頭語氣很是沉悶。
“誒誒誒,我逗你的啦!干嘛呀,安姐,你該不會要哭吧?”李翊川拿過廚房的一袋橘子迅速地走了過來,他坐到沙發上偷偷地看了蘇槿安一眼,見她眼眶紅透的樣子趕緊打破這即將沉下來的氛圍。
蘇槿安一臉疑惑地盯著他,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這不是你的錯,干嘛責怪自己啊?你都說了是雨淋濕的,難道還要怪自己沒有成功阻止這場大雨啊?”李翊川拿起一個橘子,然后背靠在沙發上悠閑地剝開,一臉幽默地對蘇槿安笑道。
“那怎么辦啊?”蘇槿安還是愧疚不安,看著茶幾上的航模設計圖,一臉的郁悶。
“好啦,不管它了,壞了就再做一份嘛,沒什么大不了的。安姐,這寒假大好時光的,別在這獨自憂傷了,對了,叔叔阿姨什么時候回來過年?”李翊川將剝好的一大半橘子分給了蘇槿安,然后自己吃了最少的一部分,趁機岔開了話題。
“我爸媽說工作忙,今年大概率是不回來了。”蘇槿安見李翊川的友善態度終于松了口氣,然后也靠在沙發上,吃起了橘子,順口回道。
蘇爸蘇媽常年在外工作,一年到頭也回不上幾次家,但蘇槿安早已經習以為常。
“那你今年自己過年啊?”李翊川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
“沒有啊,我應該是過兩天就回老家,和我爺爺奶奶一起過年。你呢?你爸媽什么時候回來?”蘇槿安說著便看向李翊川,期待他的回答。
“誰要跟他們過啊,而且他們是不會回來的,自己一個人不也挺好的。”李翊川苦笑一番,似乎早就不期待父母會特地回來陪自己過年。
“怎么會,叔叔阿姨也很疼你的,你別這么想。要不這樣,你先和我一起回老家過年,聽初樂說,老家好像在今年開設了一個草地放風箏活動,好像還挺熱鬧的,你不是喜歡放風箏嘛,正好可以趁上大學前好好玩上一段時間。”蘇槿安突然對李翊川發出了邀請,還講述了老家的好玩項目。
“你真的想我去?”李翊川竊喜且認真地問了一句。
“總比你自己待在家里強吧?在我爺爺奶奶家,你還能和他們下下棋聊聊天,而且還不用擔心吃喝問題,多方便啊!”蘇槿安似乎很想讓李翊川和自己回老家過年。
“那我考慮考慮。”李翊川轉過頭背對著蘇槿安偷笑,然后一副勉強地傲嬌表情回道。
“實在為難就算了,不用勉強的。”蘇槿安見他這般勉強的樣子便準備打消這個念頭了。
“誒誒,誰勉強了,去就去,還能蹭吃蹭喝,多舒服。”李翊川見狀趕緊答應,生怕蘇槿安一個不小心就收回邀請了。
蘇槿安看著他這態度一百八十變的模樣,頓時領悟了他的想法,下意識地笑了笑。
“笑什么?這可是你親口邀請我的,不許反悔啊!就這么定了。”李翊川眼神堅定地盯著蘇槿安,斬釘截鐵地跟她說。
“嗯,那我先回去了。”蘇槿安準備起身回去。
“誒,外面下那么大雨,回去也淋濕了,還不如等雨停了再回去。”李翊川連忙站起身,指著窗外的雨試圖挽留。
“沒關系,回去換身衣服就好了,而且我回去還要學習呢,馬上要高考了,得多上點心才行。”蘇槿安走到鞋柜那換上了鞋,準備拿傘開門。
“安姐,要不要這么瘋狂啊?這才剛放假。”李翊川語氣顯得有些失落,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一開門,沒想到就看到了正好來找李翊川補課的沈昀峰,他后面還站著許洛澤和葉梓璇,這幾人相互對視,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
“川哥,什么情況?你和安姐昨晚...”沈昀峰十分激動且震驚,連忙進來搭著李翊川肩膀,偷偷問他情況。
“你們...”葉梓璇有些驚訝和不可置信。
“你們別誤會,我就是來給李翊川送航模設計圖的。”蘇槿安連忙解釋,不想讓葉梓璇誤會李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