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與柳成琳在侍女的幫助下,換了件干爽的衣服,又將頭發(fā)擦干了,才進了主艙,前去給這船的主人道謝,一個侍女領(lǐng)著瑾玉兩人,到了主艙,掀開簾子,便看見里面坐了四個男子,頓時心中有些忐忑。
“這便是你那救過皇子的侄女?”顏易說道,瑾玉抬頭一看只見此人面容俊朗,一雙眼睛透亮睿智,看的瑾玉心里一震。
“正是。”張維嶠說道,只見他看向瑾玉對她說道“雖說,你我雖不曾會面,但是我也曾耳聞過你的聲名。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擔(dān)子卻如此之大,你們兩個小丫頭無人陪伴,也敢在這等天氣之中游玩,如若不是肅哥兒發(fā)現(xiàn)這等天氣之中,遭遇什么不測,可如何是好,我可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嫂嫂。”
瑾玉在一旁聽得有些害怕,若是他真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娘親,回去可有的受了。
瑾玉無奈只好說道“我錯了,你不要告訴娘親。”
這瑾玉本就長得十分可愛,加之聲音嬌軟,在坐又都是男兒,這顏路更是有了自己的家室,心中一軟,便開口道
“子言,莫要再怪罪這小姑娘了,小孩子貪玩。倒是常理,左右無甚大事,莫要嚇著了這孩子。”
這張維嶠看著瑾玉說道“顏先生替你說情,你還不快謝謝人家。”
“謝謝顏先生。”瑾玉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說道。
此時一旁的柳成琳面色十分不好,眼看就要昏過去的樣子,一旁的侍女眼疾手快的將其扶好。
侍女把柳成琳扶到內(nèi)侍。
“這位姑娘是怎么了?”顏路問道,瑾玉面色有些尷尬的說道“身體有些不適。”此時瑾玉心中萬馬奔騰,真是的,這丫頭明明自己暈船,為什么還要來找自己游湖啊。
她肯定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多么尷尬。
這小舅舅,沒有說讓她走,也沒有說讓她留,反而十分專注的看著二顏兄弟在下棋,而那個肅哥兒則是十分淡定的閉目養(yǎng)神。
瑾玉看了一眼肅哥兒,肅哥兒看了她一眼臉色,略微有些不正常,然后就轉(zhuǎn)過頭看兩個人下棋,瑾玉悄悄走到張維嶠旁邊,說道“舅舅,我有些擔(dān)心柳姐姐。”只見這個張維嶠臉頭都沒有扭,說道“不必擔(dān)心此處的船醫(yī)師范厲害,你那朋友沒事的。”
瑾玉十分無奈,若是她此時走了,在場的幾個定然覺得她是個沒有家教的孩子,若是她不走在這里定然覺得很無聊。
瑾玉此時只好看向兩個正在下棋的人,之前替自己說話的那個美大叔是白子,另外個帥青年是黑子,黑子眼看已經(jīng)要把白子的大龍給絞殺了。
瑾玉頓時有些著急,其實瑾玉嚴格來說,倒不算是一個三無千金,琴棋書畫中,她還是有一門擅長的,就是棋藝,只是教授她棋藝老師說她的棋路太過歪斜,實在不是君子所為,她記得當(dāng)時自己說了一句話,把這個棋藝老師給氣走了,老祖宗還因此罰她跪過祠堂。
她說“她是女子,又不是什么君子。”
那個白胡子老頭子氣的胡子都歪了說什么唯女子與小人可教也。所以之后瑾玉刁鉆無才的名聲也就在金陵城傳開了,后來瑾玉失節(jié),王家退婚,瑾玉的悲劇就開始了,所以瑾玉就決定這輩子不要在以棋為藝。
只是這兩人下的棋實在精彩,瑾玉不禁深深被這棋盤間的方寸所吸引。
此時棋至終了,顏易挑眉看向瑾玉問道“小丫頭也喜歡棋?”
瑾玉有些猶豫,但是還是點了點頭,顏易嘴角一彎,說道“既然如此,小丫頭你倒說說看,我與兄長的棋路如何?”
瑾玉一抽,由于剛剛顏易贏得極其精彩,所以心中起了幾分崇拜之情,就說道“您的棋路十分的奇險,看似十分驚險的棋路,但是實際上對敵十分奏效,總之是很厲害的,而顏路先生的棋路偏君子之風(fēng),每步棋都符合儒家之道,觀兩位先生下棋猶如君子論道,實在精彩,我還沒有看過如此好看的對弈呢。”
瑾玉說完便后悔了,那顏易透亮的眼睛盯著瑾玉,而后說道“小丫頭很有一手,不如下一盤棋?”
瑾玉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顏易一笑“莫要害怕,當(dāng)然不是跟我下,是跟何小哥下,畢竟這里面,你們兩個年紀最相仿。”
此時顏易又問道“小丫頭幾歲了?”
“七歲。”二顏一愣,古來女子六歲才學(xué)藝,這小姑娘倒是挺聰慧的。
瑾玉也不好拒絕,所以便坐下等著那肅哥兒
只是這肅哥兒倒是有些不情愿,雖說這里面確實他兩個年紀最相近,可是他已然十三了,這丫頭才七歲,若是贏了也不算光彩。
但是,見人家小姑娘都沒有什么意見,便只好坐下了,就等著下棋的時候,手下留情了。
“表妹,請。”瑾玉便也沒有推辭,下了一子。
瑾玉喜歡和自己下棋,主要因為自從那件事情之后,便無人肯和自己下棋了,瑾玉拿的是白子,其實她喜歡黑子,她最喜歡那種天下皆白唯我獨黑的那種感覺,只是出于女子的原因,這瑾玉只好選擇白子。
肅哥兒的棋路與顏路有些相似,溫和中正,但是這肅哥兒似乎更加古板,不過勝在基本功扎實,開局十分好,而瑾玉一向是中后期爆發(fā),所以此時看起來像是出于弱勢,只是這顏易看到瑾玉的棋路之后,眼睛微瞇,似乎是有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
越到后來,肅哥兒越難落子,而瑾玉的落子卻愈發(fā)刁鉆,甚至說是陰險。
最后,肅哥兒認輸,只見他抬頭深深的看了眼瑾玉,說道“表妹棋藝了得,實在佩服。”
“是表哥承讓了。”這顏易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把扇子,刷的一聲打開,說道“這張府的小姐可真不簡單,瑾玉,你的才藝是棋嗎?”
瑾玉搖了搖頭說道“我正在學(xué)畫藝。”
這顏易搖了搖扇子。
“哦?畫的如何?”
“純屬涂鴉。”
“小丫頭真是謙虛啊。”瑾玉臉龐通紅,已然被這位帥青年說的無法言語,許是這顏路看不下去了便開口道“我看,瑾玉也是累了,就先下去休息吧。”
瑾玉像顏路投去感激的目光,便離開了。
顏路斂下眼眸說道“她還是個孩子,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牽扯到她的身上。”
顏易一改溫和面色,說道“我如何不知道她無辜呢,只是此時事關(guān)人命,我怎能?”
“唉”猝然長嘆。
“顏先生莫要如此,溫老此時正在京中,且他的弟子正是重言表舅之子,此時還有轉(zhuǎn)機。”張維嶠說道,他看了眼肅哥兒道“有件事情還需你幫忙。”
肅哥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