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我們有什么可合作的?憑你的能力一個人就夠了吧?!笔┡c之將手放進口袋,看起來有些疑惑地問道。
“本來是夠了啊,可偏偏是你來了。雖然他們現在還不能動你,但你的身份被發現之后他們肯定會加強防備,到時候再跟你通氣可就沒那么容易了。而且多個幫手不是更好辦事嗎?”青年看了一眼施與之放在口袋里的手,也把手插進兜里,笑問:“吃糖嗎?”
“不了,我覺得一個人行動會更快?!笔┡c之說著就想離開,卻被人伸腿攔了下來。
“別急嘛。如果你現在就走了,旅程可能就就此結束嘍~”
“你威脅我?”施與之瞇起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緒。
“沒有喔,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你想啊,憑我裝備的簡陋性都能輕松地找到你,更何況是設施齊全的他們呢?他們啊,早在你們踏入失聯區的那一刻就已經發現你們了,放你們進來的目的嘛,不過是想人你們自投羅網罷了。等你被捉之后,應該很快就會被發現身份然后被送回去。不過關于這里的記憶嘛……改一段對他們來說應該不難?!?p> 不知道為什么,施與之看著青年那張笑嘻嘻的臉就很來氣。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又憑什么相信你?”施與之仍保持雙手插兜的姿勢,左手指尖轉動的糖果逐漸染上手指的溫度。
“咱倆都那么熟了,用得著騙你嗎?”
“熟嗎?”
“我記得你說過你四歲的時候為了學一個魔術把自己肚子捅了一個洞;看見別人哭就煩是因為他們會讓你想起你開學第一天就弄哭的那個同桌……怎么樣,夠熟了吧?”青年看到施與之眼中的情緒由平淡變成驚訝,再由驚訝變成了其他一些感覺不太好的情緒,趕緊改口問道。
“你認識我多久了?”
“十多年吧。你那是什么表情?這么盼著我死嗎?”青年看著施與之臉上“你為什么還活著”的表情,特別想問一句:“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施與之像是收起戒備的樣子,反問道。
“簡單。乖乖被捉之后等我把門都打開,然后你就去找沁兒,幫她把任務做完就可以啦。關于這里的資料我可以給你非機密部分的,但你需要對外界保密。怎么樣?”
施與之看了一眼青年,提出異議:“我喜歡自己查。”這張臉果然怎么看都不順眼。
“也行,資料我照給,保密就行?!?p> “你們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奇怪組織?”好奇的種子被種下,冒出一絲綠意。
“等你二十歲以……”
“嘖,知道了。等四年而已,用不著反反復復說,又不是等死?!背盟€在萌芽插死算了。
“其實等死有時候也還好。”青年既像反駁施與之,又像安慰自己般說著,“好了,該行動了。你幫我給他換張臉,順便倒數十分鐘,我先走啦,拜拜~”瞬間轉換的表情讓人懷疑剛剛只是青年裝出來的假象。
“只給一分鐘,你還真是瞧得起我。”施與之看見青年做了個開始的手勢,不再磨蹭,一段助跑后借力躍起,抓著通風口邊緣鉆入通道內。找好位置后立刻拿出一個瓶子,倒出里面的東西,捻碎一半憑著記憶弄在王路臉上,又將另一半點燃才不慌不忙地著手將一切恢復原樣,卻剛好看到一個靠著門吃糖的欠揍身影。
“既然還沒走就回答個你肯定你回答的問題?!?p> “行啊,你問。”
“我以后會變老嗎?”
“偶爾。”
等了許久,只聽到一聲不真切的咒罵??吹饺珙A想中一般無二的反應,青年只是淺笑一下便帶著光離開。
2053年9月17日梵知國海域某小島上
已近黃昏,這間面海的房間卻不顯得昏暗。夕陽的余暉灑滿房間,竟將原本風格冷硬的家具渡上一層暖意。
極靜的環境使對弈者細微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二人落子皆看似隨意,執黑子者卻逐漸落入下風。
“咚咚?!?p> 一局即將結束,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擾了一份寧靜。
“進來?!眻贪鬃拥暮谝履凶虞p聲回應。
黑色的房門向右劃開,一名男子端著一盤水果走至黑衣男子身旁,俯身匯報:“瑯大人那邊有新情況。”
另一人見狀,很自覺地拿了個蘋果,邊啃邊離開房間。
等人走遠,黑衣男子才按下一個按鈕,看向屏幕。
“怎么是你小子?”瑯疑惑了。
“你不用知道?!?p> “哦~我明白了,又是背著老大的對嗎?大少爺你可真叛逆,不像我家崽兒,乖多了。”看到是熟人,瑯輕松了許多,倒在椅子上就開始調戲黑衣男子。
“進展如何?”黑衣男子倒是習慣了,沒太在意,只關注這次的目的。
“差不多了,你那邊天亮之前就可以回來。數據給你傳著了,小心一些,可別被你爸發現了然后打你屁股,哈哈?!?p> “你很閑嗎?”從開始通話到現在,黑衣男子首次露出煩躁的表情。
“也不是很閑,捉了那邊的兩個人,還沒問出一點有用的東西。唉,愁人啊。”
“不肯開口就解決掉?!?p> “可他們姓木欸。”
依舊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對方再次變了臉色,原本搭在扶手上的雙手瞬間攥緊。
“咦,怎么忽然心情不好的樣子?我猜猜看啊,是因為老大吧?也是,作為父親,竟然能為了一個隨時有可能再次叛變的家伙把過生日的孩子獨自留在家里,可真不稱職啊。不過,這種事你不是早就習慣了嗎?”
說到最后,不懷好意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可瑯欺負小孩的興致上了來就完全不想停,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剛準備繼續,通話突然結束。
瑯那邊自然看不到他的這番話引起的效果,只有一直侍立在主人身后的青年男子清楚地看到散落一地的棋子和破碎的機器。但到最后,也只能不可聞地輕嘆一聲,如從前一般收拾殘局。直到房門滑動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