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水走后,安之樂叫人把酒桌撤走,打掃了一下屋子。
二丫坐在床上問:“安哥,大王去了那兒?”
安之樂隨口說:“安大王去了另一個山洞。”
“去另一個山洞干嗎?”二丫不解的問,臉兒微微仰起,眉梢輕揚,兩眼睜大。
“半個月前擄了一個女孩子,你說安大王還能干什么好事?”安之樂淡淡的說,又問:“安大王沒調戲你嗎?”
“沒有。”二丫慢慢的低下頭,望著腳尖。
“大王沒跟你說,什么時候跟你結婚?”安之樂接著問。
“也沒有。”二丫低聲說。
“哦,我知道了,他在選吉日,也許他還會下山去鎮上找算命先生或風水先生選日子,大王在這方面很迷信也很講究。”
安之樂站在山洞中央緩緩的說。
“安哥,你坐下來說,在這兒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二丫淺淺一笑,揚起臉,一頭烏鴉鴉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腦后。
“安哥,我想和你說一件事兒,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二丫盯著安之樂的臉兒問。
“二丫小妹妹,你不會是想逃跑吧?”
安之樂迎著二丫那清澈如水此刻充滿央求的目光說。
二丫慢慢的站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洞門口,朝外面洞內望了一下,除了幾盞鬼火似的油燈在閃爍外,四下里看不見一個人,一片寂靜,偶爾有山風吹過林梢沙沙聲隱約傳過來。
二丫返過身,輕輕的走到安之樂面前,沖著安之樂莞爾一笑,一只手輕輕的搭在安之樂肩上,眉毛彎了幾彎,輕啟粉唇:“安哥,我心里什么想法,你應當清楚,但是如果沒有你的幫助,說實話我無法從這兒逃出來,既便逃出去也會迷路,這兒地形像八卦陣,安哥,你說是不是?”
安之樂身子輕微的抖了一下,臉上表情極其復雜,他極其復雜的眼神看了二丫一下,又緩慢的低下頭,半響無語。
“安哥,只要你答應我,我以身相許,我們立即離開這兒,去過普通人的生活,怎么樣?”
二丫說著把小嘴遞了過去,沖著安之樂臉兒輕輕的吹了一口氣,弄得安之樂皮膚一陣陣發癢,心兒怦怦怦直跳,血液沸騰了,但他盡量克制住自己。
他繃緊身子,兩手不安的交叉在一起,說:“不,小丫妹妹,我不會答應你的,但也可以保密,不把你說的事兒傳出來,如果讓大王知道,你會死得很慘。”
安之樂說著輕輕的抖了抖肩,緩慢的轉過身,低沉的說:“二丫妹妹,來這兒女孩子,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能活著逃出去,你別做夢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來。
剛到門口,二丫猛地撲了過去,兩手死死的抱住安之樂腰,安之樂一驚,聲音顫抖的說:“二丫妹妹,別這樣,千萬別這樣,如果有人看見了,你我都得死。”
“安哥,我不怕死,反正在這兒也是死,只有冒著危險逃出去,才有一絲活的希望,安哥,安哥,安哥,幫幫我吧。”
說完撲通一聲跪在他腳下,雙手死死的抱住他的雙腿,像溺水者抱住浮物:“安哥,咱倆一起逃跑,離開這兒去鎮上,安哥,你想過沒有,你難道想在這兒過一輩子人不人,鬼不鬼,匪不匪,盜不盜的生活嗎?安哥,你還年輕,你不能跟大王安祿水永遠干這種滅絕人性的事兒,你還年輕,安哥。”
安之樂忙轉過身彎下腰,將二丫從地上慢慢的扶起,說:“二丫妹妹,我不能做被叛大王事兒,不能呀!”
說完極其痛苦搖搖頭。二丫站起來后,踱起腳尖在他粗糙而微黑的臉上,叭地,響亮的親了一囗。
安之樂兩手猛地抱住二丫,聲音沙啞的說:“二丫,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出賣安大王。”
說完又忽地一把推開二丫,喘著粗氣。
“不,不,不,安哥,這不是出賣大王,這是你我的自救,自救呀,安哥,你難道心甘情愿在山洞內待一輩子,雖然你是胡人之后,但你們這些后輩不是一直生活在中原嗎?安哥,這不是出賣大王?安大王有你不多,無你不少,這是自救,也是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