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結局
后來那晚的事慢慢的就被時間消解了。
這已經是顧梨瑤和沈雁南在一起的第五年了,沈雁南如約成為了一個人民警察,而她也在畢業后,面試上了一個學校的英語老師,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那晚沈雁南告白的話仿佛還猶在昨天,自那晚上互傾心事后,他們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林海生也很久沒有出現在她面前,聽同學說,他大三的時候申請了國外留學,之后就徹底失去了他的消息。
沈雁南和顧梨瑤說好,今年年后就娶她。
雙方家長也早已見并且很熟悉,就等著他們完全穩定下來了。
有時候顧梨瑤真的覺得命運就像是在捉弄人一樣。
你永遠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在顧梨瑤生日那天,剛剛還在和她通電話說有一個任務,完成就來接她,還說待會給她準備了一個驚喜的人,結果卻給了她一個驚嚇。
她是在上課的時候接到人民醫院打來的電話的。
“請問是顧梨瑤小姐嗎?你好,我是人民醫院的……醫生,沈雁南同志在執行任務時,被歹徒連捅了十幾刀,經過搶救無效已身亡,對于沈先生的離去,我們為此深感抱歉,還請顧小姐節哀,并來醫院為沈先生整理遺物和處理相關事宜。再見。”
顧梨瑤在聽到“身亡”時,滿臉血色都褪去,慘白了一張臉。
她到達醫院的時候,沈父早到了,幾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攙著他,整張臉灰白無色,眼睛通紅。
顧梨瑤看見床上正躺著的人,他的臉平靜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樣,衣服還沒有換下來,整張床單被血染得通紅,仿佛一幅妖冶的畫。
顧梨瑤直到現在都無法相信,剛剛還在電話里和她溫柔說話的人現在就那么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
她有些站不住,她很想進去看看他。
他現在肯定很疼吧……
醫生從里面出來。
“我們剛剛在死者身上胸口的口袋里發現了一枚戒指,但是被血染紅了,死者全身只有這枚戒指,請家屬認領一下吧。”
站在外面的人都齊刷刷地看向她。
是啊,他完成任務一定是要跟她求婚吧,他怎么這么傻,連出個任務都要帶著,他即使沒有戒指她還是會嫁給他呀……
顧梨瑤跌跌撞撞地走過去雙手接過醫生手中的戒指。
顧梨瑤小心翼翼地捧著這枚戒指,就像對待珍寶一樣。
她再也無所顧忌,低聲嗚咽起來,哭到再也哭不出來一滴眼淚。
沈雁南的葬禮辦的很簡單,是在上海的一個烈士墓園里辦的,組織上來了幾個人,村里也來了些人,就這么操辦了一場,而沈雁南的尸體卻是在上海就被火化了。
顧梨瑤帶著沈雁南的骨灰回到了清平村,自從沈雁南離開后,顧父顧母很擔心女兒會想不開,結果發現她每天都只是帶著沈雁南的骨灰去后山坐上很久,然后坐到太陽下山就回來。
沈父后來也賣了上海的房子,帶著年老的父親也回了清平村,但是長時間住在這里,過剩下的余年。
這天晚上,顧梨瑤夢見了沈雁南,夢中沈雁南跟她求了婚,他們有了屬于他們自己的一個小家庭,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夢境一轉,沈雁南站在夕陽下,溫柔地朝她笑,他說:“瑤瑤,快來,我就在前面等你。”
黑暗中,她慢慢睜開眼睛,一滴熱淚從眼角滑落,浸入枕頭中,消失不見。
外面電閃雷鳴,正下著大雨,整片村子都像還在沉睡的樣子,顧梨瑤爬起來穿好衣服,帶上桌子上擺放著的骨灰,抓下門口掛著的傘,撐起就往后山走去。
她慢慢向上爬,褲腳早已被雨水打濕,她恍若未覺。
終于,她站在了原來她經常帶沈雁南來坐著聊天的地方。
她將手中的雨傘丟在一邊,雨慢慢就侵襲了她的全身,閃電帶來的光照亮了她此刻的臉。
她這個時候是笑著的。
顧梨瑤把沈雁南的骨灰放在身旁,她慢慢蹲坐下來,然后從手指上取下那枚戒指,那天戒指她一直帶著,沒有取下來過。
“沈雁南,這枚戒指被你放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它古樸而精致,沾染了你的血,我想那個時候你的血在慢慢滲透到戒指的紋路中,就很像我們倆之間的愛情,潤物無聲,美好而亙古,相信,此后,再也不會有什么可以將我們分開。”
除了雷聲和雨打枝葉的聲音外,再也沒有任何回音傳回。
“沈雁南,你舍得嗎?”顧梨瑤笑了,有些無力,“你肯定舍不得,我也舍不得,所以我只好下來陪你啦!”
“沈雁南,你聽到了嗎!”
群山沒有聽到她的呼聲,仿佛只是她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只是她的大夢一場。
“我就當你答應啦!”
第二天顧父顧母到處找不到女兒,結果就聽早上去后山一個放牛的人說,看見一具女尸。
顧梨瑤也死得很安詳,她帶著那枚戒指,雙手緊緊抱著骨灰罐從后山的崖上一躍而下,真的沒有什么可以將他們分開了。
后來顧父顧母還是把女兒和那沈家小子葬在了一起。
村里即使變得很快,即使物是人非,那墳頭總是綠草如茵,經久存在。
在這個村子里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如花少年少女們在田埂肆意奔跑,肆意揮霍青春……
寫完了,中間寫的有點小恐怖,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