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擺好杯盤,取出酒和干果熟食,擺放整齊,從剛剛升起的火下取出一些碳火放在專用熱酒的小小爐灶下。吳君聞一聽見還有個妖精在附近,緩了緩剛要放到嘴邊的酒杯,環顧四周問一清道人“老神仙,嘿嘿!您說那個妖精是男是女,什么樣子的,長得好看嗎?它現在在哪啊?”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一清道人有些應接不暇,不但沒回答,反而問了吳君聞一個問題“吳公子,你說我偶爾的騙騙人,我也不怪你。你知道扁鵲有兩個哥哥嗎?”吳君聞心想這扁鵲我知道啊,他兩個哥哥我可真不知道。用求助的眼神看了一下文譽升,文譽升沒有和他對視,裝作若無其事。心里已經知道了一清道人的意思,也算是幫吳君聞解圍,就接過話`頭“哦!誰不知道秦越人,他兩個哥哥比他自己的醫術還要高明,他大哥發現別人有得病跡象就用一些食物調節,使人不得病。他二哥沒他大哥厲害,但是重病的前兆他都了解,所以大病還沒得,他就給治好了。所以鄉里人都說他大哥不會治病,他二哥只能治小病,卻都認為扁鵲醫術最好能治大病!”吳君聞若有所思,慢慢的說了一句“道長的意思是在我還沒有出現什么意外的時候就幫我化解了?”一清道人哈哈大笑“你小子還沒有變成真正的木頭,很好很好啊!這個妖精嘛,沒有什么男女之分的,說不定你想它什么樣子它就是什么樣子”拿起酒壺倒酒,抄起筷子夾起一塊肉放進口中,望著二人求知的眼神,慢悠悠繼續講下去。商周時候的紂王無道,首相商蓉冒死直諫,結果紂王要將他金瓜擊頂。武士們知道商蓉是托孤的重臣,一時還不敢上前。旁邊的妖妃妲己恨死了這個絆腳石,對武士們說你們敢違抗大王的命令,找死嗎?武士一擁而上,沒有人會把別人的命看得比自己的更重,商蓉一氣之下擺脫了武士,他不能受這么大的侮辱,罵了一通紂王,又罵了一通妲己以頭觸柱而死。問題就出在這個柱子上,那個柱子是金絲楠木的不易腐朽,商蓉的血液流進了紋理,商蓉一縷幽魂匯聚不散每晚都會出現在柱子周圍,紂王本來沒有真的要殺了他,只是嚇嚇他。但是商蓉的剛烈在覲見紂王之前已經拿出了死的決心了。化為鬼魂也不忘了繼續規勸紂王,每晚都有幽幽的聲響縈繞在站殿武士的耳邊心頭,紂王有妖妃妲己陪著聽不到,但只要一離開妲己,就能聽到那不知哪里傳來的嘆氣聲更是噩夢連連,所以每天都不離開妲己,朝政越加荒廢。每個人都有三魂七魄,妲己利用法術封印了他的幽精一魂與尸狗一魄進柱子,剩下二魂六魄任其游蕩在陽世,后來武王伐紂,朝代更替原來的朝歌沒有了原來的氣象,連廊柱門板都被附近的鄉民偷盜一空,壓在瓦礫下的鬧鬼廊柱也被人偷走裁成木板后來就不知流落到哪里了。陰司找不到商蓉的魂魄也沒法收入陰間輪回,就這樣首相商蓉最后結果就是到現在也沒有轉世輪回。商蓉是忠臣義士,歷代仙長不忍心讓他魂飛魄散,即使找到能抓住這個妖精也不忍打散。后來無數次的被抓又無數次的逃跑,如今已經修煉成了氣候。一清說到這嘆息了一下“經歷千年修煉,不知道已經害了多少人,不管它忠臣也好義士也罷,只要被我抓住絕不手軟。現如今又引來了妖獸禍斗,多少百姓要遭受火劫,多少人無家可歸”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酒已經喝到微醉了,文譽升二人聽的聚精會神,心里假設自己是一清又該怎么選擇?“那現在它在何處?如果打散這一魂一魄豈不是永遠也沒有轉世的希望了,那人間不就少了一位忠臣義士,道長絕不可辣手摧殘啊。一個奸佞也嫌多,萬個忠義還嫌少。很何況世間平常人占多數,忠臣義士古今算來也不多啊”文譽升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一清若有所思,嘆了口氣“那被妖孽損害的平人就該死嗎?不收服了它,要害多少人?而且歷經千年的妖孽現在不只是一魂一魄,一魂一魄也興不起風浪,如果它又吸收了奸佞小人的,或者是罪大惡極的壞人的魂魄為己用那又如何處置?”吳君聞沉默一會,笑了笑說道“我們不要談論該不該消滅它,把它收服聽我們的不就好了”說完話就出門去了,一清看了看吳君聞的背影,心想自己能力有限如果能收服它再好不過,能不能打散尚屬未知,要是自己的師父無塵子健在和二人之力應該可以,但是老師不知去向已經好多年了,看了看立在墻角的劍,悶悶不樂又舉起酒杯。文譽升知道吳君聞酒喝的太多,出去如廁了。面前這個好酒的道士,一杯杯的下肚不見他有想出去的意思。一清剝開幾粒花生扔進嘴里,語重心長的對文譽升說到:“你們兩個人關系不錯,我和你說點他的事你不要和他講,到了他危難的時候你伸出援手挽救,這樣我就不算泄露天機了吧!要不然憋在心里難受,吳公子有一步劫難有可能會破財,就是窮的連飯都吃不起那種,人過留名不能讓他一直認為我是在騙他。日后應驗了你再告訴他”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只聽見吳君聞在外邊好像與人說話,這荒郊野嶺那會有人?看來真是喝醉了!二人面面相覷又同時望向門口,踉踉蹌蹌的吳君聞推門進來,仍然面帶笑容。坐在在二人對面招呼著喝酒吃肉。文譽升讓吳君聞陪著道長,叫了聲失陪推門出去,反身把門關好。想了想一清的話,吳家偌大家業怎么會窮的連飯都吃不起,一只野狗當做神獸禍斗,不知弄了什么法子讓枯枝敗葉冒煙著火,對于一個會煉丹的道士來說也不是難事。暫且當個讖語看日后應驗不,依據他的推斷一清道士,應該也會和吳君聞說自己的吉兇,到時候問問吳君聞。坐著喝酒沒什么異樣一站起來剛出門,涼風一吹。感覺自己有些頭重腳輕,繞過圍墻找個僻靜處寬帶解衣,剛開始放水,只聽見“哎呦”一個女子的聲音。這一驚嚇讓文譽升直接停住了,墻角后邊的草叢里繞出來一個聘聘婷婷的少女,單手撩起衣袖擋住半邊臉,看樣子不知道往哪里躲,只是在原地轉過頭去。文譽升心想這就是吳君聞滿面笑容的原因吧!這個女子掩面的動作讓他想起了端午節和吳君聞踏青時看到的那個女子,當時吳君聞房子對面就是蘇巧兒的家,他們踏青過來后看到吳君聞的房子里面那個穿著俗家衣服帶著假辮子的慧岸和尚。這個女子和她很像,不是說被范府的管家打死了嗎?怎么又出現在這了呢?“小生失禮了,請問娘子深更半夜為何孤身在此啊?”文譽升整理好衣服問那女子。那女子見問她,就轉身放下衣袖道個萬福,文譽升見這個女子生的樣貌確實是完美無瑕,與自己心中的美人簡直是一模一樣,竟然有些怦然心動的感覺。女子說“小女子蘇巧兒,因為得罪了布政使家里人,被他們管家追殺逃得性命,無家可歸!本想你們一會就會離開,我暫且住在這。不想沖撞了公子請見諒”只言片語,猶如靈鳥啼唱,如此優美的聲音也是文譽升最喜歡的。他心里現在出現了兩個想法,第一那就是這個女子自己非常喜歡,她是一個死里逃生的人,如果把她私藏在某處她也絕不敢出門招搖,自己落得一個金屋藏嬌。第二就是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更何況是一個大美人。兩個念頭都是一閃而過,不覺又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美人。面龐如玉石雕琢的一般,沒有一點瑕疵。文譽升看到一點瑕疵都沒有的蘇巧兒,不禁疑惑起來這個蘇巧兒被范府管家下手殺害,肯定是下的重手,即使逃得性命,這才幾天一點傷痕都沒有?蘇巧兒又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一手撩起秀發,一手指著下邊的一塊傷疤說道“小女子被打當時暈厥,你看這傷還沒好呢!”文譽升剛剛升起的疑慮被解除了,可心里總覺得不對勁!又問蘇巧兒打算怎么辦?今晚他們三人不打算離開。蘇巧兒告訴文譽升旁邊還有一間可以住人的房間,自己在那邊住就好了。剛剛也只是出來透透氣,順便看一下他們三人走了沒。聯想到吳君聞邪魅的微笑,再看看這個自己心中完美的女人,說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就過來說一句,要是有危險直接大聲呼救就行了我們今晚不走了!”最終文譽升信念戰勝了邪惡的想法,不敢再看他的一眼,也為自己的邪念羞紅了臉,轉身往回走。回到屋里只見那個道士剛放了一塊肉在嘴里,又端起酒杯。吳君聞帶的酒大部分都落在他的肚子里了。而旁邊的吳君聞在旁邊呼呼大睡嘴角邊還不時漏出微笑。這是在做什么美夢呢!一清道長平時給人占卜算命,最會察言觀色,文譽升的臉紅不是因為酒,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于是手捻胡須,摸著下巴上的胡須心想“怎么完全不同兩個人卻能在一起?不只是不同,簡直是兩個極端!”吳君聞進門后只說了幾句話,就找個地方鋪好被子舒舒服服的躺下,時值盛夏不蓋被子和衣而睡,面龐還流露出喜色。文譽升進來后面紅耳赤,還流露出了羞恥慚愧的表情。一清一來酒勁上涌,二來好奇心起,定要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你坐著,我看看什么東西作怪!”抓起立在墻邊的松紋古劍,緊了緊腰間的麻繩左右晃了晃腰身,像只人立起來的熊搖頭晃腦。寶劍右手交到左手大步往外就走。文譽升只見這個道士從邋里邋遢,一頓伸懶腰頓時變得神采奕奕,高大威猛了,和平時那個蜷縮在墻角的道士完全是兩個人。他不知道道士做的兩個動作,是華佗五禽戲中的熊晃和猿摘。道士出去后文譽升看了看吳君聞,拍了拍他的臉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個富家公子天天喝酒怎么就這個酒量。突然吳君聞說起夢話“雙喜臨門,多謝多謝啦!”文譽升嘆了口氣,你是真想雙喜臨門,做夢都想啊!突然關著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陣冷風吹進來帶著些塵土迷了眼,夾雜著脂粉的香氣。他剛出去解手時候被冷風吹了一次就頭昏腦漲的,心想這酒真不是什么好東西。揉著眼睛,要走過去關門,還沒碰到門雙手就碰到了一團柔軟,香氣更加濃郁。本以為是一清道長回來了,油燈幾乎本吹滅,忽閃的亮光里只見一個婀娜的身影正是蘇巧兒。忙不迭的縮回了按在她身上的手,把她讓進屋內關上門。如果只有他自己在屋內他絕不能關起門因為孤男寡女的,惹人非議獨自一人更加注意。屋內還有一個吳君聞,門外還有個一清道長。不關門也怕屋內已經是漆黑一片了,更是說不清楚。文譽升只想一清早點回來,就問蘇巧兒“一清道長呢?你見了他沒有?”蘇巧兒還沒開口就湊身過來,拉著文譽升的衣袖說道“我在房間里面聽到他和另一個人說話,那個臭道士長得太兇惡了我害怕!一清應該和他下山了”說完又把身體向前靠了靠,雙手抱住文譽升的手臂,臉即將貼到肩頭。文譽升感覺到這個女人有蹊蹺,抽出了手臂。心想一清怎么不說句話就走了,現在屋里只有我們兩個是清醒的,那個吳君聞睡得和死豬一樣,又關著門。讓人知道了自己沒法做人是小,污了蘇巧兒的名節是大。想到此處剛要開口,蘇巧兒又湊上來用手按住他的嘴,低聲細氣的說道“沒想到這時候你還能為我的名節著想,果然是個君子,你看這里除了你我之外沒有其他人不如就讓我在這里住一晚吧!”文譽升甩開她紅著臉,把身體轉到另一面對著墻壁,嚴厲的說道“豈有此理?上有天下有地,況且還有個人在睡覺,你怎么能說就兩個人呢?”蘇巧兒跟到文譽升的身后又細聲細氣的說“公子,一清那個臭道士已經和他師傅下山了,這個吳君聞剛見了我就要動手動腳的,他這次睡覺不做幾個美夢是醒不了的,哎呦!肚子痛又犯了”說著身體軟軟的就往下倒去。文譽升趕緊轉身一手抓住蘇巧兒的手,另一手臂抱住她的腰。心臟不停的狂跳,聞著她身上的氣息猶如百花齊放,香氣撲鼻烏黑的頭發盤成一個大大的發髻,杏眼微閉,雙頰升起紅云,筆直的鼻梁。嘴里大口的喘著氣,似乎很痛苦。文譽升本就心有所動,只有信念還在堅持不讓自己犯錯。問她怎么回事。蘇巧兒急促的呼吸,嘴里還發出痛苦的呻吟。說是自己小時候著涼落下了病根,只要一著涼就得用別人的熱肚皮,挨著自己的涼肚皮一刻鐘就好了。文譽升心想她應該是在外邊久了著涼了引發舊病,如她所說那不是要兩個人抱在一起了,還要脫衣服!心中只是一個念頭剛剛劃過,蘇巧兒有斷斷續續的說“對的就得抱在一起,要不然我的命就沒了,你救救我吧,肚子好痛”遲疑了一下,文譽升的臉色大變。再看在他懷里蘇巧兒也邪魅的一笑。文譽升直接放手把蘇巧兒扔在地上,心里感覺這個女人不對勁,就在剛剛他想到了不對的地方,那就是每次心里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并沒有說出來。面前這個女人竟然能和自己的內心對話,不需要自己把話說出來,那抱在懷里的豈不就是一個能洞察別人心里的妖精嘛!一直也不相信妖魔鬼怪的他簡直是毛骨悚然,這東西真的有啊,我想什么他都知道!蘇巧兒從地上爬起來走過來看著他的眼睛,嘿嘿的冷笑了一下“表面上謙謙君子,心里也是有不安分的想法吧”飄忽不定的男聲不是從蘇巧兒的口中傳出,是因為她的嘴唇根本沒有動。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來,又像是只在自己的頭腦當中回蕩。文譽升緊緊的閉上眼睛,心想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看這個妖怪還能怎么樣,把我吃了嗎?接著又變為女聲“你睜開眼睛看著我啊!我不就是你心中那個完美的女人嘛,看看我,快看看我吧!”文譽升不睜眼心想不要纏著我了,你到底是哪里的妖怪啊!一清道長怎么樣了還不回來幫忙?這可是你道士的本分啊!幻化蘇巧兒的妖怪此時一邊控制著吳君聞,一邊還要和一清斗法,還要迷惑文譽升。吳君聞一直睡著,在他夢里已經過了幾年,不但過了殿試中了榜眼,而且還做了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