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道伸出手指虛劃了一下,空中立刻顯出一道流光溢彩的十字星芒,他沉聲道:
“速來,飛艇碼頭。”
一盞茶功夫,倆道流光從天邊而來,眨眼就到了無道身邊。
“怎么,有線索了?”無刃期待地問,
“嗯,從這兒跑的。”
“交給我。”
無刃拿出一顆晶瑩剔透的換容丸,一口吞了下去。
綠瑩瑩的豎瞳變成了勾人的桃花眼,
細長分叉的舌頭也消失不見,
火紅的頭發變成一頭烏絲。
他拿出一柄折扇,背著手,一邊扇一邊晃晃悠悠地向人群中走去。
“等著吧,很快就有消息了。”無辛找個地方坐下來,繼續打著算盤。
等他算到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的時候,無刃回來了。
“按照時間推算,那幾位坐飛艇去了軒轅國。”
“魏家地盤兒,真會挑地方。”無道抿抿薄唇
“走吧,早點到早點交差。”無辛把算盤收好,站了起來。
此時此刻,藏靈山下一個小木屋前,
一人一狗已經對視了很久。
院里銀藤花下的桌上,放著一盤香氣撲鼻的鹵斑九翅,
還有一碗仙茶蛋。
“螻蟻,有好吃的要先孝敬本神。”大白狗高傲地抬起毛絨絨的頭,銀灰色的雙眼目露兇光,惡狠狠地對許言說道。
“這是我的報酬,你要想吃,得有本事!”許言得意的看著它,幸災樂禍地說。
“哼!那女娃說她做了雙份,你小子想貪污?”大白狗銀灰的眼眸似有雷電在醞釀,額間的圖騰鮮艷欲滴,兩只雪白的耳朵豎了起來。
“我說是我的就都是我的,你能把我咋地?”許言彎了彎漂亮的桃花眼,無賴地說。
“小子,你怕是不長記性!”大白狗說著,露出尖牙,立刻站起來,高大如小山一般的體型向許言逼近。
“你才不長記性呢。”許言手持火靈符,擺開架勢:“來啊,幾天不打,手癢了。”
這倆眼看著又要開打,早把幾天前打得地動山搖被唐怡挨個警告忘到九霄云外。
“師叔,阿禺你們在干什么?我師尊呢?”
穆七送完快遞,蹦蹦跳跳地進了院子。
“哇,好香啊!”他看著桌上的美食眼睛一亮,順手就拿起來,寶貝一樣地捧著進了自己的房間。
“……“
“……”
穆七又去廚房拿了一個碗,分了一半放回桌上。
一人一狗又對視了一眼。
穆七突然說:“師叔,阿禺,這是我給師尊留的,你們幫我看著點啊。”
說完哼著小曲回房間去了。
“扮豬吃老虎的小魔頭!”,一人一狗異口同聲,咬牙切齒地說。
穆七躲在房間里偷笑:“師尊就是聰明,教的辦法真管用。”
他又想起那天夜里,偷偷溜去看師尊練劍。
冷月清輝,白衣少年發絲翻飛,旋轉騰躍,劍氣凌冽。
又想起她汗水沿著下巴滴到雪白的脖頸,流進衣領,臉頰紅若仙桃,眼眸如天邊璀璨流星,
不禁心跳加速,臉上發燙。
穆七重重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大逆不道!小心娘親知道了收拾你!“
“娘親……唉!你在哪兒呢?小七好想你呀!”
穆七又拿出來那個紅手鐲,輕輕摸了摸。
手鐲似玉非玉,一觸冰涼。色,如冬天雪地里滴落的血,又似夏日天邊的落日,艷麗張揚。
仔細看去,仿佛內里有什么在流動。
穆七正看得專心,忽然,手鐲開始發燙。
血紅的亮光再次大盛,內里如血一般翻涌,仿佛火山一觸即發。
手鐲滾燙,穆七差點沒拿住把它摔地上。
“師尊……”穆七大吼一身,沖出房間。
院子里,一人一狗正百無聊賴地各占一個地盤兒。
誰也不想理誰。
聽到穆七喊聲,都詫異地轉頭看他。
“娘親留下的手鐲又發光了,師尊呢?”穆七焦急地問,
“在回來的路上了吧”,許言看他這么著急,奇怪地問,
“你娘的手鐲怎么了?”
穆七拿出那散發著強烈血紅光芒的手鐲,
許言眉頭皺了起來。
阿禺卻突然厲聲問道:“你娘是什么人?這只炫影怎么在你手上?”
“我只知道我娘是仙界的人,她從來不說她自己的事,我爹很寵她,但是也從來不提。”
“我真的不清楚啊,我娘后來就不見了。”
“我記得她離開那天晚上,把這個手鐲放在我的桌上,什么話都沒留,就走了。”
“我太想她了,我知道我爹也想她,但是我爹還有好多其他老婆陪著,我只有娘親一個,我就出來找她了。”
阿禺沉默了半晌,道:“你姓穆?”
“穆清是你什么人?”
“我的大伯父。”
“你爹叫什么?”
“穆楊。”
“你是魔界穆氏一族三王子的兒子?”
“我排第七,我爹還有好多兒子。”
阿禺抬起狹長的灰眸,緊緊盯著穆七,看了半天,一言不發。
穆七感到那目光仿佛一把利刃,將他剖開,
五臟六腑被對方挨個兒審查。
他差點沒站穩,雙腿發抖,冷汗大顆大顆地順著卷發往下滴。
“你,你想干什么?”穆七聲音發顫。
良久,阿禺才收回視線,他又恢復了高傲的姿態:
“關于你娘,還有這個手鐲,我知道一點東西。”
穆七趕緊道:“愿聞其詳!”
“這手鐲名炫影,乃是一件神器。我之所以見過,是因為我的前任未婚妻戴過它。”
‘“她出自岳翎一族。”
“這一族多出美貌女子,所以打造的武器多為女子首飾。”
“這只炫影是我前任未婚妻的嫁妝。”
“至于功法乃不傳之秘,我就沒理會太多。”
“你娘應該已經偷偷讓這只手鐲認你為主,那么功法就藏在手鐲里,你得自己找。”
阿禺看了眼欲言又止,用水汪汪的藍眼睛可憐巴巴望著他的穆七,
冷笑一聲,灰眸一片冰寒:“你娘絕不可能是我前任未婚妻,因為她已經被我打成半絲游魂,
現在不知道在哪個蓮花燈里呆著!”
穆七臉色蒼白地抖了抖,烏黑的卷發被冷汗濕透,一股一股的緊貼在臉上。
“不過你娘應該與岳翎族有關,想找她可以從這個家族入手。”
穆七恭敬一拜,“多謝神君指點。”
“說了半天,這個鐲子到底有什么用?”許言好奇地插了一句。
“在我們天狼族眼里,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物件兒!說起用處么,除了能防身,大概就是個能預測吉兇的玩意兒。”
大概勾起了不好的回憶,阿禺臉色陰沉,說話語氣變得粗暴起來。
穆七明亮的藍眼睛里突然充滿了恐懼,望著兩人道:
“師尊,她,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