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叫張城,用我的血肉,筑成新的長城!
這父子倆,倒也是個妙人!
直播間的觀眾們,卻是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想法。
有的認為,張父的教育太過野蠻,暴力!
孩子在外被人欺負了,家長可以出去做做工作,比如找人家父母談一談。
或者在學校跟老師,或者校方領導反應下情況。
另一種想法則認為,上面說得都是屁話!
【上學時,基本每個班級都會有霸凌現象,誰都是從那時過來的,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張張嘴,說上兩句話人家就得聽你的,對付霸凌的人,只能以暴制暴!】
【有句話說得好,惡人那都是慫人慣出來的!妥協,只會讓他們覺得你軟弱可欺,變本加厲!】
【我比較有資格發表感想,因為我上學時曾被人霸凌,欺負,后來換班級,當天,新班主任叫兩個高年級學生,幫我回宿舍搬得行李……那時我很想哭!時隔多年,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初我不是選擇沉默,而是選擇去正面對抗,估計誰都不敢惹我?!?p> 【所以啊,男人的事,就要以男人的方式去解決!】
議論中,屏幕上的畫面再次切換!
那天,是張父離開的日子,恰好也是他的生日。
“害,我這一年稀里糊涂的,要不是領導提醒,給我放幾天假回家過生日,我都不記得了!”
張父大咧咧笑著,說不出的爽朗鋼煉。
張母一直都在埋怨,說著啥急,過完生日再走也不遲,肉都買好了,正準備給你做呢!
“這好酒好肉,留著給你娘倆,還有俺爹媽吃吧!”
張父挺直了身上的軍裝,正色道:“男人是家庭的支柱,但軍人,是國家的脊梁!”
“個人事小,家國為大!”
張父這大老粗,一旦認真起來,說的話倒讓人肅然起敬!
又望了望,兒子那帶著淤青的小臉。
這孩子這兩年長得真快,剛上初中第一年,身高都有一米六七了!
“阿城,你長大了……”
張父罕見露出感慨。
“再過幾年,就是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了!”
“我現在就已經是男子漢了!”張城昂起頭,說不盡的桀驁不馴。
“好,咱老張家的爺們,就是有種,就是夠硬!”
張父重重拍著張城的肩膀。
“知道你為什么叫做張城嗎?”
“弓長,張!”
“咱這姓,就是一把大弓箭!”
“單名一個城,就是咱神州大地的長城!”
“你叫張城,就得站在長城上,手持彎弓,掃清一切來犯的宵??!”
這番話,說得極為霸氣!
這一刻,張城饒有所思,逐漸明白了自己名字的含義!
話粗理不粗!
圍觀記憶回溯的眾人們,更是被張父這番話而動容!
這才是真正的爺們,響當當的漢子!
這才是我們神龍軍人,該有的鐵血柔情!
【他的父親也是一名軍人,而他長大后,果然選擇了去當兵!】
【張城的原生家庭越是正直,我就越好奇他日后究竟是怎么黑化的……】
【世事無常,這誰說得準呢,先往下看吧!】
【……】
記憶繼續回溯。
張父離開后,家里的日子如往常那樣,平淡中帶著期盼,帶著淡然的幸福。
張城回歸學校,因上次手持鎬把暴揍了校外的那群痞子,他名聲大噪,在學校里基本上沒人敢惹!
那時的張城雖然年紀小,但秉性還是好的,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學習成績還蠻不錯,老師再找他談話一次,放心讓他回去上課。
新的一幕畫面出現。
一轉幾年,張城以出色的成績考上縣一中。
高中這三年,學習最有壓力。
如果說這個社會上真有公平的話,高考,可能是天下學子人生中最為公平,最為平等的期間。
無論貧窮,富貴,階級。
考上一所好的大學,也許是人生的分界線,雖然不絕對,但基本上做到公平公正。
期間,張父也曾回來看望。
但也只是站在校門口,給張城買上一些水果,核桃之類的補補腦子。
父愛如山,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但真正見了面,也不知從何開始說起。
即便真的想說,可那些話,對于鐵塔般的漢子而言,又覺得太過矯情,肉麻。
父子倆的談話很短暫。
上課鈴一響,張父便催促張城帶著水果回去,別耽誤上課。
回頭時。
父親還站在學校的大門處,遙遙望著。
他的年紀已到中年,身體還是那么硬朗,身姿還是那樣的筆直,堅挺!
仿佛有他在,這天就不會塌下來。
又是兩年過去……
時間像是流沙,分量相同的放在每個學子的手心。
晶瑩的沙粒從指間的縫隙流逝,滑落。
帶走的是時間,見證的是夙興夜寐,水積成川,在書本,紙張上用黑色碳素筆揮灑的珠珠汗水。
高考前夕,縣一中的高三學生們,都在為那一天的到來備戰!
似乎,這一切都被定格。
然而。
這一天,二爺卻是著急的跑進學校。
“阿城,跟我先回家一趟!”
“怎么了?”
“你爸爸出事了!”
二爺的臉上帶著悲慟,那種悲傷,如同刀子般直插張城的心臟!
他仿佛被雷霆擊中,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發生了什么事?】
【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要烏鴉嘴,張父本事可高了,吉人自有天相!】
……
而當主屏幕上,那一幕出現之時。
塵封已久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向張靜蕾的腦海!
“時間上來看,應該是那件事?!?p> 一種莫名的傷感情緒,從心間向上直沖大腦。
她曾經聽奶奶說過,在爸爸即將高考時,爺爺去世了……
因公殉職!
在執行秘密任務時,于滇南邊關,跟流寇激戰,身中數槍……
力戰而亡!
大屏幕上的畫面,再度切換。
那是老家的宅院,擺著靈堂,花圈……
張家的人,還有不少親戚朋友都前來吊唁。
三名身穿軍裝的男人,同樣帶著悲慟。
他們送來了張父的骨灰盒……
盒子正面,是張父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他帶著笑容,面容是那樣的狂放不羈。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等功勛章,光榮軍屬牌,以及各種部隊開的證件,撫恤金……
鮮花……
充滿鮮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會去!
我想站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懸崖峭壁。
用力活著用力愛,哪怕肝腦涂地……從未放棄!
不留遺憾,向前跑,用力跑!
命運啊,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
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與其茍延殘喘不如縱情燃燒!
燃燒,燃燒,我的心在灼燒,夢在燃燒!
面對我們的骨灰,高尚的人們將灑下熱淚!
那是希望的種子!
總有一天,那充滿貧瘠的大地,種子將會發芽。
生長,綻放,絢爛的花朵,漫山遍野,在春風中向著無私奉獻的人們進行呼喚!
……
直播間的氣氛,突然變得傷感起來。
所有人都在為這位偉大的戰士哀悼。
彈幕上飄著蠟燭,還有鮮花,那是對英雄發自肺腑的尊重!
活著的張父將生命的全部熱情,全都傾注在他所摯愛的部隊生涯。
在他生命的最后,用盡全力守護著我們居住疆土。
死去的只是他的肉體,而靈魂依然鮮活。
但張父終究還是離開了……
如同一出史詩級歌劇那樣,舞臺的落幕,總要伴隨著英雄的鮮血。
記憶中的畫面慢慢拉近,清風吹拂,落葉隨風,飛得再遠,終究要找一塊安身之地。
當我回憶起你時,那抹悲傷卻席滿了心頭。
張城靜靜跪在靈堂前,他的表情仿佛已經呆滯。
父親的戰友,在破舊的酒盅上倒滿了三杯,點上了三根煙。
這都是父親生平最喜歡的牌子。
為首的那名中年軍官,感慨萬千,兩行熱淚劃過眼瞼。
三縷青煙不甘地隨風飄散。
“孩子,拿著這個!”
為首的那中年人,姓苗,父親的老戰友,不是同一個連,但卻是連長職務。
苗連給張城的是一個木牌。
那是父親生前雕刻的,木牌上簡單畫著長城的紋理。
而在長城之上,還刻畫著一柄裝上箭矢的大弓!
“知道你為什么叫做張城嗎?”
抬起頭,父親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
他站在張城的面前,站在春風中,站在驕陽下!
“知道!”
張城起身,手握著木牌,一如既往的桀驁不馴!
“弓長張,長城的城!”
“我叫張城!”
“用我的血肉,筑成新的長城?。?!”
這一刻,張城內心吶喊,狂吼!
“好小子,不愧是我的兒子,就是有種,就是夠硬!”
張父爽朗笑著,如了卻最后的事,他的身影逐漸虛幻,消散。
這一刻,
直播間彈幕瞬間炸裂?。。?p> 這一刻,
桀驁的少年,將繼承父親的遺志!
這一刻,
張城做出了選擇!
“我要參軍!”
驕陽下,他昂首挺胸!
聲音是那樣的清脆,堅韌不拔!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側目!
苗連定睛的望著他,仿佛在這一刻,青澀的少年與他父親的身影重疊!
苗連眼眶濕潤,但還是控制著情緒。
“你不是快要高考了么,不后悔?”
“不后悔!”
“那你可知道,部隊里有部隊的紀律,你如果參軍僅僅只是為了給你父親報仇的話,這我絕對不會答應……”
張城低起頭,忽又抬起,“我知道!”
“但我不會后悔,因為我爸爸跟我說過……”
“部隊里,能給我的只有汗水,泥濘,犧牲,奉獻!”
“以前我不懂,但我現在明白了……”
“我愿意肩負起我父親的職責!”
“我愿意,去守護……”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
【我感覺我的心,沸騰了!】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多好??!】
【不管他日后做出什么樣的事,但在這一刻,我的確佩服他,是個爺們!】
尤其是那句,張城姓名的含義,的確讓人熱血沸騰!
哪里有什么歲月安好,只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縱觀風云變幻,望紅色星火燎原,鐘山風雨,革故鼎新佳音傳,盛世空前!
獵獵軍旗,豪情萬丈,鐵血男兒自當頂天立地,守御疆土,軍魂懾敵志氣揚!
何等氣概,何等風發?
記憶回溯的畫面,變換成夜晚,守靈的那一幕。
在白天,苗連他們沒有急著答應,而是留給張城一家商議的時間。
坦白來說,部隊始終覺得虧欠他們家,虧欠張父。
之前交給張父的任務,異常艱巨。
雖然最終成功了,奪回了目標物件。
但連隊也付出了慘烈代價,不只有張父一人陣亡。
張城的媽媽,一直在規勸他。
讓他先沉住心,高考馬上就要開始了,不要錯過這難得的機會。
你若是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學,就算有出息了。
但張城已經決定的事情,不會再改變!
父親留給他的木牌,被他貼身收好。
他似乎看清了命運的漩渦,找到了自己人生意義!
“我,就該去當兵!”
……
現實世界,張靜蕾怔怔地望著一幕幕。
原來,父親當年之所以選擇去當兵,原因是這樣啊……
并非是心血來潮,而是,他已經徹底想明白了這一些,明白了屬于人生的真諦嗎?
誰都沒有懷疑張城當年的真誠,以及堅定!
但正是因為如此,再聯想到多年后,張城所做的事情,反差未免太大了吧!
隨后,記憶回溯儀,再度傳輸回一幅畫面!
那是兩個月后的一天。
正值入伍季。
張城已經成年。
他站在父親的墓前,擺上父親生平最愛喝的酒。
“一肩護國,一肩護家!”
“以前我不懂你守護著什么……”
“現在,我卻想追尋你的足跡,來到你曾經戰斗和奉獻過的地方!”
張城站在墓前,敬了一個禮,那是屬于軍人的軍禮。
代表著兒子對父親的敬意,以及,新兵對老兵的承諾!
斯人已逝,忠魂不滅!
青澀的少年褪去臉上的稚嫩,坐車啟程,將他的青春融進了祖國的江山大河,續寫紅色家風!
曾多少年前,張父也是如這樣離開家鄉,穿上了軍裝,扛起了責任。
如今,子承父志,接過了鋼槍,繼續守護著一切!
有一種幸福,叫長大后,我就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