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帶翩然瀟灑,人亦悠然出塵。
然而那一股至極的毀滅氣息,卻又強大的超乎印象,水藍身影凌空而立,手中神展弓開弓的剎那,一股無可忽視的威能,震懾四野八方。
那是,帝弓虹!玄凌蒼!
作為曾經擁有過帝弓虹的人,楚遺對于那種獨特的氣息再是熟悉不過。
帝弓十二虹,箭簇材質由芙蓉鑄客巧天工取異人的幻甲打造,不僅顏色不同,更有自己的獨特屬性,乃是當之無愧的弓道至寶。
而此物,經芙蓉鑄客打造后轉贈其師江南春信,江南春信又轉贈于好友玄真君,最后則被玄真君贈與了自家胞弟塵云少子·玄凌蒼。而玄凌蒼憑借帝弓虹,先是射殺了萬堺朝城之主,立場屬于鴿派的萬堺尊主,而后更以之欲射殺幽都之主君臨黑帝。
若非當時射出的帝弓靛虹為帝弓十二虹中僅二的贗品,那一戰縱然無法將之射殺,也必然能使君臨黑帝重創。
楚遺不是沒有想過與玄凌蒼的再會,只是不曾料想到,隔世再逢的會面竟然來的如此之快,更是在這等的局面下。
“弓者,通名。”邃無心的面色此時尤為凝重,修為如他,能夠清晰的感知到眼前之人,必然遠超弓弧名家其他幾人。而更令他忌憚的,是來人手中的弓,弓上的箭。
他有一種感覺,此刻若是他出手,必死無疑!
他無法阻止對方射出這一箭,只能以命換命,然而與之以命換命,值得嗎?
“弓弧名家,塵云少子·玄凌蒼,如何,還要相殺嗎?”
神展再引,氣機鎖定,邃無心頓生無可遁逃之感,搏命?怎么可能,他怎可能與人搏命!
“還要再戰嗎?”
“弓弧名家,果然深藏不露,今次,鉤沉認輸了,請。”
話聲落,邃無心身影淡去,轉眼消失不見,鋪滿天地的鎖鏈也隨之消失無蹤。
“嗯?”強敵退,玄凌蒼身形再轉,手中箭遙指遠方!
“驚虹開天!”
驚鴻開天,橙虹出手剎那,化一道熾焰奔浪,僅一箭,乾坤震爆,寰宇倒懸,沿途過處,盡作熔巖死地,草木化飛灰,生機不存,所余唯有無可言喻的熾烈!
一箭越距,一箭無距,首當其沖者,正是——
“那是,帝弓虹?!”
黃羽客覺察到飛速畢竟的熾烈箭矢,立即拉著痕千古躲避。
昔日天葬十三刀之首鰲首喜好收集各式寶物奇兵,作為十三刀的召集人,黃羽客對此也頗有所了解。其中射藝一道人人渴求的至寶之一,便有出自芙蓉鑄客之手的帝弓十二虹。
他雖未親眼見過帝弓虹射出的樣子,但卻并不妨礙他依照腦海中所了解的進行對照,橙虹熾焰熔,所過之處皆作裂土熔漿的火焚之地,生機難復。
“看來是弓弧名家,又來人了……”痕千古則想的還要更深一層。
而作為二人的對手,滿身傷痕的古狂濤應對橙虹,雙斧重重砍落,卻是難擋橙虹至極之威,玄鐵雙斧在橙虹熾熱威能下融作鐵水,失去趁手兵器的古狂濤不及反應,便遭橙虹洞穿,化作一攤焦炭。
“倒是為我們省了一番功夫。”痕千古看著那一團已看不出人形的物質冷聲說道。
二人聯手困戰古狂濤,后者雖入狂態,舍去了痛覺,但合二人之力將之斬殺也不算困難,然而就在此時卻……
“看那個方向,看來目標應是。”
“那便無需多手了。“
痕千古拿出隨身的手帕,擦了擦神銳上的血水。
“嗯,去支援花千樹及上官圓缺吧。”
……
……
橙虹過境,聲勢浩大,惹來無數目光。
而在另一處戰場,古蘭徇覺察危機逼臨,停下手中絕殺之招,抬眼望去,只見橙虹攜焚山煮海之威,怒嘯而至!
“這是!”古蘭徇不敢大意,手一舉,招起天地變,驚雷掩四面,狂風怒嵐中,再現不凡之招,“蘭香辟嵐象!”
剎那之間的變數,古蘭徇全身應對,甫接箭,便覺氣血翻涌,箭上威能沛然,灼熱威能便是雙手以功元撐持,也難完全豁免。
又是,弓弧名家嗎!
該死!
就在古蘭徇接箭同時,別黃昏強抑傷勢,劍招再起!
“一斬黃沙忘天月!”
至極劍招,攜隆隆劍意,橫空而至!
“你!”
全神應招的古蘭徇,再難躲避,徑遭劍氣透體而過,身受重創,真氣難繼,橙虹箭鋒亦突破古蘭徇雙手攔阻,徑直貫入古蘭徇右胸,一股無邊焚灼之力頓在古蘭徇體內引爆!
“啊!”
“大哥啊!”
卻見一道渾身染血的身影踉蹌自林間沖出,殘破不堪的羽扇輕輕搖動,帶起一陣黑風,別黃昏施展最后一招后,也是再難支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突然冒出的文士帶著古蘭徇離去。
而與此同時,遠處的密林中,正欲落手的向修籍眉頭一皺,漫天的銀白鎖鏈僅在那一瞬間便盡數收回,仿佛方才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冷冷下達了指令。
“撤!”言罷,又回頭看向司空翎等人,“弓弧名家的幾位,我們還會再見。”
雖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死里逃生的幾人還是想到了,必然是和金光堡方向發生的事情有關。分明是死里逃生,但是為何,為何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而在封狼山脈之上,兩人的戰局也已近尾聲。
“看來,汝的心愿,是達不成了!”凱旋侯一腳,將面具客重重的踩在腳下,一臉冷漠的說道。
那一道烈焰,雖然不明白具體的情況如何,但是至少說明穆瑜方面的危機已經解除。那么如今,該當是金光堡收獲戰果的時候了。
“哈!”面具客勉強一笑,碎裂的面具下,是一張布滿刀痕,難以辨識的面貌。
縱是身陷死關,面具客仍是不改輕蔑姿態,“那……又如何,金光堡太出挑了,未來不僅勛戚會盯上你們,朝堂,你們也必然無可幸免,那時……你們,域外的身份,又還能隱藏多久。”
“凱旋侯,我可是等著,等著啊!”
“如此嗎!吾允汝狂言。”凱旋侯冷聲說道:“在汝死后!”
一擊,重拳落下,徑直貫穿面具客身軀,鮮血肆無忌憚的噴灑在凱旋侯身上、臉上,凱旋侯邪功再運,更將面前之體內的血肉一寸寸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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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憤半生擊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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