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劉國棟已經開著車行駛在海河大橋上。
他有點郁悶,原本想著這幾天就當是帶拳手交流訓練,然后把沈靈陽放在師父徐一正這邊,自己也好歇一歇。
這可倒好,一場對練下來,直接就泡湯了。
他抬起眼,透過后視鏡看后座上的沈靈陽。
沈靈陽臉上的陰郁明顯要比他重的多。
而且他的胳膊...
“靈陽,你的胳膊要不要緊?”
他原本想說要不要就近去醫院詫查一下。
但他覺得這話要是說出口的話會更加刺激他。
“沒事。”
沈靈陽語氣平靜的吐出這兩個字。
但他的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了。
就只是中了剛才那一拳,那個叫鄭尋的在已經暈眩狀態發出的一記后手擺拳。
這一拳就令他手臂肌肉被震到痙攣,拳力深深刺破皮肉,刻在骨頭上,仿佛骨裂一般。
他問道:“劉叔,職業拳手的競技狀態和方向,和我們體制內拳手的競技狀態和方向差別這么大么?”
“倒也不是。”劉國棟回道。
“國內職業拳手和體制內的拳手水平相差還是非常明顯的,明顯體制內拳手更勝一籌。”
“你之前和孫凱、在京城和不少職業拳手也打過對練,咱們國內目前普通職業拳手的實力你應該是清楚的。”
沈靈陽想了想,他搖了搖頭。
“可那不只是對練嗎?都是14oz的拳套和護頭護具齊全的情況下打的。”
“你不要瞎想了,這個初學者只是個例外,孫凱的重拳你也體會到過不是嗎?怎么沒把你擊倒。”
“你就是這次比賽太輕敵了,再說你這也不算是被擊倒啊。”
“怎么?覺得他拳重了?”
“這只能說是個例外,職業拳手里的構成成分比較復雜,誒不對...他不是個初學者嗎,這也不算職業拳手。”
“總之你別瞎想,你這不是挺漂亮的嗎,一回合就直接擊暈了他。”
他雖一直在說,可后面的話沈靈陽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劉國偉一邊開車看路,一邊回過頭來看后座上這個全國體制內中量級比分第一的少年。
他能感覺到,這個從沒遇到過這種狀況的天才少年,心思有點亂了。
沈靈陽倚靠在座椅上,他看著遠處的老城區。
原本只停留在眼睛感受畫面的職業拳擊的重拳和KO,此刻居然在一個初學者的僅僅兩次的重拳中清晰了起來。
而老城區的起點拳館里,鄭尋剛剛腦海里也出現了重拳。
重拳?
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他剛要以為自己是不是又做夢了,一旁的孫凱和許坤趕緊就喊道。
“醒了,鄭尋醒了。”
孫凱剛喊完,下面傳來一聲徐一正的知道了。
“我這是,怎么睡著了?”
鄭尋沒明白過來。
“好家伙,你中了沈靈陽的直拳之后睡得可真安詳!”
抱起鄭尋的時候,孫凱都不敢相信鄭尋居然躺下的這么直。
“我剛才直接被打暈了?”
鄭尋想起他的確是在看到沈靈陽那一記直拳之后徹底失去了意識的。
“沒錯,馬上第一回合都要結束了,可惜你躺下了。”
孫凱很是惋惜。
“本來我還覺得你能撐三回合的。”
“你要是都能撐三回合,那這狗日的小天才就丟大人了。”
“什么叫沈靈陽丟人了?”許坤納悶。
“如果鄭尋都能撐住三回合的話,那么也就意味著你這個全國排名第七一文不值啊。”
一聽這話孫凱直說許坤情商不高。
“什么什么啊!這話你不能這么講。”
“雖說要是從比分來看,鄭尋沒打出一次有效進攻吧,額...說來是挺丟人的。”
說到有效進攻,鄭尋眼神突然黯淡下來。
原本在沈靈陽說自己不行的時候,鄭尋就來了勁。
他知道自己現在這水平肯定不是體制內全勝戰績的人的對手,但鄭尋覺得自己應該勉強能打出一些亮眼的東西來。
只可惜,他好像一拳都沒有打中沈靈陽,只是有拳頭打在了他的抱架上。
可孫凱見他這副模樣,便拍著他的大腿笑道。
“不過鄭尋的效果還是蠻不錯的嘛!”
“雖然沒有命中,但是擊倒了他一次,而且最后的那一次擺拳,我看即便他抱架了都有點吃不消啊。”
在下場時孫凱能看到,沈靈陽那挨了鄭尋一拳的胳膊在微微顫抖。
“再者說,你是連吃了三次勾拳再加一次直拳才倒下的,很抗揍嘛!”
孫凱說完,許坤又開始鄙視孫凱情商不高。
他這一句話說下來,不就是擺明了再說鄭尋連中了四拳么。
“我剛才明明抱架了,我不知道他的勾拳怎么還能進來。”
鄭尋有點懊惱,他原本已經在組織進攻了。
似乎自己街斗的那些本領,這一次一點都沒用上。
這次和這個體制內天才打的情況好像只有一點,那就是自己抱架,然后一有任何松開的動作就在不斷挨拳。
拳館一樓,就在看完這兩個人比賽之后,大家還都在討論著這場對練時,紀野已經又完成了今天訓練計劃中的一項。
徐一正招呼他一聲,紀野便摘下拳套,來了前臺。
“你可是站在后面看了個滿眼,感覺怎么樣?”徐一正問。
紀野說:“你是指鄭尋,還是沈靈陽?”
“都有吧,這場對練說說你的看法。”
紀野首先問徐一正。
“你想讓鄭尋走職業比賽的道路?”
徐一正嗯了一聲。“你難道忘記他一來拳館就是嚷嚷著要成為拳王了嗎。”
紀野想了想,道。
“蠻有意思的,估計打完這場對練之后,兩個人內心里都挺受挫的,特別是沈靈陽。”
說著紀野哼笑一聲。
“從這場比賽來看,這位所謂的天才少年,我并沒有看到他有多天才。”
徐一正便又問道:“那你覺得鄭尋能算什么?這小子是天才么?”
紀野搖搖頭。
“你清楚的館長,這不用問我,他并不算。”
徐一正點頭,對于鄭尋的情況,僅僅是他在三分鐘的對練里揮出的那幾拳,徐一正現在就能掌握的明白了。
紀野道:“我覺得鄭尋應該是算你說的那種,鈍感型拳手。”
徐一正道:“沒錯,從某些角度上來看,他并不適合拳擊。”
紀野給他補充:“但從某些角度來看,他又非常適合拳擊,這要看這些有利于他的條件或者是不利于他的條件怎么樣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