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鴻瑾愣了愣。
對于程閑的疑問，顯示出了格外的詫異。
大概是沒想到畫風轉變的如此之快，她靦腆一笑，答道：“部長給你定的是C級編外人員，相當于是實習生，工資稅后八千，如果有特殊情況需要離開容安市的話，會酌情發補貼，其他該有的也都會有，這個你放心。”
嘖嘖。
實習生開價八千。
還是稅后的。
多乎哉？
其實……
挺多的了。
以程閑所了解，他的同班同學里有找好工作的，進大廠也差不多就這個數。
即便會多一點，但工作所在地的消費水平也完全不同，同樣的八千在大城市可能扣掉房租水電基本吃喝剩不下五成，但在容安市這樣的十八線小城，八千塊絕對是小康級別的生活。
眾所周知，錢多事少離家近是個衡量工作好壞的無二標準。
破曉充分滿足了第一和第三項。
程閑便繼續問了句：“平時工作忙不？”
蘇鴻瑾仔細想了會兒：“你是酥酥推薦來的，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會和我分到一個隊，我這邊平時事情比較少，主要就是有些山里出來的小妖不太懂現在的情況，需要溝通解釋，捅了簍子的話要幫忙掃尾。不過實習生自由度比較大，可能哪邊缺人也會讓你幫忙，一隊是負責聯系地府的，事情最多，二隊是負責聯系神仙的，事情相對而言少一點，但是那邊要兼顧的情緒太雜，所以總體而言，算是最容易頭疼的。”
一口氣算是把破曉的基本框架說了大概。
蘇鴻瑾轉而寬心道：“當然了，我說的忙都是內部相比，如果是和正常的公司部門擺一塊的話，其實很清閑的，有事都是電話通知，平時不需要坐班，唯一的缺點大概就一個……有的工作碰上了可能幾天幾夜都不著家，畢竟還處于保密階段嘛，一天不處理完，消息傳播出去再解決的成本會高很多。”
程閑笑了笑。
是最后一句把他逗樂了。
誰能想到，河蟹竟是我自己？
那么換個角度來看。
又有誰能拒絕成為河蟹的機會？
于是看在錢的面子上，程閑欣然接受了這份工作。
尤其當他看到結賬單上的四位數時，更加意識到了這點。
乃至坐著蘇鴻瑾的車回家時，他不免意識到了自己是實習生的身份，而昨天土地公說過，他的硬實力幾乎與容安市的破曉分部副隊長相當。
他便好奇著問了一句：“我多久可以轉正？”
卻不想，他看見蘇鴻瑾扶著方向盤的手忽然緊了一緊。
這位小仙女似的動人姑娘猛然間有些窘迫，頗為尷尬的回道：“是這樣……由于你是酥酥介紹來的，所以部長沒怎么提這些，只說讓你先工作一段時間。”
程閑腦袋一嗡，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是走后門的選手。
怪不得這位一直有意無意的提及“酥酥介紹”之類的字眼。
可這卻讓他更為好奇起來：“酥酥有這么大能量？”
蘇鴻瑾點了點頭，倒是這一次沒有再事無巨細的往下解釋，恐怕事關妖族，她也不敢有太多的主觀發揮。
或者說，她自己也意識到了剛剛那句話有點過于直白露骨，便很真情實意的找補了兩句：“其實我相信你完全有能力轉正的，那么快就開了竅，還解決了那個冥差，只不過……部長對這些還有點疑慮，覺得中間有貓膩，我想你以后只要多完成幾次工作，大家會看到你的實力。”
喔！
程閑又很清楚的聽到了幾個信息。
再聯系著妖族之前和破曉有嫌隙的事兒。
恐怕那位聽上去工于心計部長八成是拿他當成臥底之類的，永遠都不會相信吧？
感覺升職無望，程閑也懶得在這方面計較。
他最后嘗試性的問了句：“八千是底薪還是固定的？”
蘇鴻瑾不假思索的答道：“底薪，根據工作難度，會有額外績效的。”
那沒事了。
程閑徹底放棄了升職的打算。
有錢掙就行，職位升上去不僅得管事，還要管人，那多麻煩。
他已經開始設想第一筆工資該怎么花出去。
比如，把巷口的土地廟重新修繕一下，那上面的兩條裂縫看上去著實寒磣。
至于其他的……
先存著，將來還得娶媳婦，那可是大頭。
接著放眼向窗外，容安市的夜景，倏然間也變得明媚好看起來。
只是如此美好的恬靜時光并未持續多久。
蘇鴻瑾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喂？……啊？怎么會這樣？……行吧，我們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你們再等一會兒……嗯，同意了，這事我回頭和部長上報……你這死丫頭說什么呢！不講了，白白！”
短短幾分鐘的電話，程閑目睹了蘇鴻瑾情緒的跌宕起伏。
以及賞心悅目小女生的一面。
訕訕笑看過來，她抱歉道：“看樣子等會兒得麻煩你自己把那個尸體抬出來了。”
程閑懵了懵：“是開不了我家大門的鎖？”
蘇鴻瑾雙頰一紅，尷尬了些：“開是能開……是這樣，本來處理這事的是歸一隊管，可是一隊的副隊長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二隊的人也叫去了，結果而二隊的人到那就發現了不對勁，說你家有問題，他們兩撥人在那邊商量了一晚上想著怎么處理這事，到現在估計終于是想通了，還是得讓你自己來。”
程閑頓時了然。
他家的小院，殺氣騰騰。
土地公連靠近都不敢，這幫常年和玄學打交道的人不敢進去，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他們之前難道不知道這些么？
程閑看著街景從市區變成了老巷口，往自己家去的方向，有一撮人聚在一塊，其中幾個大老爺們悶頭抽著煙，雖然看不清臉色，但那股郁悶感異常清晰。
“走，我給你介紹介紹新同事。”
熄滅發動機，蘇鴻瑾說著推開了車門。
小臉上淺淺滑過一絲幸災樂禍的壞笑，估計前面的人群里，有她很好的朋友。
程閑理了理衣服。
跟著下了車。
在這種場面下和新同事見面，倒不是不行，可莽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當眾裝逼，感覺上還是張揚了些。
心里想著：一群渣渣，連我家的院門都進不去。
程閑和善笑著走上了前：“前輩們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