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問我如果云寒嫁給一個老她20歲的土豪……”凌俊始終無法接受父親這些奇葩的話題。
樸世臣看著思燕在前面和雨薇竊竊私語,一臉踏實的模樣:“如果是真的呢?”
“不可能。”
“萬一呢……”世臣收回目光,一本正經地說,“昨天她打來電話,說被求婚,好像對方不是大她20幾歲,就是一個讀研究生的華裔。”
“不可能。”
“我們仨還說要不要告訴你。”世臣拿出手機,打開照片庫,遞到凌俊面前,“畫面還算幸福。”
凌俊幾乎不敢相信,他一把奪過世臣的手機,一張張地翻看著,畫面上云寒驚喜略帶著羞赧的目光讓他覺得呼吸困難:“她同意了?”
“她沒說。”
“不可能……”凌俊把手機扔給世臣:“思燕!”他急于向好友求證消息的真假,他甚至覺得這不是真的而是做夢,不然怎么一早起床會看到百年難回家一次的爸爸。
思燕停下腳,轉回身:“別問我云寒的事,她沒告訴我;也別問我陳允琳,我只知道她去了湖南。”
“湖南?”
“是呀,昨天你發燒的時候,她發了個狀態說逃走了。我問她去哪兒,她說去了湖南,公派出差。”思燕疑惑,“你都不關注她嗎?”
“他想關注也得有機會呀!”世臣雖這樣說著,卻分明對思燕輕搖了搖頭,像是有什么事不想讓凌俊知道的樣子。
思燕立刻會意,轉而繼續和謝雨薇說起悄悄話。
凌俊并沒有發現他們二人間這一系列的動作,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世臣的話上。沒錯,他與陳允琳認識至今幾乎沒有詢要過她的聯系方式,就連手機號碼都是從世臣那里偷看來的,而除了手機號碼以外,任何一種都沒有。所以他怎么有資格去要求別人原諒自己……哪怕一條簡短的問候信息都沒有……他竟這樣待陳允琳。思燕問得沒錯,他幾乎沒花心思去關注這個因他而倍受傷害的弱女子。
“她一個人在湖南?”凌俊轉問世臣。
世臣投來鄙夷的目光:“你準備訂火車票還是機票?”
“機票。”凌俊掏出手機,打開程序,沒有玩笑的眼色,也沒有遲疑的語氣。
“云寒那邊呢?”世臣怎么也想不到凌俊會有這樣的決定。
“飛不過去。”
“你確定陳允琳這時候會想見你?”一直在和思燕說話的雨薇轉過身,“凌俊,不要一廂情愿。她既然是逃,就一定有逃的理由,而那個理由不是別人,正是你。”
謝雨薇不顧思燕挽著她的手怎樣暗自用力,也不顧世臣在凌俊身后多拼命地擺手:“從她出現,云寒就像翻過去的書頁,你再也不想不看。你不管她是不是在意,也不問她在國外好不好,連有人跟她求婚這種事你都是朋友中最后知道的。從陳允琳坐在你身邊,你一味的姑息縱容直到在乎她大于在乎我們;從她被同學們議論那天起,你就丟了魂一樣,我真不知道是她真的好還是你根本就不是個專情的男人!”
雨薇的話像雷雨正劈在凌俊的頭頂,看著謝雨薇拉著程思燕氣憤地離去,凌俊猶如卷進風雨的孤舟,他釘在那里無法動彈,他不知這話是雨薇自己說的還是云寒說的,但他知道在朋友眼里他錯了,他不該允許別人走進他和云寒的世界,所以云寒受傷了,陳允琳也受傷了,他自己傷得也不輕的樣子,可怎么辦呢……
“凌俊。”世臣用手肘碰了碰他,“別在意雨薇的話,你知道她素來和云寒要好,可是感情這東西由不得人。”他湊到凌俊耳邊,“走,哥帶你喝酒!”
世臣從來不知道凌俊竟然這么能喝酒,眼前五個酒瓶后面眼看就又要多一個空瓶了,可凌俊依然臉不變色。他就在那里盯著桌面發呆,想累了就喝一口酒,喝水一樣……
“凌俊,凌俊你別喝了……”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過分?”凌俊突然湊到世臣面前,“云寒一定覺得我見異思遷,陳允琳一定覺得我曖昧不明……”
“別,”世臣突然打斷了他,“陳允琳可沒覺得你曖昧。”
“那她覺得我什么?”
“懦弱?不是。沒責任感?也不是。太不仗義了?啊……”陳允琳長嘆一聲搖著頭,“我就覺得自己倒霉透了!”站在廊橋之下,看著腳下款款而過的江水,陳允琳和三個男人探討著這段說不上是愛情的情感經歷,“是我苛求他道歉對嗎,其實人家沒必要的。”她像是在問尤斯,又轉眼望著蔣晨。
尤斯和蔣晨互看了一眼,蔣晨突然撇著嘴笑了,尤斯也撇撇嘴,他挑起眉毛問:“就為這事兒,你一個季度都心事重重的?”
“小半年!”慶兮在一邊看熱鬧,“我弟說她剛到研究所的時候就像頂著一片覆蓋兩百英里的烏云,所到之處電閃雷鳴,慘不忍睹。”
“你們文學系都這樣揣度別人嗎?”蔣晨收回望著遠方的目光,“在還不確定別人把你當朋友還是當陌生人的時候。”他堅毅冰冷的眼神落在陳允琳的眼底,“浪費時間而且沒有意義。”
“真不招人喜歡。”陳允琳轉過身背對著他,“唉……媒體都是騙人的,崔明涵啊,你夢中情人真不會說話!”
“你得理解人家詩一樣的情懷!”尤斯配合著陳允琳的不滿,“人家是少女,少女!”
“少女不也得走向社會?”蔣晨掃了尤斯一眼,獨自走向對岸。
“所以你現在所在的研究所是沈凌俊爸爸負責的,這讓你很痛苦。”尤斯像在問她,也像是在判斷。
“不舒服。”陳允琳糾正,然后逃開了尤斯的目光。
她并不知道她一個人過江的時候那三個男人說了什么,也沒發現此刻慶兮和尤斯正交換著眼神,但她感覺到蔣晨剛才看尤斯的樣子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什么:“果然和商業人士溝通不夠聰明是不行的。”她小聲嘀咕著,又想起周燦然來。
人總是糾結在矛盾中,不論是之前對燦然的怨懟,還是在校園事件后對凌俊的失望,都讓陳允琳覺得是一件很難的事。讓她寸步難行,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