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

　　在商會的會所內，麥客與圓橙娛樂的劉總相對而坐，靜候領導們的蒞臨。

　　“劉總～”麥客輕喚。

　　“麥總，您好！”劉總擱下電話，為麥客斟滿一杯香茗。

　　“不必過于掛懷，今晚領導們或許因工作繁忙，未必能如約而至。”麥客語氣平和。

　　劉總舉杯，一飲而盡，道：“自然。今日下午，部長亦曾提及，工作日的確多有不便。”

　　“確實如此。”汪總含笑插話，“我們盡心盡力，領導能否蒞臨，皆無妨。”

　　麥客微微頷首。下午與部長的交流頗為順暢，圓橙娛樂亦展現出了最大的誠意，雙方共同探討了影視娛樂領域的意識形態問題。

　　盡管領導未對熊芳菲在法國的“艷舞秀”事件給出明確處理意見，但其冷處理的態度，以及與監管層面建立的聯系，無疑對圓橙娛樂的未來發展大有裨益。

　　“咚咚～”會所的服務員輕敲房門。

　　“請進！”劉總話音剛落，便起身相迎。

　　陶社長一行人緩步而入。

　　“陶社長，您好！”

　　“領導們，您好！”

　　“……”

　　“小麥～”陶社長握住麥客的手，輕拍其肩，低聲道，“部長和司長，今日確實無法抽身……”

　　麥客見劉總靠近，急忙示意其前來。

　　“劉總，這位便是陶社長。”麥客介紹完畢，會所內一時寂靜無聲，隨即又恢復了客套的交談。

　　“情況，諸位都已知曉？”陶社長低聲解釋，“領導們委派了辦公室的趙主任和司長助理金老師前來，讓我們相互認識。”

　　在這種情境下，劉總和汪總顯然松了一口氣，這表明領導們的渠道依舊暢通。

　　“都別客氣，請坐。”陶社長熱情地邀請劉總、汪總、麥客等人就座。

　　“陶社長，您理應坐主位。”劉總委婉地堅持。

　　陶社長揮手示意劉總坐下，“我從不坐主位，何況領導本人也未至，今日應由劉總您坐。”

　　“正是。”辦公室的趙主任附和道。

　　麥客心知，劉總并非不愿坐主位，而是出于對領導的尊重。畢竟，即便是民營企業的董事長或CEO，也應尊重行政領導。

　　“對，劉總，您請坐。”金老師點頭表示同意。

　　“諸位，相信劉總、汪總的誠意和敬意。”麥客環視四周，繼續說道，“我們今日相聚，重要的還是交流，而非糾結于座位。”

　　眾人紛紛點頭，各自落座，劉總和汪總這才緩緩坐下。

　　大家不由自主地談起了BJ春天的楊柳絮和交通擁堵。

　　“今日，雖是工作日，我們圓橙娛樂卻給諸位添麻煩了。陶社長和各位領導堅持不飲酒，我們便以茶代酒，共進晚餐。”

　　“劉總，您太客氣了！將來有機會來BJ，非工作日我們定能再聚。”

　　“感謝陶社長！”劉總伸手與眾人逐一碰杯。

　　隨著晚宴的深入，氣氛愈發輕松愉悅。劉總與趙主任倚立一旁，手持茶杯，談笑風生；汪總與金老師則輕聲細語，似乎在分享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麥客與陶社長則專注于討論具體的合作項目。

　　此時，服務員悄然步入，獻上了BJ的特產——一瓶醇厚的高度白酒。在座的賓客們相視一笑，無需多言，麥客與陶社長的目光交匯中，滿是默契。

　　晚宴的下半場，便在這樣的氛圍中悄然轉變。從品酒的閑適，到逐漸升高的聲調，賓客們開始熱烈地討論起未來的計劃：如何在BJ拓展業務，在上海尋找新的機遇，甚至如何獲取心儀活動的門票。

　　２

　　酒過三巡，氣氛愈發熱烈，每個人都在酒精的微醺中釋放了平日里的拘謹，高談闊論，暢想未來。

　　回到寶格麗酒店的行政套房，麥客躺下就秒睡，直到清晨北京城的陽光透過窗簾，麥客被一陣手機鈴聲所吵醒。

　　“大佬，你不再休息一下？”熊芳菲關切地詢問麥客的狀況。

　　“是啊！”圓橙娛樂的高管也步入酒店客廳，試圖挽留麥客。

　　麥客向高管示意，熊芳菲就交給圓橙娛樂了。

　　“我這也是回上海有急事！你們好好照顧劉總和汪總，實在不行的話，送醫院輸液吧～”

　　“沒事兒，麥總！”劉總的聲音從另一個房間里傳來。

　　麥客微微一笑，“好！你和汪總多休息，芳菲就交給你們啦～”

　　“放心吧！”隨著房間里傳來起床的聲音。

　　麥客連忙再次回到房間里，“劉總～，別起來！再躺一兩個小時就舒服了！”

　　“真不好意思啊！麥總！”劉總伸手握住麥客的手，“沒辦法親自送你了～”

　　“客氣啥～”麥客輕輕拍了拍劉總的手，“注意吃點東西！”

　　劉總點了點頭，立即捂著頭又躺了回去，看來昨晚真的喝太多了。

　　看了一眼旁邊大床上還在貪睡的汪總，麥客揮手轉身離開。

　　熊芳菲追出來拉著麥客。

　　“芳菲，上海見～”

　　熊芳菲一臉不舍地看著麥客，想說點感謝的話，麥客頭撇向圓橙娛樂的高管。

　　高管立馬上前，“麥總，我們的司機已經在樓下等您了！祝一切順利！”

　　麥客微微點了點頭，離開了寶格麗的行政套房。

　　昨晚因為喝得盡興，圓橙娛樂的劉總和汪總直接喝斷片了，最后沒辦法，在送別領導離開后，只能叫圓橙娛樂的高管趕過來，費了老勁才把這倆人弄回酒店。

　　麥客也喝了不少酒，打算這第二天多躺會，沒想到一大早章文婕來電話，狠狠懟了人力資源部王子瑜的助理鄒妤，說她干擾章文婕事業部一員工入職。

　　正睡得香的麥客都被這通電話弄懵圈了！

　　章文婕一大早趕到人力資源辦公室質問鄒妤，沒想到王子瑜也支持鄒妤，章文婕氣不過，找麥客‘興師問罪’。

　　這也是楚曉茸事件后，章文婕第一次正面給麥客主動電話聯系。

　　BJ之行差不多落幕，加上公司和事業部積壓了太多工作，被章文婕這么一折騰，顧不上還沒有休息好的麥客，只得提前返程。

　　“晚晚，看見我給你發的資料沒有？”麥客乘坐的飛機剛落地，立馬電話質問宋晚晚。

　　宋晚晚看到麥客的電話嚇一跳，小心回應道，“哥，收到了！”

　　“幫我擬一份制度文件出來…”麥客冷冷說到。

　　“哥，您…”

　　麥客知道宋晚晚要耍賴皮，“咋了？”

　　“要不，咱再招一名助理？”宋晚晚調侃著麥客，對麥客把自己的活塞給她這位行政總監干，很‘不滿’！

　　“不用！晚晚，行政制度方面你專業！”

　　“誒～，哥…”

　　“別哥了，趕緊的！我大概五十分鐘到公司～”

　　“啊？哥你回上海啦？”

　　“你說呢？”麥客這會兒剛走出浦東國際機場廊橋，掛斷了電話。

　　章文婕大鬧人力資源部，但是王子瑜和鄒妤都沒有吭聲，也著實讓麥客對章文婕的理由產生疑惑。

　　３

　　“大佬～”章文婕的聲音在辦公室門口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

　　“誒～”麥客從整理行李的忙碌中抬起頭，目光穿過鏡片，落在了章文婕的身上，“文婕！”

　　她似乎有話要說，卻又在話到嘴邊時停住了。就在這時，馬宇軒恰好路過麥客的辦公室，三位創始人的目光在楚曉茸事件后首次交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張力。

　　“就這樣吧，不錄就不錄，大佬你先忙～”章文婕最終選擇了離開，留下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

　　麥客自然明白，大家均還未能完全走出楚曉茸事件的陰影，趙寶琛的刑拘尚未公訴，真相依舊撲朔迷離，麥客自己的心中也難以輕易釋懷。

　　‘咚咚…’“請進～”麥客依舊埋首于項目文件之中，連頭也未抬，只是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來者坐下。

　　“麥總好～”鄒妤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鄒妤？”麥客放下手中的文件夾，示意她坐下，“簡單說一下章總員工入職的事情。”

　　“麥總，章總招聘的那位員工本應入職章文婕事業部，但她現在想讓這名員工入職風生國際總部。因為沒有走OA系統的報批程序，我就沒有給她辦理！”鄒妤解釋道。

　　“就這樣？”麥客的眉頭微微皺起，這種事情，為何會鬧到將自己召回的地步？

　　“是的，就這樣！”鄒妤無奈地聳了聳肩。

　　“你和王總監有沒有告訴章總入職風生國際總部的程序？”麥客追問。

　　“有的！并且咱們公司的人力資源管理制度年度修訂版，也是經過高管領導審閱通過，也在實施前有推送到每一位員工及事業部負責人手上。”鄒妤回答得堅定。

　　麥客托著腮，沉思著，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投向遠方。

　　鄒妤小聲問到，“我沒有做錯吧？”

　　麥客回過頭，看著鄒妤，在那一瞬間，他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你先回去吧～”

　　“好～”鄒妤的身影漸漸遠去，麥客心中卻開始猜測，或許這是章文婕故意制造的摩擦，是她試圖與自己破冰的信號。

　　“麥客～，回上海了嗎？”李妤的電話響起，直截了當，沒有多余的寒暄。

　　麥客翻著資料，回應說，“已經忙了大半天了～”

　　“晚上請你吃飯？”李妤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堅定。

　　麥客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又看了看日歷和腕表，“行吧！”

　　“哈哈…！”李妤笑了，“麥客，是有正事跟你聊呢！”

　　掛斷電話，麥客撓了撓頭發，隨著幾根發絲的飄落，他不禁感嘆，按照眼下這個工作量，頭發真的快禿頂了。

　　“啥正事？”麥客放下手機，熟練地擺好餐盤，朝服務員招了招手，“沒有正事，也可以小聚一下啦，挺感謝你春節那段時間的幫助！”

　　春節時，楚曉茸出事，麥客病倒，作為博媒公關大中華區的負責人，也作為麥客的前女友，李妤在百忙之中，還是抽出了很多時間陪在麥客身邊。

　　“是真有正事！待會說～”李妤尷尬地笑了笑，“我已經點了你最愛的菜，咱們先喝一杯？”

　　麥客面對李妤舉起的酒杯，遲疑了一下，還是舉起了酒杯回敬李妤。

　　“度數很低的～”李妤品了一口酒，說道，“知道你去BJ肯定喝了不少酒，今晚這酒只是幾度的雞尾酒，當飲料品嘗吧～”

　　“哈哈！敬你～”麥客很真誠地舉起酒杯。

　　“不客氣！”李妤一飲而盡。

　　李妤所說的正事，其實是某互聯網大廠公關一號人物，主動公關把自己公關成了輿情旋渦。

　　作為中國前十大公關咨詢公司博媒公關的大中華區負責人，李妤自然敏銳地嗅到了機會。

　　“我想這種互聯網大廠，可能更適合你們博媒這種知名公關公司！”麥客聽明來意后，直接推脫道。

　　麥客的話讓李妤搖了搖頭，但對于大廠的規模來說，公司通常都會自建公關團隊，其次僅會把公關領域不是特別重要的一部分職能交給第三方。

　　“之前這位一號人物在職的話，可能首選給麥客你們的機會，但正因為她自己誘導出來的輿情透露出了這家大廠的精英文化，并不適合當下的市場環境，而麥客你們風生國際這種接地氣的公司，反而機會比我們更大～”

　　“你就是反著說我們風生國際‘土’唄～”麥客調侃道。

　　李妤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

　　４

　　“小麥～”一聲熟悉的呼喚在辦公室內響起，麥客轉過身，只見雀殼資本的劉捷，亦是他的忘年之交，正帶著一抹溫和的笑容步入室內。

　　“劉董好～”麥客微微低頭，表現出對長輩的尊敬。

　　“哈哈哈～”劉捷輕拍了一下麥客的肩膀，隨后示意助理將辦公室的門輕輕帶上。

　　麥客面帶微笑，示意劉捷落座，“劉姐～，李妤跟你說了些什么？”

　　劉捷拉著麥客一同坐下，“看來是瞞不過你～”

　　“哈哈～！”麥客搖頭輕笑，“這件事在圈子里早已不是秘密。”

　　“小麥，說正事，李妤的話不無道理。”劉捷的語氣轉為嚴肅，“我們確實可以考慮接手這家互聯網大廠的公關業務。”

　　麥客沉默不語，目光在劉捷的辦公桌上徘徊。

　　“我知道你的顧慮。”劉捷見麥客心不在焉，輕拍了一下沙發旁的桌子，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麥客點了點頭，“劉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這家企業的價值觀實在讓人難以茍同。”

　　“太差嗎？”劉捷反問，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頭部企業不都大同小異嗎？哪家沒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黑歷史？”

　　“可是…”麥客還想解釋，卻被劉捷打斷。

　　“你身邊沒有助理之后，似乎連獨立思考的能力都喪失了！”劉捷直視麥客，話語中帶著一絲責備。

　　“……”麥客無言以對，只能以笑聲掩飾尷尬，接過助理遞上的茶水。

　　“出去！關上門！”劉捷突然對助理大聲呵斥，室內的氣氛驟然緊張。

　　麥客微笑著示意助理先出去，他明白劉捷的憤怒是出于對他的關心，于是他緩緩地正面回應，“劉姐，我理解您剛才提到的‘律師是否應該為罪犯辯護’的觀點。我都懂！”

　　麥客微笑著，低頭觀察著劉捷的反應，接著補充道，“對方也不至于到‘十惡不赦’的地步！是我的問題，我會反省。”

　　“真的？”劉捷故作漫不經心，繼續說道，“明天是周六，我已經為你安排了與他們公司三號人物的會面。”

　　麥客微笑著說，“謝謝劉姐！我這個弟弟基本上可以躺贏了～”

　　劉捷搖了搖頭，“想得美哦！你們家的章文婕昨天就給我來過電話…”

　　“等等！”麥客打斷劉捷，急切地問，“文婕給你電話，是問大廠公關招標的事？”

　　劉捷點了點頭。

　　“那也不對呀！”麥客困惑地撓了撓頭，“北上廣深重慶都歸我這個事業部負責，她要的是大廠的廣東廣西分公司？還是云貴川地區？”

　　劉捷再次搖頭，麥客突然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隨即，辦公室內接二連三傳出哈哈大笑的聲音。

　　“劉姐，我走了哈！”麥客站起身，準備離開，“時間定了，您告訴我～”

　　“時間就定在周六！”劉捷眼神犀利地瞪了麥客一眼，但嘴角的笑意卻掩飾不住。

　　麥客無奈地嘟嘴，“明天上午我來接您～”

　　“小麥，你難道明天有約？”劉捷在送麥客出公司的路上，低聲問道。

　　麥客攤手表示無奈。

　　“那就好！明天叫琪琪一起參加吧！”劉捷提議。

　　“啊～”麥客驚訝地回應。

　　“啊什么？”劉捷邊送麥客出公司邊低聲說道，“你們最近怎么樣？”

　　“昨天我還去她公司看過裝修進度！”麥客提到這幾天都有與孫琪保持聯系。

　　“看裝修進度？”劉捷一本正經地問到。

　　麥客走進電梯，按下負一層的按鍵，反應過來后，看著劉捷一臉哈哈大笑，連忙做出拱手狀，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