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昨天。”馮嫂子習慣性的從口袋里掏出瓜子，“我也是聽人說的哈，昨天牧老七不是從醫院里回來嘛，那天他兒媳婦也回來了，一回來就吵起來了。”

　　林芫捏著大黃的耳朵，聽他們說過時的瓜。

　　“你們就住旁邊，咋沒聽到？”

　　“昨天我們下地了，哪里知道他家什么事。”林媽問，“為啥吵起來？”

　　“還能為啥，為了市里那套房子唄。”馮嫂子說，“他家可真有臉啊，就想趁著牧老七現在身體不好，讓小兩口把房子讓給他。”

　　顯然，傳言已經傳了好幾道。

　　“牧老七腦子有問題啊？”林爸說，“難道他手里非得有兩套房？這里丟了一套，就要把兒子兒媳的抓在手里？”

　　“誰知道他咋想的啊。”馮嫂子開始嗑瓜子，“天生就是腦子有問題的人。

　　要說正常人家，那是絕對開不了這個口。那房子他們又沒出什么錢，憑什么給他們？”

　　“他們說要就要了？”林爸以為，牧老七家至少牧飛是個正常人，“他兒子怎么說的？”

　　“還咋說呢。”提起牧飛，馮嫂子那嘴角都快撇到地上了，“他幫著他老子，把他老婆打了一頓，哎呀可慘了。

　　我聽說幸虧那小子把鑰匙忘在了車上，要不然他老婆還逃不掉，非得被他家打個半死。”

　　林媽說，“我從前看他那兒子，還覺得他是蠻斯文的一個人。”

　　“那都是裝出來的。”馮嫂子把瓜子分給林媽林爸，順道也給了點林芫，“阿芫吶，你學著點，以后看到那種人就遠著點，別看人臉好看就喜歡上，得打聽打聽他爹媽什么品行。”

　　“動手打人肯定不對，不管什么理由都說不過去。”林爸說，“我一大早就看他騎著牧老七的電動車出去了，是不是回市里離婚的？”

　　林媽抓住重點，“他倆離婚這事，是誰提出來的？”

　　“肯定是兒媳婦那邊唄。”馮嫂子說，“這家人可真是缺了德了。”

　　“那我估計懸。”林媽分析，“保不齊牧飛不想離。”

　　“那可不！想想他家啥條件，他媳婦家啥條件，那小子要不是扒上她，能找到現在的工作？”

　　“牧飛的工作也是她媳婦那邊出的力？”林芫加入進來了。

　　馮嫂子：“就是他老丈人，找關系給他弄進去的，要不然憑他自己，別說做什么主管了，根本進不了這么大的公司。”

　　“恐怕牧飛不愿離。”林媽推測，“牧飛那小子一張嘴多會說話啊，搞不好他那媳婦還得被他哄回來。”

　　“不能吧，都被打成那樣了。”馮嫂子說，“我要是那閨女的爹媽，絕對要他們離婚。”

　　林媽說，“要是有點頭腦的爹媽，看見男方父母這樣，還能讓女兒嫁過來？”

　　言下之意，林媽認為那閨女的爹媽，本來就沒什么頭腦。

　　“你說的也是，那家爹媽不知道咋想的。”

　　馮嫂子朝牧老七家看了看，看到那家緊閉的門窗，心里就想發笑，該！你也有怕的一天！這下連門都不敢出了。

　　這種人，一輩子躲陰溝里最好。

　　手上的瓜子吃完，馮嫂子也要告辭了，“哎呀，一坐下來就沒個時辰，我得回去撒種了。”她一口氣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我先走了啊，有空上我家玩。”

　　“嫂子把蘋果帶上。”

　　等人走后，林爸找來掃把，掃那三張小凳之間的瓜子殼。

　　看這頗有厚度的瓜子殼，馮大娘，你可不得上火。

　　“阿芫。”林爸笑嘻嘻的坐到林芫旁邊，“你上午說建房那事，我跟你媽考慮過了，就按你的意思，咱推了重建，你想要啥樣的房子啊？”

　　林芫說出自己唯一的要求，“我就想我房里有個衛生間。”

　　“衛生間？那還不簡單，咱就按人家別墅那樣來，做幾個套間，每個房間里都裝衛生間。”

　　“別的呢？”林爸問。

　　“其他的應該沒什么了，就是廚房最好弄個灶臺，土灶燉雞才好吃。”

　　“那確實。”林媽也說，“什么也沒有柴火燒出來的菜香。”

　　林芫家原來有個土灶，后來廚房裝修，覺著它占地方，就把它拆了。

　　現在既然林芫提了，那新家說什么也要建個灶臺。

　　三個人說到這里的時候，林曉炸著頭發，打著哈欠從房里出來了，他吃過午飯就去睡了會兒。

　　“你們在說什么？我好像聽到什么燉雞。”

　　正好馮嫂子坐的凳子還沒收，林爸就叫他坐下，“說房子的事，家里準備把這房子推了重新建，小曉，你想要啥樣的房子？你房間給你做成什么樣？”

　　林曉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想到，二伯家重新建房，還會給他留房間。

　　“我……”他本來想說：我可以住回去，就不用給我留房間了。

　　但是這句話說出來，白白辜負了二伯的好心。

　　“隨便啥樣，我沒什么要求，有張床就行。”林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最好再有個桌子。”

　　“肯定得有啊。”林媽看出了他的敏感，“給你買張兩米大床，配個大書桌，再來一套大衣柜。”

　　“爸，我好像記得，房子徹底推倒重建要寫個什么申請吧？”林芫問。

　　想她之前在上清界時，哪里會有這么麻煩的事。

　　房子想建在哪里，就建在哪里，想怎么建就怎么建，她的地盤大了去了。

　　“要給大隊里寫申請，只要房子不超過原來的面積和高度就行，我今天晚上去一趟村長家，問問他這個申請要怎么弄。”林爸說，“應該不難弄。”

　　除了這個申請外，還有一個現實的問題，“重建這段時間，咱住哪兒？”

　　林曉：“住我家啊！那么大的房子空在那邊。”

　　林爸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

　　那房子是他弟弟和侄子的，他照看了這么多年，又一直空著，現在有事進去借住一段時間，蠻合理。

　　林爸興致突增，“要不我現在就去問問村長，沒什么問題的話，咱們今天就開始搬家？”

　　“行啊，反正現在沒什么事，你去問一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