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又做了噩夢，驚醒過來，身邊的老公聽到我的喊叫連忙開燈查看我的情況

　　“怎么了？又做噩夢了？”看著老公關心的話語和那著急的神色，我一陣沉默。

　　我叫林語，今年32，已結婚，育有一女，今年五歲，我的人生，凡是朋友提起都要說一句命真好，女兒可愛聽話，丈夫事業有成，并深愛我不變，從我25歲那年認識我的老公，到我們結婚已經8年了，不止沒有出現所謂的七年之癢，感情越來越好，結婚那年就檢查出來我懷孕，于是我辭職養胎到現在，變成一個完完全全的家庭主婦，但是我又沒有變成黃臉婆，老公事業步步高升，也從來沒有嫌棄我。

　　按道理這樣的人生我應該會一直幸福下去，可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開始做起來夢，夢到從前的生活，可是又看不清那些記憶片段，甚至發展為嚇人的夢境，夢里一雙血淋漓的雙手不停的掐著我的脖子問我“為什么為什么?”，聲音說不出來的凄涼和無助，讓我不停的懷疑，我是不是在我記不清的歲月里，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沒事，讓你擔心了，你趕緊睡吧，明天你還要早起”

　　“你這樣，我怎么睡得著，我看這樣吧，我抽個時間帶你去檢查一下，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讓你不用去搞什么工作，你已經太久沒有工作了，早就忘記工作的流程了，何必又要折騰自己，是不是又聽了什么，刷了什么，覺得我這個老公做得不行了？”

　　聽著丈夫這樣說，我笑了

　　“沒有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現在寶寶已經五歲了，我總要找點事情來做嘛”

　　二

　　“麻麻？麻麻？”女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怎么啦寶貝”正在打掃衛生的我，停下來，抱著女兒問

　　“為什么我的房間有個小朋友呀？”

　　“嗯？什么小朋友？”我一臉疑問

　　“真噠，有個小朋友在我房間站著，我叫他，他也不搭理我”聽著女兒這樣說，我感到奇怪，我們是最近才搬到這個小區來的，哪來的小朋友

　　想著，我抱著女兒去了她的臥室，因為是唯一的一個孩子，所以讓她住的房間是采光最好的，想著里面亮堂堂的，可能因為剛搬過不久，所以，很多家具都沒有處理好，顯得有點凌亂。

　　“哪里有什么小朋友，小孩子不可以撒謊的”我板著臉教訓到

　　“哎呀，真的有嘛，但是他不見了呀”女兒一臉委屈的反駁，我覺得女兒皺著眉頭要哭不哭的樣子太好笑了

　　“好了好了，麻麻沒有怪你，要是下次小朋友出現了，帶過來讓麻麻看看行不行”，書上說五歲的小朋友正是喜歡做一些吸引大人的話和事情，這個時候要順著他，不要去反駁。我這樣想著，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

　　由于丈夫的工作變動，所以重新換了一個城市生活，而且還是當初曾經生活打拼的城市，望著這座滿是回憶的城市，我心里也止不住的感慨，居然已經過去了八年。突然又想起這里的一座寺廟，想到最近的噩夢，決定去上一下香，去去霉氣。

　　三

　　重新踏上這座寺廟，發現人是越來越多了，香火繁盛呀！

　　“寶貝，你不要亂跑，被壞人抓走怎么辦”望著精力茂盛的小朋友，我感慨人上了年紀就是不行，精力有限。到了寺廟正門口，我決定進去上柱香，可女兒這時候卻不配合，不進去，我有點無奈，這是寺廟的工作人員過來了

　　“施主，放心，這里全安裝了監控，小友不會丟的，而且，我也會隨時看著小友的”

　　聽著工作人員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

　　“那你不可以到處跑，知道嗎，就在這里玩，麻麻很快會出來的”我叮囑女兒道。

　　很快，我就上了香出來，看見女兒在門口玩耍，就走過去牽住她

　　“走吧，寶貝，我們回家嘍”我開心說道

　　“回家回家回家”，女兒像復讀機似的重復

　　“你的手怎么這么多土？你是不是去玩泥巴了？”我看著女兒滿手的污泥問

　　“嘿嘿，不告訴你！”

　　說完掙脫我的手，自己往前跑去，邊跑邊回頭，臉上一閃而過的冷笑，我立在原地，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時女兒又轉過頭，臉上還是熟悉不變的笑容

　　“麻麻，快點呀，爸爸在等我們呢”

　　我正要回答，身后傳來聲音

　　“施主，請勿沉迷于當前的表象中，回到屬于你的地方吧！”，我轉過頭，卻又什么人都沒有看見

　　“做什么呢，一直不走？”丈夫的聲音傳來

　　“沒，可能聽岔了”說完，我拉著丈夫朝著女兒的方向走去。

　　四

　　自從去了寺廟之后，做噩夢的次數反而越來越頻繁，又是被噩夢驚醒的一天，可是這次丈夫卻因為工作要出差，不在身邊，現在家里就我和女兒，望了時間，才凌晨一點，就準備去客廳倒點水喝。

　　卻在走進客廳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立在打開的冰箱前面，我頓時生氣，都一點了，女兒居然不睡覺，跑這兒偷吃，想著白天沒讓她吃成心心念念的冰激凌，居然大半夜的來偷吃

　　“張小果，你漲本事了，大半夜的來偷吃？！”我喊道

　　話音剛落，女兒轉了過來，我瞬間楞在原地，汗毛豎起，轉過來的女兒，手里抱著一坨血淋漓的不知名的肉在啃，嘴邊全是血，一雙翻白眼從下往上盯著我，嘴里發出了聲音

　　“我好餓呀，好餓呀”

　　“啊······”

　　我喊叫一聲頓時癱軟在地，我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去描述眼前的一切，這甚至已經超過了我的認知范圍，全身發抖，看著不知是人是鬼的女兒朝我一步一步走來，張開的嘴里面，我甚至清晰的看見牙齒上面還掛著肉絲，終于承受不住，我昏死了過去。

　　“啊！”我驚醒過來，望著窗外明亮的陽光，一身冷汗，才驚覺只是又做了噩夢。

　　聽到客廳窸窸窣窣的聲音，意識到可能是女兒在客廳玩耍，出去一看，果然，女兒待在榻榻米上面拼搭積木，嘴里還念念叨叨的

　　“你一個，我一個，你一個，我一個”

　　“大清早的說什么呢，餓了吧，等一下，麻麻給你弄吃的”說完，我走入廚房，身后傳來響動，發現女兒也跟著走了進來

　　“進來干嘛，都是油煙，聞了不舒服的”，可惜女兒沒有搭理我，只是直直的盯著我，也不笑，我有點搞不清狀況

　　“隨便你吧，但是，我先說一下，不準玩刀具”，說完，我就沒搭理虐，自己做起了事情。

　　過了很久，我做好飯菜，一轉身，一把刀直直的對著我，要不是我反映快，那把刀就插我臉上了，

　　“你在干什么，這是很危險的！”我生氣的喊道，女兒居然趁我不注意，拉了椅子，還站在椅子上面，說著，我一把奪過女兒手中的刀，往客廳走去，并決定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知道錯沒有？”我邊打女兒的屁股邊問，下手很重

　　“壞人壞人壞人，我不要媽媽了，我要殺死你，殺死你······”聽著女兒的喊叫，我感到驚恐，我不知道為什么女兒要這么說，我停了下來，望著女兒的臉，

　　“張小果，誰教你那樣說的?”

　　“哼！”回應我的是女兒拒絕說話的聲音，我正準備繼續教訓，這個時候丈夫回來了，

　　“爸爸，爸爸，爸爸，你再不回來，你就沒有女兒了，嗚嗚嗚嗚嗚嗚”女兒抱著丈夫嚎啕大哭，我望著眼前的一幕，深感無力

　　“怎么了這是”，丈夫抱著女兒望著我，用眼神示意我解釋，我搖了搖頭，什么都沒有說，因為根本無從說起。

　　四

　　自從廚房事件之后，我開始仔仔細細的關注女兒，發現她總是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自言自語，一旦看到我，就會停下來直勾勾的看著我，吃飯習慣變得越來越暴力，甚至好幾次趁我不注意，偷吃生食，甚至身上會出現傷口和血痕，我開始感到恐慌和害怕，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我也有帶著女兒去醫院各種檢查，得到全是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還隱晦的提醒我，不要虐待兒童。我告訴丈夫這一切，可是平時溫柔關心我的丈夫卻也像變了一個人，他說一切正常，是我神經過了頭，口氣很不耐煩，好像和我多說一句都是犯罪，開始不著家，開始吵架，我不知道這是怎么了，我奔潰無助，可是，我不能看著女兒出世，于是，我決定劍走偏鋒，開始求助神鬼！

　　在朋友的介紹下，我和一個有名的神婆見面，我告訴了她女兒身上的事情，神婆聽了我的話，并進行了占卜，說道

　　“你女兒···鬼上身了！”

　　“什么，怎么會這樣?”我不相信這一切，我女兒才多大，怎么會被鬼纏上，神婆繼續望著我說

　　“這是你欠下的債，現在來找你了女兒復仇了，如果不解決，你女兒最后會丟掉性命的·····”

　　“大師，求大師救救我女兒，求大師·····”我跪求在神婆面前，泣不成聲

　　“擺了擺了，事出必有因，你先仔細回想一下，你女兒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異樣的···”神婆說完等著我回答，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我沒搬來這座城市的時候，幸福美滿，人人稱贊，甚至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會欠下血債波及到我的女兒，我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痛苦不堪，這時，我靈光一閃，我是搬到zj之后，然后去了寺廟上香，對！寺廟

　　“大師，我之前去過一次當地很熱鬧的寺廟，我帶著女兒去的，因為我在這里生活過幾年，后面因為丈夫工作搬走，又因為丈夫工作般了回來，所以就去寺廟上香還愿·····可是，為什么會這樣，一切正常的呀····”我搖著頭不停的訴說著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女兒當時有沒有什么異常？”

　　“異常？異常？”我不停著重復這個詞，突然想到

　　“有的，我當時準備進全是神像的房間進行叩拜，但是，女兒突然不愿意進去，甚至拒絕靠近，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準備放棄的死活，來了一個僧人，應該是那里的工作人員，說會幫我看著女兒······后面我出來之后，女兒也乖乖的等我，就是······當時她滿手污泥···問她怎么回事，她也沒有說，后面就忘了這個事·····”

　　說到這兒，我抬頭望向神婆

　　“大師，是因為這個原因嗎？，那問題是出在寺廟嗎？”

　　“應該是，你女兒當時應該是從寺廟帶回來了什么東西，從而被纏上了，你得回去找到這個東西，然后交給我，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聽到神婆的話，我馬上打車回了家。

　　我直奔女兒的房間，一頓亂翻，終于在衣柜底層找到一個布滿污泥的瓶子，我望著這個瓶子以及里面的東西，無數回憶涌入腦海····終于知道原因后，我癱坐在地上，再次泣不成聲···

　　“你都想起來了？”

　　身后傳來聲音，我轉過身，望著本該在醫院接受治療的女兒，此刻打著赤腳，渾身傷痕的站在門口，一臉的陰沉和冷笑著望著我，我喉嚨像被掐住一樣，眼睜睜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六

　　在我和現在的丈夫認識并在一起一年之后，我意外懷孕了，原以這是老天的恩賜，高興不已，可隨著月份的增大，我越來越難受和痛苦，終于在丈夫的陪同下，我做了全面的體檢，很快，體檢報告出來了，真的是蒼天捉弄人，我居然得了心臟病，已經懷孕五個月的我，沒有辦法生下這個孩子，只能打掉并進行心臟的手術治療，萬般無奈之下，我最終還是躺上了手術臺，拿掉了這個已經成型的孩子，那一刻，我的身心受到重創，精神開始恍惚，終于在有一天過馬路時候，由于精神恍惚，陷入車流之中，發生了車禍，也或許是老天眷念我的不幸，車禍那天，和我一起發生車禍的還有一個女人，她當場腦死亡，而我存活了下來，于是死者的家屬選擇捐獻了死者的心臟給了我，我從那場手術中活了下，但是，丟失了這段記憶，丈夫也帶著我遠走他鄉為我療傷，于是一年后，我再次懷孕，并順利的生下了女兒，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由于剛流產那段時間，我覺得自責和痛苦，于是，我偷偷留下了關于胎兒的一點肢體用瓶子封好，帶到了當時香火繁盛的寺廟，將這個與我無緣的孩子葬在了這里，并向上天祈禱，讓這個孩子來世健康富裕一生。回憶到了這里，我還有什么不明白，女兒當時是將這個孩子帶了回來，隨著還有他的怨恨和報復。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此刻的我，除了說對不起不知道還能說什么，所有的解釋在這一刻都顯得過于蒼白無力。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沒了，你對得起我嗎，你憑什么不要我，憑什么還有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你沒猜錯，我現在就是回來報仇的，我要拿掉你最在意的東西，我要讓你剩下的人生都在痛苦中度過”

　　說著，那個附身在女兒身上的孩子，手里出現了一把刀，朝著女兒身上狠狠的劃了下去，頓時鮮血直流，可是那張臉上還是冷笑，沒有任何變化，我看到這一幕，撕心裂肺

　　“不要··不要，是我的錯，是我貪生怕死，孩子，你要報仇找我吧，我求你了，是我對不起你，不要這樣對妹妹，你是哥哥呀！你放過妹妹好不好？”我無助的哭喊，我無法靠近女兒，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如果女兒保不住，我還有什么理由活著····

　　“哥哥？你說我是哥哥？那你為什么不要我？你知不知道我好痛，我的身體被一點一點的拿掉，我怎么哭喊都沒用，你將我一個人埋在那里，從來不來看我，我一直在黑暗中等著，等著你來看我，可是你沒有，你一次也沒有！！！”

　　說著，女兒的身上再次鮮血留下，很快，女兒在我眼前變成一個血人，我恨得不得暈過去，但是，我不能，一旦我暈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是的，不是媽媽不愿意來看你，是我忘記了，我該死，我忘記了你，讓你一個人在那等了這么久，你原諒媽媽好不好，原諒妹妹好不好，你要我怎么做?只要你放過妹妹，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我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的”

　　“你說的，我要你下來陪我，一輩子陪著我！”

　　“好，我答應你，我陪你，我跟你走，我陪你”話落，一道身影從女兒身上走了出來，渾身下來沒有一塊好肉，坑坑洼洼的，甚至個子小小的，還沒有五歲的女兒高，我望著這一切，我知道這就是我當時拿掉的孩子，我看著他身上的樣子，我也痛心不已，也悔恨，可是，事到如今，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我留下來，方能結束這一切，望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兒，在望著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我的孩子，擺了擺了，終究是我結的因，才得了這惡果。

　　“走吧，你不屬于這里，是時候了”

　　“什么?”在孩子抓著我的手時，突然聽到孩子這么說，我來不及反應，一陣眩暈，暈了過去。

　　七

　　睜開眼時，映入眼前的是雪白一片，耳邊傳來滴滴滴滴的聲音，接著，聽到有人說著

　　“27號病房，病人蘇醒了，快來，快來”

　　等一切終于平靜了下來，我傻眼了，我居然在醫院躺了三年，原來當年我拿掉孩子之后，又得知家里不愿意出錢為我治療，于是我心如死灰，又加上當時和男朋友發生了爭執，于是在過馬路的時候發生了車禍，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卻沒有醒過來，于是醫生判斷我當時應該是大腦受到重創，成為了植物人。

　　“·······”我想開口問醫生一些事情，卻發不出來聲音

　　“別緊張，你這是由于在病床上躺三年，語言系統有點退化了，放心，你后面好好做康復，會正常起來的”

　　聽著醫生的解釋，我總算沒有那么恐慌了，這時，門口進來一個人，我看到的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是我的男朋友張垣

　　“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以后是不是都不會昏迷了？”聽著張垣關心的話語，我說不出來話來，只是眼淚不停的掉，醫生見狀，趕忙解釋。

　　在醫院的康復活動下，我慢慢的恢復了，也開始說話了，也知道了這三年的所有住院治療費用全是張垣在支撐的，甚至怕我躺久了肌肉萎縮，他會定期請人幫我按摩身體

　　“你男朋友真的好愛你呀，三年了，每個月都會來看你，問你的情況，還每個星期給你放一束新鮮的花在你床頭，我們都羨慕死了”聽著這些話，我不可否認，我感動得不行，真的，沒有想到他愿意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我不知道我要怎么才能報答他，好像怎么報答都不足以償還他的恩情···

　　“想什么呢，我來了都沒有反應”張垣的聲音響起

　　“沒，我就是想到那些護士小姐姐和我說的話，謝謝你張垣，謝謝你這三年的不放棄，真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報答你了···”

　　“那是我應該的，你別有心理負擔，你會躺在醫院，我也有責任，如果當時我多退讓一點，你就不會發生車禍了”

　　“好吧，那我無以回報，能以身相許嗎？”天知道，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又多緊張，手心里都冒出了汗，可是，隨著這句話，氣氛瞬間陷入了安靜，我心里開始有了不好的答案

　　“對不起啊，我已經結婚了···”

　　“那···恭喜你呀”我說

　　“是在你躺在醫院一年后接的婚，家里一直在催，我···沒辦法了···對不起···”看著張垣因為愧疚而低著頭道歉的樣子，我笑了

　　“哎呦，你這是在干嘛，搞得我像是要你負責一輩子似的，我剛剛呢，就是開玩笑的啦，等哪天我出院了，我還要請你和你的妻子吃飯呢，我也得感謝她呀，謝謝你們對我的幫助”聽著我的開心的聲音，張垣才終于又抬起了頭，笑著說

　　“我說了你不要有負擔的，我老婆她呢，也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她也是支持我的，你現在剛蘇醒不久，肯定沒地方去的，這樣，你出院之后，先住在我家，然后在看接下來怎么安排，行不行?”

　　“怎么不行，必須行，對了，能留一個你的聯系方式嗎，我要是有什么事，好找你是不是？”

　　“也是，這是我的電話*******”說完，張垣在紙上留下了電話號碼，這時電話響起

　　“你要是忙的話，先去忙吧，不用陪我，明天再來看我也是一樣的”我說

　　“好吧，我確實有點忙，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嗯”

　　張垣站起身走出去

　　“張垣····”在張垣要走出那道門的時候，我喊住了他

　　“怎么了？”張垣一只手拉著門柄，轉頭看著我

　　“沒，就是想說一聲謝謝你，真的特別謝謝你！”

　　“都說了，不用謝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好！”

　　最終，林語沒有等到第二天的張垣，因為她走了，只留給張垣一張紙條

　　“我走了，勿念”落款林語！

　　七

　　一年后

　　張垣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

　　“是我，林語”電話那一端沒有說話

　　“我們見一面吧！”

　　“········好”

　　這次見面，林語約在咖啡廳

　　張垣望著眼前的人，比起一年前蘇醒的林語，現在的林語骨瘦如柴，形容消瘦，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

　　“這一年，你都去哪了，為什么不告而別？”

　　“哎呀，好久不見，就不要數落我了，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但是，放心，我過得很好”

　　“你看看你自己，你這叫過得很好？”面對張垣的指責，林語只是笑著聽著

　　“你知道的，我身體本來就差，但是，放心不會出事的了，這次見面，我不就給你報平安了嘛”

　　“你這一年去哪了？”

　　“去看看這個世界，我回了家，我有家人的，你不用擔心”林語解釋道

　　“那好吧”林語這樣說，他也不能說什么了

　　“對了，你能留一個你家的地址給我嗎，我最近要搬家，有些東西沒有地方放，能先寄放在你這兒嗎，我過幾天也會上門拜訪一下你和你的妻子，之前說好的請你們吃飯的事，我不能食言的”

　　“好吧，那你得過來，不要像上次一樣，說話不算話”張垣說著，還有點怨言

　　“哈哈，肯定的，這次不會了”

　　聊了一會兒，張垣的電話再次響起

　　“要不，你先去忙，過幾天等我上門了，我們在聊一樣的”

　　“行吧，最近公司的事情確實很忙，那我先走了”說著。張垣起身離開

　　“張垣····”在張垣要踏出咖啡門口的時候，林語叫住了他

　　“？”張垣眼神示意林語怎么了

　　“你一定要幸福啊！”

　　“嗯···好”說完，張張垣轉身走了出去

　　“還有，對不起，我又要辜負你的信任了···”未說出口的話在林語心里想起

　　出了咖啡廳的張垣轉身透過玻璃門望著笑著注釋著他的林語，心底無端一段心悸，好像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這時響起的電話打斷了張垣的想法。他無奈，只能先忙工作去了。

　　幾天后，在家等待林語到來的張垣等來了一個快遞

　　“請問是張垣張先生嗎？

　　“是的？”

　　“這時林語林小姐托我送的快遞，麻煩簽收一下”

　　快遞是一個盒子，鞋盒大小

　　“奇怪，林小姐怎么寄來了快遞，她人呢？”張垣的妻子問道

　　“我也不知道”張垣也是一頭霧水，沒有搞清楚狀況

　　“對了，林小姐說了，張先生簽收了快遞，麻煩早一點打開喲，說這是她寄給您的妻子的禮物”

　　“好的，謝謝”

　　送走了快遞員，兩人來到了客廳拆快遞，打開盒子，居然是一個包包和手表，款式一看就是女款的

　　“天，這是買給我的嗎，這個包包要一兩萬呢，林小姐太破費了吧”沒有女人不愛包包的，還是奢侈包包，妻子高興得手舞足蹈

　　“這里還有一封信？”妻子翻出來一封信，上面寫著張垣親啟的字樣，張垣有了不好的感覺，拆開了那封信：

　　“不好意思啊，張垣，我說過的話又不能實現了，這次見面的目的呢，一是想在見你一面，看到這里，請你的妻子稍微原諒一下我的小心思，以后再也不會了；二是感謝這三年來的，你無條件不求回報的幫助，沒有你的幫助，我或許早就該死在那場車禍里了，在醫院的那三年里，我做了一個夢，非常非常幸福的夢，我甚至不愿意醒過來，最好一輩子沉睡其中，可能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了，讓我醒來做點什么回報你的恩情。我知道，當我發生車禍成為植物人的時候，我的家里已經放棄了我，是你一直在苦苦的支撐，我真的無以為報。包包和手表是買給你的妻子的，真的謝謝她，無怨無悔的支持你，她真的非常好，好到我沒有一絲怨恨她的理由，然后，里面有一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里面是十萬元，我知道這些錢對比你這三年的付出，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我實在沒有辦法了，這是我唯一能拿出來的所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然后，我能在拜托你幫我最后一個小小的忙嗎？我希望你能去認領我的尸體，然后，火化，將我的骨灰扔進大海，我這一生啊，真的不幸又是幸運的，所以，如果有來生有下輩子，我只想做一只自由飛翔的鳥兒。

　　最后，祝你和你的妻子幸福美滿，健康常在！”落款人林語！！！

　　看到結尾，張垣的手顫抖不停，妻子捂著嘴掉眼淚·····

　　電話響起

　　“喂?喂？能聽到嗎？”電話那頭不停的重復著

　　“能····”

　　“請問是張垣張先生嗎？”

　　“是的”

　　“哦哦，這里是林某的自殺現場，現場有一封遺書，上面寫了打電話給你，你能過來認領一下嗎？”

　　“·····好·····”話完，手機掉落在地上。

　　八

　　最后，張垣帶著妻子和裝著林語骨灰的壇子，前往了潿洲島，這里的大海是出了名的環境優美，海水深藍，他想，林語應該是高興的。去的這天，選擇了人最少的一天，陽光也好，就是沒有風，海面風平浪靜的，上空盤旋著幾只海鷗，一切的一切的，都是顯得如此的平靜。

　　張垣將骨灰灑向海面的時候，突然一陣風盤旋而來，卷起骨灰向遠處大海灑去，天空中盤旋的海鷗也隨著那陣風上上下下，像是在做什么儀式，讓張垣和妻子看呆了，不知過了多久，海面再次歸于平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張垣決定和妻子離去，這時，海鷗的啼叫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只見一只海鷗由空中而來，圍繞著張垣不停的盤旋，最后海鷗用自己的喙輕輕觸碰了一下張垣的額頭，然后，展翅，頭也不回的飛向了空中，越飛越遠，直至成一個黑點，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