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約之都一年中最冷的時節不是冬季，而是取暖期前的深秋。

　　尤其早上起床胳膊伸出被窩的那一刻，會讓人懷疑是不是除了被窩，連整個房子都凍上了。

　　亞迪縮回胳膊，才意識到被窩里有迷人的味道，卻沒了嬌嫩的身體。

　　下床，哆哆嗦嗦穿上秋衣秋褲、毛衣毛褲，來到小廚房，看到了雪白的貓尾巴搖來搖去，圓潤的小屁股扭來扭去。

　　咪咪正在準備早餐。

　　有趣的是，她只穿了小內褲和小背心，露著嫩白的胳膊、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大腿。

　　這小貓超級抗凍。

　　一頓不算美味但因為愛而依然美味的早餐過后，給咪咪布置了今天上午的作業，亞迪出門。

　　昨晚在摟著疲憊已極的小貓入睡時，他忽然想到對立統一規律在烈陽圣光鐫刻陣列上的一種應用方法，如果方案可行，鐫刻精品級烈陽圣光子彈的把握就更大了。

　　出小區過馬路，在七號門口的報亭買了份《圣都日報》，邊走邊看腳步卻慢了下來。

　　頭版頭條，【又一起驚天大案！】

　　【今日凌晨1點，圣約牧廷禮儀與圣事部副部長，安德魯·薩瑪奇大人被發現死在家中，一同死亡的還有他的兒子、兒媳、兩個孫子以及家中十幾名男女仆人。】

　　一直走到實驗樓前亞迪都在感慨，真是多事之秋。

　　卡多魯刺殺案的主謀之一吸血鬼侯爵塞拉斯還沒有抓到，又死了個紅衣主教。

　　接連兩位大人物死在圣都，這在歷史上都是極其罕見的。

　　不過這案子跟第二裁決所沒關系，屬于圣都治安廳的管轄范圍，不然緹娜奶奶該頭疼了。

　　進實驗樓半價購買了一堆材料，亞迪開了間實驗室，鉆研烈陽圣光鐫刻的簡化陣列。

　　10點40分，他離開實驗樓。

　　簡化陣列不是很順利，不過沒關系，科研沒有一蹴而就的。

　　從八號門出校園，街口一家很高檔的酒吧，進門剛好11點整。

　　周日上午店里沒什么人，大堂裝修很有格調，低調中透著奢華，角落卡臺里坐著一位很漂亮也很清冷的長發女子。

　　亞迪走過去，坐在她對面，“上午好，梅麗亞小姐。”

　　應邀而來。

　　這次會面是梅麗亞主動提出的。

　　昨天上午她打電話到家里，咪咪記下了時間和地點，那時的他還在惡墮幕海里。

　　“上午好。”梅麗亞微微點頭，“喝點什么？”

　　“熱的就好。”

　　很快，亞迪面前多了一杯熱水。

　　喝了一口，很燙嘴。

　　“結盟吧亞迪。”

　　梅麗亞開門見山，“先一致對外，然后再是我們；這樣的話，教母她老人家也不會太傷心。”

　　看著面無表情的女人，亞迪笑了。

　　在緹娜奶奶的書房里就產生了結盟的想法，沒想到梅麗亞先提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是目前的最優解。

　　兩個人能想到一起也很正常。

　　“同意。”亞迪點頭，“在淘汰Z1、Z2之前，我們之間和平合作，彼此共享有關Z1、Z2的情報，并以淘汰他們為目標。”

　　“同意，以烈陽之名，我會遵守規則。”

　　“以真理之名，我也一樣。”

　　“有相關情報嗎？”梅麗亞問道。

　　“杰森·奧卡姆。”亞迪壓低聲音，“郁金香公爵勞布萊恩·奧卡姆的孫子，奧卡姆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阿布納教父的學生，我的校友。”

　　“他是……”

　　“Z1還是Z2，我不能確定，只知道必是其一。”

　　亞迪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希望能夠得到答案。

　　然而。

　　“亞迪。”梅麗亞歪了下頭，“我開始佩服你了。”

　　“有話還請直說吧。”

　　“你拿到徽章的時間并不長，就能查到一個Z，讓我確實很敬佩。”

　　面對幾乎沒有表情變化的臉，亞迪猜不透她說的是真是假。

　　“你不知道他是Z1還是Z2？”

　　“是的。”

　　梅麗亞略帶歉意，“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掌握任何關于Z1和Z2的情報。”

　　亞迪身體后靠，翻了白眼。

　　虧了。

　　本來指望著她能透露些什么，結果還沒有自己知道的多。

　　“讓你失望了。”梅麗亞欠身致意。

　　“沒什么，合作才剛剛開始。”亞迪只好表現的很大度。

　　“Z的人選是最高牧廷最高機密之一，除了推舉者之外，只有最高牧首團的六位陛下清楚。”

　　梅麗亞既像介紹也像解釋，“所以我非常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杰森·奧卡姆是Z之一的，當然，我不會問。”

　　亞迪沒說什么，喝了口熱水。

　　看來是自己運氣太好了。

　　貝利亞的存在是件大殺器，另外也有杰森表演過火的因素。

　　“你是泰德·科恩的表弟？”梅麗亞另起話題。

　　亞迪點頭。

　　否認沒用，這種情報很容易查。

　　“怪不得。”梅麗亞自失一笑，“泰德是Z4成員吧。”

　　亞迪不置可否，雖然明知道她已經確定了。

　　“好吧，狐貍夜總會就送給泰德了，算是我對上次的魯莽表達歉意。”梅麗亞輕松的語氣好像送出了一杯熱水。

　　“我替泰德表達感謝。”

　　“薩瑪奇的案子你知道什么？”

　　“……。”

　　“放心，我不是在套你話，只是交換而已。”梅麗亞捋了下鬢邊長發，動作很美，“是人狼族做的。”

　　亞迪看著她淡藍色的眼睛，“你確定？”

　　“確定。”

　　梅麗亞點頭，“兇殺現場很血腥，發現了人狼族的毛發以及變身時撐破的衣服碎片，有證據證實兇手里有人狼受了重傷。”

　　亞迪吸了口氣。

　　這個消息是作為杰森消息的交換，說明梅麗亞不想欠人情，也說明她在治安廳有內線。

　　能成為Z的人，果然都不一般。

　　除了自己。

　　人狼族？

　　想起泰德說過的，血祭司斯萊德拋開所有手下親自跟地下勢力接觸。

　　又想起波隆付給卡倫·加西亞5000點神恩券。

　　斯萊德或者說“太陽”才是殺死卡多魯的真正主謀，難道這次人狼族制造滅門慘案的背后主使還是斯萊德？

　　“我的電話號碼。”

　　梅麗亞遞過來一張紙條，已站起身，代表本次會面結束。

　　兩人一起向外走。

　　“對了亞迪。”梅麗亞又看過來，“我是獨身主義者，不過也認為教母的提議是正確的；如果你愿意跟其他所有適齡女性斷絕一切往來，我可以嘗試去了解你。”

　　“何必勉強自己呢。”亞迪笑了笑。

　　梅麗亞抿著薄嘴唇，終于有了幾分怒氣。

　　“服務生，結賬。”亞迪轉移話題，招手示意。

　　“先生。”

　　服務生忙跑過來，眼睛卻看向梅麗亞。

　　“不用結賬了，這是我的店！”

　　梅麗亞重重摔了下門，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