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

　　緹娜欲言又止，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亞迪不知道奶奶要說什么，但知道奶奶還在生自己的氣。

　　心里越加溫暖。

　　這是一種被寵愛的感覺，撒潑打滾、又哭又鬧，最終奧特曼到手的喜悅。

　　不過持寵而驕是大忌，不能再用了。

　　他暗自告誡自己，換了話題，“奶奶，您剛才提到了使命，請您教導，Z的使命是什么？”

　　“你認為是什么？”

　　緹娜反問。

　　“我認為，Z是獨立于裁決所正常體系之外的特殊單元，使命是內部監察，類似戰場上的督戰隊。”亞迪大膽說出自己的猜測。

　　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覺著這種可能性最大。

　　換句話說，就是第二裁決所的內部紀律檢查部門。

　　Z小隊長自行選拔隊員，無需向上報備審批，就保證了成員的隱秘性，便于將來審查裁決所內部成員。

　　當然只是猜測，自認為還是很靠譜的。

　　“很有見識的想法，但猜錯了。”

　　緹娜笑了，也沒賣關子，“直說吧，Z，是第一裁決官的候選人。”

　　“……。”

　　亞迪驚呆了。

　　知道自己是被培養的目標，把那個目標使勁兒往牛逼了想，他還是沒想到這么驚人的答案。

　　第一裁決官？

　　裁決所五大巨頭之首。

　　我是第一裁決官的候選人？！

　　緹娜很滿意亞迪的表情，笑道：“Z的由來已經很久遠了，至少一千年以來，分管四大陸的四大裁決所第一裁決官都是通過這種方式選拔出來的。”

　　“Z1到Z4，四位候選人。”

　　“Z1由最高牧廷指定，Z2由第二到第五裁決官四人聯合推舉指定；在Z1、Z2徽章啟用三年后，由第一裁決官指定Z3和Z4的人選。”

　　“四人各自組建團隊，公平競爭，最終勝出者為裁決所唯一督察官，就是你說的內部監察。”

　　“履職督察官三到五年，正式接任第一裁決官，并有權指定紅桃、方塊、梅花和黑桃四大檢察處其中的兩個K、兩個Q和兩個J，以保證裁決所權力過渡期的平滑性。”

　　“好了，有什么疑惑可以問，我只解答一次。”

　　亞迪皺眉問道：“Z1、Z2是誰？”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緹娜笑了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勝出者繼任第一裁決官，那失敗者呢？”

　　“原則上，失敗者調離裁決所另行任用，但千年來無人調離，因為，都死了。”

　　“……都死了！”

　　亞迪嚇了一跳。

　　緹娜點頭，“是的，對Z的考核是殘酷的，沒有通過考核往往都意味著死亡，另外……”

　　嘆了口氣，“Z之間的競爭也是殘酷的，可以造謠、構陷、誣蔑、陷害、挑撥離間、借刀殺人，但只可以使用陰謀手段，并且不得使用裁決所資源。”

　　“禁止Z之間直接動手，也禁止買兇行為。”

　　“理論上可以間接買兇殺人，總有聰明人自以為可以瞞過所有人的眼睛，但歷史上這么做的Z都被處死了；最高牧廷會對每一位Z的死亡進行獨立調查。”

　　“但在第三以及第四方不知情的情況下，由利益交換引發的系列后果被計算在借刀殺人范疇。”

　　“嘶。”

　　亞迪牙縫里吸著涼氣。

　　錢是利益最直接體現載體。

　　買兇，花錢買人頭。

　　禁止花錢買人頭，但不禁止用利益交換的借刀殺人，也就是說，別玩兒低級的，鼓勵玩高級的。

　　其中的分寸尺度判斷就很微妙了。

　　他不由問道：“誰是裁判？”

　　“規則是最高牧廷定的。”

　　緹娜指了指背后書架上的黑封《最高法典》，“裁判是六位最高牧首陛下，裁決官只有評價權，并且任何人不得參與Z之間的競爭。”

　　舉了下茶杯，“這件事我也只會跟你談這一次。”

　　看著奶奶，亞迪這才理解了今晚相親會的真正含義。

　　“是的，我有私心。”

　　緹娜輕輕點頭，“歷史上唯一避免候選人死亡的情況只能發生在Z3與Z4之間，你和她，可以成為夫妻。”

　　第一裁決官的優勢在于可以選擇兩位候選人。

　　為了平衡這種優勢，Z3、Z4的啟動必須在Z1、Z2啟動三年后。

　　Z1和Z2提前發育三年，以發育時間限制人數優勢，避免出現第一裁決官世襲制或變相世襲制的情況。

　　這就導致Z3和Z4天然落后，尤其是Z4。

　　所以在實際操作中，歷代第一裁決官常把Z3和Z4指定成一男一女，并撮合兩人成為夫妻。

　　一榮共榮，一損俱損，變相把兩隊合為一隊。

　　這是規則默許的。

　　歷史證明，二合一也未必一定贏，比例接近50%，但總比25%要高一倍。

　　是禮物、是機會，又何嘗不是挑戰。

　　生死大挑戰。

　　“所以啊，小亞迪。”

　　緹娜再次搖頭。

　　亞迪明白了奶奶的良苦用心。

　　也明白了奶奶要親自審查咪帕斯的用意，不僅僅因為咪帕斯的種族和體內的神遺物。

　　也怪不得逼迫自己接受不能娶咪帕斯的條件。

　　有對自己名聲的考慮，也有為梅麗亞保留希望的含義；分了，就是前女友。

　　亞迪心里更加溫暖了。

　　奶奶，真好！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奶奶是第一裁決官，那阿布納教父……？

　　“當年，我是Z1。”

　　緹娜笑道，“你教父那個死老頭子十年前才知道我是裁決官，嚇的他一個月沒敢回家。”

　　亞迪想笑，但是想起Z1、Z2和梅麗亞，嘴角只勾了一下笑容就消失了。

　　“怕了？”

　　緹娜觀察著他細微的表情變化，語氣淡淡的，“現在可以退出，只有這一次機會。”

　　“其實，挺害怕的。”

　　亞迪實話實說，“但是，我不退出。”

　　緹娜終于開心的笑了。

　　……

　　危險大。

　　但收益更大。

　　如果不是跟阿布納教父和緹娜奶奶有著特別的緣分，多少人拼命都爭不來的機會。

　　輸了，會死。

　　贏了，就是第二裁決所五大巨頭之首！

　　亞迪當然不會退出，就像面對惡墮幕海通行證時那樣。

　　輸，就是死。

　　那就不輸。

　　贏，就完事了。

　　現在已徹底理解了Z小隊的意義，這是利用裁決所資源，養出一支完全歸屬于自己的私軍。

　　一旦勝出，泰德、塞爾、包括咪咪以及后續成員就是裁決所高層。

　　Z1、Z2以及Z3提前發育，但自己也是有底牌的人，長達十幾年的考核期足以抹平勢力乃至實力上的差距。

　　倒是需要防范來自暗處的陰謀。

　　Z之間除了動手其余手段一概不禁止，恐怕這也是執政能力的一種培養方式。

　　當前的優勢是Z1、Z2不知道Z4是誰。

　　自己倒是知道杰森必是其一。

　　坐在老迪肯的轎車上，亞迪拉著咪帕斯的手，腦海里想著另一個女人。

　　梅麗亞。

　　可以找她談一談。

　　戀人、愛人什么的別胡扯，但可以結盟。

　　先攘外，再安內。

　　好歹都是“一家人”嘛。

　　Z3和Z4可以先聯手打敗Z1、Z2，然后咱們再窩里斗。

　　玫瑰花園出租屋前下車，亞迪向駕駛室里的老迪恩微微鞠躬致意，咪帕斯也鞠躬。

　　汽車鳴笛離去。

　　兩人進屋，之后緊緊擁抱在一起。

　　“咪咪，餓了吧，哥哥給你做飯。”亞迪聽到了咕咕叫。

　　“不，咪咪做。”

　　咪帕斯緊緊靠著堅實的胸膛，久久不愿意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