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塞爾回學校了，再晚封寢誰也進不去。

　　校長教子免住宿費，塞爾當然住寢室。

　　這孩子很窮，一直穿校服，不過經濟狀況馬上就會好起來。

　　泰德沒走，拎著威士忌倒了兩杯，“亞迪，我真不明白，塞爾，他行嗎？！”

　　倒不是很擔心亞迪。

　　泰德對老弟的信心甚至超過了自己，就是看不上塞爾。

　　“你會見到他真面目的。”

　　亞迪也不喜歡葡萄酒，不夠勁兒，喝了口威士忌輕聲道：“別被他女人一樣的表面騙了，跟你一樣，是個純爺們。”

　　“他……？”

　　“他有他的秘密。”

　　“什么？”

　　剛才當著塞爾的面，亞迪說出了泰德半巨人血脈的秘密，這讓泰德有些意外；知道老弟不是莽撞的人，所以那時也沒說什么。

　　泰德很好奇塞爾有什么秘密。

　　“他是多信仰者，擁有多個信仰之靈。”亞迪手指輕輕敲著被子，“正義主宰信徒的拳術士，命運之神信徒的光環術士，還是暴風巨樹信徒的風系元素術士。”

　　暴風巨樹教會是白薔薇帝國境內一個小教派，依附與烈陽之焱教會。

　　這是昨天塞爾悄悄告訴亞迪的。

　　當時又嚇了亞迪一跳，表情跟現在的泰德差不多，都目瞪口呆的。

　　“……。”

　　泰德好一會兒才道，“這特么、怎么可能！”

　　一個人怎么可能同時信仰多位神靈。

　　更奇怪的是，多位神靈都有神恩，都凝聚了信仰之靈。

　　這才明白為什么亞迪主動說出了自己的血脈。

　　塞爾的問題比自己大得多！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異端，一旦捅出去，夠判十個死刑。

　　因為，這是瀆神，是在欺騙神。

　　更恐怖的是，還成功了！

　　“我的天。”

　　泰德搖頭笑，“亞迪，咱們的小隊還真特么……特殊。”

　　亞迪也笑了，“為我們的特殊，干杯！”

　　“干杯！”

　　咪帕斯也舉著葡萄酒杯，小臉兒喝地紅撲撲的。

　　泰德挪了下手，要跟咪帕斯碰杯。

　　“不跟你碰杯！”咪帕斯立刻冷了臉，白毛小爪子護著酒杯，“跟哥哥干杯，跟你有什么關系！”

　　泰德尷尬喝酒。

　　亞迪大笑著跟咪咪干杯，一飲而盡。

　　……

　　Z4小隊確實夠特殊的。

　　一個北大陸半巨人血脈，一個多信仰瀆神者，一個半獸族小貓娘，在一位唯物主義煉金術士隊長的帶領下。

　　不是異端就是異血脈、異教徒，哪一個拉出來都夠槍斃半年的。

　　偏偏還成了異端裁決所的密探。

　　世界奇妙之處就在于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拉塞爾入伙是為了擴充隊伍，更是對塞爾的保護。

　　塞爾的多信仰一旦暴露，將面臨大危機。

　　自己也是一樣。

　　這幾天亞迪才想明白，自己的符咒術士、槍炮術士身份如果同時暴露，面臨的結局跟塞爾是一樣的，魔金之軀倒不怕，因為沒有任何表征。

　　從前沒有太當回事，是上一世的慣性思維導致的，總不把教會當回事。

　　這是錯誤的，必須糾正。

　　在這個世界里，自己和塞爾的特別之處一旦暴露就是大麻煩，所以才把塞爾吸收進Z4。

　　也是真心喜歡這個小師弟，那就一起報團取暖吧。

　　正感慨著。

　　“血族覆滅讓地下世界震動很大。”

　　泰德輕搖著酒杯，冰塊輕輕撞擊著杯壁，“波隆昨晚才跟我碰了一次頭。”

　　“說了什么？”

　　“斯萊德在核查每一個人。”

　　清剿血族讓地下世界人人自危了，恐怕不止血祭司斯萊德擔心組織里有內鬼。

　　亞迪嘶了一聲，擔心問道：“懷疑狐貍夜總會了？”

　　這是泰德的私人生意，血災會沒有插手。

　　可萬事都怕有心人。

　　“應該沒有，斯萊德很信任波隆，波隆也很信任我。”泰德喝了一大口，“倒是梅麗亞幾次打電話來旁敲側擊的，她懷疑我知道什么。”

　　亞迪笑道，“其實，我覺著你可以加入Z3小隊，還能領雙薪呢。”

　　雙面間諜，既打入血災會，又打入Z3小隊內部。

　　泰德瞪亞迪。

　　亞迪舉手投降，“算我沒說。”

　　心里嘆了口氣。

　　對自己來說，泰德加入Z3小隊是利益最大化，隨時掌握Z3小隊動向的價值甚至要對大于血災會的行動。

　　但泰德是個直性漢子，也確實不適合當雙面諜。

　　自己倒是適合，可惜梅麗亞看不上；當然看不上，還沒見過面呢。

　　“不過聽波隆的意思，斯萊德最近非常忙，幾乎看不到人影。”

　　泰德換了話題，“甩開了所有心腹包括波隆，自己單獨跟其他地下家族聯絡，我懷疑他們的大事件沒有停止運作，而是在加速。”

　　“你說……”亞迪思索著，“戰車會不會就是無面公爵？”

　　血祭司斯萊德轉達太陽的命令，讓隱者維克多為戰車修路；沒幾天，二十多年沒露面的無面公爵突然出現救走了塞拉斯。

　　這也太巧了。

　　“誰知道。”泰德攤手。

　　亞迪忽然后仰倚著椅背，想到一種可能，難道無面公爵提前獲知了抓捕行動？

　　如果真是這樣可太可怕了。

　　說明太陽就在異端裁決所內部，而且是高層。

　　另外，無面公爵素無劣跡，跟血族侯爵八竿子打不著沒有半點牽連，如果他是戰車，說明真正要救走塞拉斯的是太陽。

　　這就是說，塞拉斯關系著太陽的計劃。

　　還有，血災會跟六大污穢種族關系向來不好，這一次撒出大把神恩券，不但跟六大污穢種族結成半同盟關系，還花了5000點神恩券通過塞拉斯殺死了卡多魯首相。

　　這一切的背后隱藏著什么？

　　太陽布置的大事件又是什么？

　　維克多去了哪里？

　　搬家前，賽琳娜那次來訪又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寄給貝蒂一千萬教廷幣，甚至還給貝蒂郵寄了夫妻兩個人的成人禮？

　　跟伯恩斯的死有什么關聯？

　　想到了伯恩斯，亞迪不由問道：“泰德，你再仔細回憶一下，賽琳娜大概在你幾歲的時候生過孩子？”

　　如果伯恩斯真是賽琳娜的孩子，那就應該是泰德五歲的時候。

　　泰德皺眉想了一會兒搖頭，“實在記不起來了，我只有一個模糊印象，賽琳娜生了個女孩兒，沒多久之后就夭折了，賽琳娜哭的非常傷心。”

　　女孩兒？！

　　亞迪沒有告訴泰德那次自己探查草莓街13號的事，直到今天才知道賽琳娜生的是女孩兒。

　　也就是說，伯恩斯不是賽琳娜的孩子。

　　這就更奇怪了。

　　賽琳娜為什么要哭伯恩斯？

　　兩人什么關系？

　　又忽地想起，直到今天也沒弄清楚是誰給自己送了貝利亞畫卡。

　　亞迪又一次感覺到，似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