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太陽、隱者、戰車在策劃什么，亞迪和泰德都要“端掉他們”。

　　無關正義，只為發泄。

　　今晚的跟蹤太成功。

　　成功到打碎了過往一切美好幻想，讓多年來的撫養恩情化為一把血淋淋的殺豬刀。

　　兄弟倆喝酒的樣子像殺人。

　　喝的咬牙切齒。

　　喝的眼圈通紅。

　　喝的恨不得咬碎酒杯。

　　可是，又不知道該殺誰。

　　維克多嗎？

　　賽琳娜嗎？

　　拿魯多或者達斯琪瑪？

　　好像是，又好像都不是。

　　亞迪一再提醒泰德不要沖動，因為只聽到了只言片語，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還有待進一步調查。

　　嘴上安慰別人，他心里壓著一團火，恨不得噴出去把整個夜空照亮。

　　照亮這該死的圣都。

　　照亮這該死的人心。

　　很快，兩個人都醉了。

　　一個躺在床上，一個躺在沙發上，酣酣睡去眼角都掛著淚。

　　天蒙蒙亮的時候，亞迪爬起來沖到盥洗室里一頓吐，除了點酸水卻吐不出什么來。

　　噢噢的聲音弄醒了泰德。

　　勾的泰德也一通吐，也沒吐出什么來。

　　又迷迷糊糊上床，亞迪卻睡不著，賽琳娜、維克多的形象頻繁出現在腦海里。

　　這不是他的主觀情感，而是這副身體、這個大腦里的記憶自然產生的反應。

　　干脆爬起來洗了個澡，下廚煮了一鍋牛奶放了兩大勺糖，煎了幾個蛋和培根肉，做了兩個簡單三明治。

　　叫泰德起來，兄弟倆默然吃早餐。

　　吃完飯，泰德用請示的口吻問道，“下一步怎么行動？”

　　一來老弟確實是自己的上司，二來老弟的幽靈體生物跟蹤能力太強了。

　　“跟血災會保持日常接觸，不要主動探聽什么，不然容易暴露。”

　　亞迪思索著說道，“既然他們在策劃大事件，一定會有動作，你是血災會成員，消息必定主動上門。”

　　現在的泰德算是內鬼了。

　　不過沒什么心理負擔。

　　泰德加入血災會的原因也僅僅是追求力量，或者說那時十七八歲的半巨人族少年仇恨整個世界，與其說信仰血災暴君，不如說是一種發泄渠道。

　　而且泰德也沒做過什么案子，倒是參加了一次地下黑暗勢力火拼，對手是同樣人嫌狗憎的吸血鬼家族之一。

　　那一次泰德大發神威，捶死了十幾只吸血鬼，所以被提拔為小頭目。

　　這次血災會策劃大事件，到時泰德必然會收到上級指令，Z3小隊情報自然來了。

　　泰德點頭，“對了，那個股東回來了，昨天打電話說要見我。”

　　“什么時間？”

　　“明天下午。”

　　亞迪點頭。

　　這是兄弟倆當初的交換。

　　你幫我調查布依奇，我幫你調查神秘女股東。

　　“誰跟貝蒂說這事？”泰德聲音低沉。

　　“你。”

　　“我不想說。”

　　“你是哥。”亞迪拍了拍泰德肩膀，“所以你說。”

　　“艸！”

　　泰德牙縫里擠出一個音，“極品小貓娘你再不上，別人就上了啊。”

　　“給我留著！”亞迪瞪眼睛。

　　“留不住嘍。”泰德起身往外走，故意氣亞迪，“有個闊佬出100點神恩券呢。”

　　“我給你買個褲衩。”

　　“……。”

　　泰德沒聽懂，回頭愣愣的。

　　“你整天光屁股打架，不嫌丟人嗎？”亞迪白了他一眼。

　　“好兄弟！”泰德噗地一聲，豎起大拇指往外走，“放心，給你留著，留到洞里長毛都沒問題！”

　　亞迪也噗了。

　　……

　　小貓娘什么的更多是調劑，不然兩人心里太壓抑。

　　亞迪半躺在沙發上，枕著手翹著腿，眼望墻角。

　　昨晚兄弟倆都很激動，卻忽略了一個問題。

　　布依奇·特納是伯恩斯的資助人，而且從七號公寓的中年女服務員嘴里得知，這位慈善家沒少資助窮人尤其是學生。

　　維克多為什么要這么干？

　　如果僅僅是為了轉生，他可以通過資助的方式獲取被資助人的信任。

　　不要忽略伯恩斯是孤兒出身，維克多大可以多資助一些孤兒，從中選擇合適的轉生容器。

　　換句話說，沒有必要把自己、泰德、貝蒂當成親生骨肉養在身邊，而且一養就是從小養到成人。

　　第二個疑點，維克多哪兒來那么多錢？

　　布依奇·特納，雷曼兄弟公司終身貴賓，持有多家房地產公司股票，“整個七號公寓都是他的。”

　　跟所有超級大都市一樣，圣都的房價多年來持續攀升。

　　能在木棉花區核心地段擁有一整棟高檔公寓，可見其財力，說句富豪也不為過。

　　但是，草莓街13號只是聯排別墅，算是中產里的佼佼者，但不能跟富豪相提并論。

　　這么多年，科恩一家也只是維持了比較富裕的生活。

　　維克多的私房錢多的可怕，有趣的是賽琳娜名明知道卻從未鬧過。

　　第三個疑點，昨晚達斯琪瑪提到自己的時候，說的是“老爺說等等，看上面的動作，再說亞迪還小。”

　　為什么要加上“看上面的動作”？

　　上面，極有可能指的是太陽。

　　這么說來，自己也在太陽視野之內。

　　這又是為什么呢？

　　掌握的信息過少，只憑想象是想不出真實情況的。

　　可事出必有因。

　　亞迪預感事情絕不會這么簡單。

　　腦子很亂，他起身背書包出門上學，鎖門時嘆了口氣。

　　穿越以來，圍繞在身邊的全是詭異事件。

　　就連這個Z3密探小隊長和變成吊墜的徽章里的黑卡許可證都來的匪夷所思。

　　他抬頭，望著陰沉的天空。

　　肉眼不可見，卻好像望到了有根無形的線垂下來連在自己腦袋上，牽著自己的命運，就像死尸布依奇腦后的那條綠光線一樣。

　　心里升起一種感覺，好像忽略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么，卻偏偏想不起來。

　　一路想著進校園，他到底還是放棄了。

　　又是個忙碌充實的上午。

　　中午，從餐廳出來，他迎面看到了班導莫爾森，“亞迪，阿布納校長找你呢。”

　　亞迪忙答應一聲，快步向校長樓而去。

　　進辦公室，發現沙發上一個女生站起身，他也沒在意。

　　“亞迪，過來。”

　　阿布納笑著走過來，“教父年紀大了，一些事總想不起來，好多天了才想起要給你們介紹一下。”

　　示意那個女生，“塞爾·英諾森，我新收的教子，你的師弟。”

　　“你好……”

　　‘誒！’

　　亞迪愣了下，師弟？

　　“師兄好。”

　　塞爾笑的很靦腆，粉嘟嘟的小臉蛋上還泛起了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