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該死的家伙怎么又來了！”

　　“當這里是深淵市場嗎？”

　　“打擾本大爺睡覺，我詛咒你生孩子爛屁眼，出門讓巨腳魔踩死、讓巨嘴魔咬死、讓噬精巨淫魔輪死！”

　　“哈哈，本大爺還是仁慈的，噬精魔族那幫騷娘們長得可漂亮著呢，爽死是最快樂的死法了。“

　　“咦？這個蠢貨怎么在看著我？”

　　“看個屁！”

　　“本大爺帥吧，羨慕了吧，嘿嘿，本大爺是你永遠得不到的靚仔！”

　　虛空中，亞迪噗地笑了。

　　對啊，邪靈。

　　腦子里不就住著一個邪靈嗎。

　　沒想到正念冥想竟能聽到了貝利亞的心聲。

　　至于被詛咒什么的，他倒不在意。

　　真要是像貝利亞說的那樣“贊美您啊”“偉大至高啊”“您最忠誠的仆人啊”，才是真奇怪了。

　　根源找到了，亞迪安心閉眼，心緒卻一時難以收攏。

　　‘為什么會聽到貝利亞的想法呢？’

　　這很奇怪。

　　心聲流入侵了？

　　想了半天也沒想清楚，干脆開口道，“貝利亞，安心睡覺吧，我待一會兒就走。”

　　挺著挨罵沒法進入正念冥想狀態。

　　“至高無上的大人，不需要您卑微的忠仆貝利亞侍奉嗎？”貝利亞虔誠的樣子讓人心碎。

　　“不需要，好好睡吧。”

　　“感謝您的恩德，貝利亞永遠贊美您。”

　　亞迪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敢罵我？你特么等我補完藍的！’

　　貝利亞似乎很擅長睡眠，頭一低，就再也聽不到它的心聲了。

　　亞迪進入冥想狀態。

　　大概一個小時后，他睜開眼睛，面帶獰笑。

　　“貝利亞，該尿尿了。”

　　……

　　第一天一大早，亞迪就出門了。

　　上午有課，要抓緊時間去一趟滿天星區。

　　公交飛艇沒有滿天星區線路，估計是不夠“油”錢，他只好早起趕第一班電車。

　　昨晚反復折騰，精神力近乎放空再充滿、再放空，一直到凌晨五點，他才放過了貝利亞。

　　當然沒告訴貝利亞原因。

　　能聽到這貨的心聲可是底牌。

　　經過一小時正念冥想補藍，他神采奕奕，沒有絲毫疲憊感。

　　草莓街口等車，電車沒來，迎面來了一輛黑蓬大馬車，剛好指示牌上標注“終點：滿天星區石榴街”。

　　石榴街挨著覆盆子街，亞迪上車。

　　票價兩塊，很便宜。

　　速度跟電車比不算慢，拉車的四匹馬是潘帕斯草原特產黑鱗馬，跑起來很快。

　　就是顛簸了一些。

　　車棚里很擁擠，都是剛下夜班的仆人、女傭，沒有固定座位，小馬扎只要能擠下就有座。

　　馬車跑了一會兒，亞迪費力向左側擠了擠，側過身去。

　　旁邊的酒糟鼻讓他有些煩。

　　倒不是歧視勞動人民，那個家伙呼出的酒氣實在太臭了。

　　對面的乘客是個老人，穿著還算整齊，借著天窗透下的光亮正在看報紙。

　　亞迪無事可做，也跟著看。

　　《圣都聯合早報》，消息很官方，姨夫也定了這個報。

　　老人翻一面，亞迪就跟著看另一面，忽然皺眉。

　　第二版頭條。

　　【3月30日下午，圣都警備廳多名高級官員接受第二裁決所審查，圣都市政廳新聞發言人在回答記者提問時明確表示，這些官員或許與本月18日碎石公園不明亮光案有關，并否認該案與萊茵河谷案有關聯。】

　　【有分析人士認為，在圣都心臟地帶進行邪惡祭祀，這是千年來未曾有過的重大案件，雖未造成人員污染及傷亡，挑釁意味濃烈，本案已被最高牧廷高度關注。】

　　【作案者不排除星空教會、災厄聯盟、惡墮騎士團等邪惡組織，以及血衣大主教、無面公爵等臭名昭著的異端分子。】

　　【圣都市政廳已發布懸賞令，廣大市民有提供線索者，最高可獲得500萬元獎勵，并獲得本教會樞機大主教的圣禮祝福。】

　　……

　　滿天星區石榴街，亞迪下車，向前街走去。

　　第二裁決所還在查那個案子，“未造成人員污染及傷亡”？

　　可伯恩斯死了！

　　靈魂已不是真正的亞迪，可他依然很憤怒。

　　不管是作案的異端分子還是圣都市政廳乃至第二裁決所，都讓他憤怒。

　　亞迪嘆了口氣，沒有給伯恩斯報仇的打算。

　　這種級別的案件不是自己一個剛剛凝聚信仰之靈的菜鳥可以摻和的。

　　無力感讓他很失落。

　　走進覆盆子街，出來的時候他的心情更差。

　　伯恩斯的父母否認伯恩斯是養子，更否認伯恩斯接受過資助，“誰會資助他？伯恩斯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辛辛苦苦把他養大的！”

　　難道卡婭在撒謊？

　　可為什么霍特夫婦已經要準備搬家了。

　　從話里能聽出，夫婦倆說的位置是秋海棠區，那里已經不算貧民區，談不上中產階層住宅區也算是平民區域。

　　兩口子衣著鮮亮，一個戴了秘銀項鏈，一個戴了火鉆手表。

　　亞迪都沒有手表。

　　很貴的，一直沒舍得買。

　　霍特夫婦哪兒來的錢？

　　市政廳的封口費？

　　霍特一家沒有教廷國護照，算是外國人，就算有、能給多少？

　　學校也不會給錢，至多阿布納個人送點喪金。

　　亞迪越琢磨越覺著不對勁兒，可他沒權利質問別人。

　　街口坐上電車，想不出所以然，干脆掏出一本《神圣陣列——封印陣概述》。

　　貝利亞總在意念空間里不是長久之計。

　　事實證明金光確實燒不死它，那就把它轉移走，這就要使用封印陣了。

　　煉金學的封印陣跟各大神教的封印陣不是同一個概念。

　　前者更類似上一世的元器件封裝技術，功能是把多個子陣列“壓縮”到一個符咒或另一個陣列中。

　　封印有靈魂的物品或生物需要的是神術封印陣，屬于神圣陣列范疇。

　　他從前沒有接觸過這個領域，想要把貝利亞轉移走就要下功夫。

　　一路回到圣紐頓大學，剛好趕上上課時間。

　　上了一節《真理術式基礎應用》，正準備去圖書館繼續研究神術陣列，班長肯特叫住了他。

　　“亞迪，你去圣所登記了嗎？”

　　“……沒有。”

　　“正式教士了，還不去登記？”肯特說道，“這個學期登記的正式教士能領神恩券，100點呢！”

　　“是嗎！”

　　亞迪立刻高興了，“早說啊！”

　　一溜煙跑下樓，直奔圣所區而去。

　　神恩卷，那可是個好東西！